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唯有能量

一輪冰輪高懸天空，如同一個默默守護的守護者，亙古不變地靜靜注視著人世間的喜怒哀樂。

如銀般的月光灑落大地，宛如一片銀海傾瀉而下。

滿天繁星點點，靜靜閃爍，彷彿頑皮孩童眨著可愛的眼睛，好奇俯視著地上仰望星空的人們。

夏風吹過，驅散大地的炎熱，也吹過了南海之濱某鄉村的一個小院。

小院裡松樹枝葉隨風搖曳，簌簌作響，彷彿彈唱著一支大自然的靈動樂曲。

隨著夏風吹過，小院中的仁宇老者微微蹙起的臉龐舒緩開來。深吸一口氣，只覺胸臆間頗為舒坦。

而仁宇老者對面的英雋三凡老者也臉色怡然，雙眼微閉，眉宇間流露出一陣暢然之色。

兩位老者在這陣清風中陶然半晌，仁宇老者率先開口問道：“三凡兄適才言道，‘能量’是把雙刃劍，愚弟對於此事頗有些興致，我兄可否說與愚弟聽聽？”

三凡老者聞言，睜開雙眼，說道：“‘能量’可救人，亦可殺人。是以稱之為雙刃劍。”

“運用自身能量為瀕死之人療傷，常有起死回生之效。而助他人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更是不在話下。至於‘殺人’，掌控‘能量’者明可施發種種招式，以攻敵人。暗可以‘能量’衝擊敵人靈魂識海意識，使其或惝恍迷離，或昏迷不醒，生死操於他人之手。想那‘黑暗’自之所以能夠遍佈人間處處，便是那魔道中人散佈邪惡能量所致。”

“如此說來，欲要驅散世間黑暗，也唯有以‘能量’反擊！”仁宇老者恍然，“方才能降妖除魔，還世間一片清明。”

“唯有能量！”

三凡老者點頭道：“一則憑之降妖伏魔，以匡正道。二則用其拯救‘黑化’之人，使之迷途知返，不再深溺其中。”

“然則三凡兄先前曾言，以天然黑色藥物或食物配以清晨甘露，便有扶正去魔之效。愚弟上次也曾有幸，目睹三凡兄救那才德之子小偉脫於魔氣黑化之險。”

仁宇老者問道：“而‘能量’亦能拯救黑化之人，如此說來，兩者成效豈不相同？”

“成效誠然有相同之處。”三凡老者微微點頭，“然而兩者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前者僅對身受魔氣或邪氣侵襲初期者有顯著成效，對於中期者則起祛除及阻擋魔氣加深蔓延之效，見效已然趨弱。到得後期，成效更是頗微。”

“而後者運用範圍更為廣闊，成效更佳。所救之人只消未到日暮途窮之地，便可扭轉乾坤，使之恢復生機。然而也並非無所不能，畢竟神仙難救必死之人。對於完全黑化，甘心投身黑暗、與魔共舞之人，當予以清除，削減世間禍害！”說罷一雙深邃炯然的眼睛不由迸射出一道厲芒。

仁宇老者見到三凡老者眼中精光閃爍，一張平和安詳的臉也不由肅然起來：“三凡兄所言極是，對於無藥可救之人，確當剷除！須知殺一惡人，便等同於救活更多的世人。”

只是他素來敦厚慈祥，這一肅然，臉上神情倒也頗為風趣。

三凡老者點頭：“殺一人而活多人，這筆‘買賣’，本小利大，承認值得一做。”說罷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他雖年邁，然伴隨著數聲大笑，卻自有一股豪情朝身周迸射而出，讓人心生肅然不敢直視之感。

兩人相對笑飲一杯，仁宇老者又問道：“適才說到那‘天選之人’，三凡兄曾為其人生的最後一次大劫做過數次推演。不知三凡兄可曾推演出他出世之後，用何種手段驅散黑暗，引領世人走向光明？”

“對於‘天選之人’覺醒後救世的手段。”三凡老者略一沉吟，“老夫也曾推演過，此人所用手段應當分為三個步驟。”

說到這裡，眼中不由泛現絲絲精湛光芒：“這第一步驟，當為剷除邪惡，削減天地間黑暗的籠罩範圍。而其剷除物件，則包括禍亂世間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以及完全黑化之人。”

“這第二步驟，應是散播‘光明’與‘愛念’。末世之人，雖極多數受到黑暗侵襲，畢竟並非人人都完全黑化。仍有不少數掙扎於光明與黑暗的邊緣，這個群體應當予以拯救，不能一概殺之。若是不分青紅皂白便大開殺戒，殺得血流成海、遍地屍骸！那麼殺到最後，這方天地倖存之人恐十不存一。如此救世，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三凡老者續道。

“這遊離於光明與黑暗的群體，已逐漸遠離了‘光’與‘愛’這兩種人世間最為珍貴的生命傳承橋樑。須知‘光’與‘愛’，便是世人黑暗中的指明燈，絕望中的希望之光，可謂意義非凡。世人棄之而追逐名利，實為捨本逐末，可嘆，可嘆！”

三凡老者說到這裡，不由謂然長嘆一聲。

他頓了一頓，又說道：“而這最後一個步驟，便是開創新的紀元，建造一個眾生平等、抑邪揚善的世界！這個世界，便是史無前例的‘大同世界’。這‘大同世界’雖阻止不了黑暗與邪惡的滋生，但卻能夠將之扼殺於萌芽狀態，使之不能禍亂世間。那時的世界，便是朗朗乾坤、一片清平。而這種種舉措，皆離不開‘能量’！”

“三凡兄總說到‘能量’。”仁宇老者聽言，也是意興盎然，“然則這‘天選之人’歷經地獄般的磨難後，能否掌控‘能量’？若是掌控不了，怕也不能行那救世之事罷？”

“此人天生便與‘能量’有著不可分割的因緣，未曾覺醒時已能初步運用能量。”

三凡老者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目光溫潤：“不妨說與仁宇兄知曉，便是眼下！他也能運轉能量，以濟他人。只是人生的最後一個大關卡未曾度過，尚未能自如掌控‘能量’。待得走出地獄劫難，那時便一飛沖天、如魚化龍！”

“當真期待能夠看到他高舉旗幟的那一天，只是老夫眼下已然年邁古稀，也不知能否活到那一日。若能活著看到那一日來臨，便死也甘矣！”

“三凡兄所言，深得我心。若能見到此人叱吒風雲的風采，見識‘大同世界’的奇景，便死也甘願!”肥胖白髮老者悠然道。

此時一陣大風吹來，小院中幾株松樹茂密枝葉左右搖擺、沙沙作響。

彷彿松樹聽懂了石案旁兩位老者的一夜對話，也自盡情抒發著內心中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