見姜南情緒低落，蘇安諾開口道：“要不，你講出來吧。”
姜南抬頭看向她，蘇安諾對她微笑著說：“講出來心情或許會好一些呢。把你上次想要講給我們聽的那個故事，跟我們講講吧。”
姜南又將目光投向方泉陽，方泉陽也對她淡淡地笑著。
“好吧，”姜南下定了決心，開始向兩人講述，“我之所以知道父親已經不在乎我了，是因為四年前發生的那件事。”
四年前。
放學後，女孩揹著書包走進家門。
明明接下來的一週是國慶假期，她本不必在今天一放學就急著寫作業。
然而，母親長期以來對她的嚴厲，讓她在換好拖鞋後，回房間放下書包，便立刻拿出了作業。
就在姜南剛要提筆寫字時，臥室的門被推開，母親站在了她的身側。
“媽，我在寫作業。”姜南趕忙表明自已有聽從她的話。
薑母沒有回應，而是拿著手機遞到她面前。
“給你爸打個電話吧。”
女孩滿是疑惑地看向母親，女人冷漠地開口：“他今年要陪你過生日。”
“爸爸要回來了？！”姜南十分激動。
“他不回來，”薑母語氣冷淡，“他帶你單獨出去過生日。”
姜南有些不解，姜父往年陪她過生日，要麼單獨回家一趟，要麼會帶上母女倆在外面的飯店吃飯，一直都是一家三口一起過。
用姜父的話說，就是希望讓她明白，雖然他已經和媽媽離婚了，但是姜父依舊愛她，依舊是她的家人。
如果姜南真的喜歡跟著薑母，姜父也不會從媽媽那裡搶走她。
一家三口一起過，是為了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讓她知道，他們一直都是一家人，就算不住在一起，心也是緊緊相連的。
薑母自然看出了女兒的心思，她轉過身，靠在她的書桌上，面無表情地說道：“他有了新的家庭，怎麼可能還想見我。”
新的家庭？女孩的瞳孔微微收縮。
“對了，提醒你一下，”薑母繼續說道，“這次和他出去，別和他太過親近了，反正他過完這個假期就要去 A 城工作生活了。他已經和那女人領了證，那女人還有個兒子，估計一年半載都不會再回京城了。說不定這次約你出去，也是最後一次了。”
姜南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
“趕緊打吧，”薑母有些不耐煩了，“打完趕緊寫作業。”
“哦……”
姜南撥出了電話，幾聲鈴聲過後，對面接通了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
“喂，您找誰？”
姜南的眼神滿是不可思議。
爸爸沒有給媽媽備註嗎？
薑母自然看出了女兒的想法，她冷笑道：“他再婚了，自然會和咱們劃清界限，怎麼會有備註呢。”
電話另一頭的女人見姜南這邊不說話，又問了一遍。
“您找誰？”
姜南的嘴角僵住，她不知道該不該開口，這樣做是不是在打擾父親的新生活。
突然，她在電話另一頭聽到了父親的聲音。
“老婆，誰啊。”
“不知道啊，不說話。”
老婆……
姜南的眼眶頓時溼潤了，姜父和薑母結婚十幾年，她從未聽過兩人對彼此有這樣親暱的稱呼。
可現在，父親竟然真的對另一個女人如此親密。
對面安靜了幾秒，許是姜父看到薑母的電話號碼，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姜南聽到父親對那個女人說：“沒事，你先幫我去看一下飯，別糊了。我出去接個電話。”
出去接……
現在父親接母親的電話都要回避了嗎？
姜南突然覺得喉嚨裡一陣哽咽。
很快，對面有了迴音。
“姜緣，我現在已經有了新生活，你別沒事就來打擾我。你不就是想證明你離了我過得有多好嗎？你來羞辱我，好吧。彆氣他們母子，他們母子是無辜的。”
女孩已經鼻頭髮酸，她忍住情緒，壓抑著開口：“爸……爸爸……”
對面聽到姜南的聲音，沉默了幾秒，隨即焦急地開口：“南南，怎麼是你啊？你也不說話，爸爸還以為是你媽媽呢。”
聽到對面情緒轉換如此之快，姜南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她一直以為父親是愛母親的，只是母親不愛他，兩人三觀差異過大，才會離婚。
沒想到，父親有了新家庭後，對母親的態度轉變會如此之大。
那是不是以後對她也會這樣呢？
“爸爸，”姜南強擠出一絲微笑，“您今年要陪我過生日是嗎？”
“對，”姜父乾笑兩聲，想要掩飾剛才說的話，“就是，爸爸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所以可能要去 A 城生活和工作了，所以……”
姜南聽到一半，內心就忍不住發笑。
但想到父親可能以後會越來越幸福，嘴角的笑意也很是真情實意。
兩種矛盾的心理讓姜南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所以，”姜父接著說，聲音有些猶豫，“爸爸可能以後很難經常見到你了，不過南南要是想爸爸，爸爸會盡量擠出時間，有事回京城的時候，順便看看南南的。”
順便……
原來她在父親心裡已經變成順便的事了嗎？
父親組建了新家庭，見她也不會像之前一樣刻意用心了嗎？
“南南，”見女兒一直沒有回應，姜父對著手機喊道，“南南，你聽到了嗎？”
“哦哦，”姜南的思緒剛剛回歸，“聽到了，知道了……”
“那就好，”姜父繼續說道，“因為這個原因，爸爸決定這次給你一個難忘的生日，就不叫上你媽媽了。”
“好。”
難忘就不叫上媽媽嗎？
“那就說好了，2 號中午，爸爸去家裡接你。”
“嗯。”
電話結束通話，薑母拿回手機，面無表情地對她說：“看我說的沒錯吧，你當初跟我算是跟對了，不然你要跟著他，你又要有後媽，又要有兄弟了。你看到時候他向著誰。跟我，雖然對你嚴格一些，但是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薑母直起身，往外走去。
“好了，寫作業吧。”
姜南看著母親離去的背影，心情複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