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痛處

店主看著姍姍來遲的林莫言，終於是長舒口氣。

但聽到林莫言說的話，又不淡定了。

如果自己沒記錯，先前中州第一世子的名字，好像也是林北。

難道……

想到這裡，店主頓時臉色慘白。

壞了，勤勤懇懇經營古玩行這麼多年，從不惹事。

一惹事，惹得就是天大的事！

林北看清來人，臉上的表情並無變化。

如今林家徹底改頭換面，林家人也全都變了副模樣。

就算是林莫言，他也不能完全相信。

反觀林莫言，見到林北的那一刻別提有多激動了。

“林北，你什麼時候回漢都的，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就像是重逢的故人。

林莫言的臉上除了欣喜，再看不到任何表情。

“今天剛回來。”

相比於林莫言的熱情，倒是林北顯得有些冷漠了。

“太好了，我們得有五年沒見了吧？自從你離開林家，我可是再沒什麼好朋友了。”

林莫言說著，這才看向了一旁的蕭瑛，“蕭瑛，你怎麼在這裡？”

官大一級壓死人。

影龍殿並非服務於林北一人。

面對林莫言，蕭瑛不敢多加隱瞞。

“回林公子，我是去寧北城接少主的。”

聞言，林莫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好啊，合著就我一個人不知道你要回來？是不是葉老也知道？”

林莫言口中的葉老，正是影龍殿老大葉深。

也就是林北在寧北城撥通的電話主人。

“是的林公子，老大他知道。”

談話間，林北一直在觀察林莫言細微的表情動作。

雖然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但依舊無法做到完全信任。

“哎對了林北，既然已經回到漢都了，為什麼不回林家反而來到這裡了？”

林莫言不解發問，但很快便意識到了不對。

他轉頭看向一旁被嚇破了膽的店主，頓時怒從心頭起。

“你說的一身地攤貨的傻小子，是……林北？”

“特麼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說著，林莫言直接操起一旁的晚周青花瓷瓶，狠狠砸向了顫顫巍巍的店主。

猩紅的鮮血順著店主的腦袋流下。

饒是如此，他都一聲不敢吭。

“對……對不起老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林莫言嘴角一抽，眼神中滿是鄙夷。

連他都不敢惹得人，你一個林家的走狗憑什麼？

“看我幹嘛？給林北道歉，今日他原諒你什麼都好說，如果不，日後我不想在漢都再見到你！”

眼看還有活的機會，店主連滾帶爬來到林北身前。

跪在地上不停磕著響頭。

“對不起林公子，都是我狗眼看人低，您大人有大量就繞我一命吧！”

面對店主的跪地求饒，林北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這些年，自己受到的冷眼數不勝數，他都選擇了隱忍。

但現在重回漢都，便不會給任何機會。

“滾！”

林北一聲怒斥，轉而看向了林莫言。

頓時，周圍黑衣人一擁而上，直接將店主給扔了出去。

“莫言，好久不見。”

聞言，林莫言露出一抹笑容。

“好久沒人這麼叫過我了，他們從來都是林公子個沒完，你能回來我很高興。”

林北看得出，林莫言並沒有撒謊。

這麼多年能在林家這般水深火熱中保持初心，難能可貴。

既然如此，林北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出了此行目的。

“聽說現在面見主母，必須要帶禮物？”

林莫言輕嘆一聲，隨即點了點頭。

“沒錯，這個規矩我一直很牴觸，但奈何一個人的力量終究太過渺小。”

“是嗎？可是我聽說你一向如此啊？”

“怎麼會呢林北，別聽那些人跟你胡說八道。”

林北眼睛死死盯著林莫言，彷彿能夠洞穿人心一般。

“別緊張啊，我就是來選個禮物而已，既然你都來了，那我也不用選了，直接拿給我就是。”

不過是簡單幾句寒暄，林莫言只覺得如坐針氈。

他連忙去樓上取東西，逃離了現場。

見此情形，蕭瑛不解看向林北。

“少主，你還是不相信林公子，覺得他不對勁是嗎？”

“嗯，雖然的話不假，但他不一樣了。”

蕭瑛一臉問號，“哪裡不一樣？我沒看出來啊。”

“有些東西是藏不住的，剛剛林莫言同店主說話的時候，那句林北前有著短暫的停頓。”

說著，林北的眼神逐漸變得冷漠，語氣也低沉幾分。

“如果我沒猜錯，原本他想說的是，中州第一世子！”

林家人誰不知道，這稱謂對於林北而言算是一大痛處。

畢竟原本應當眾星捧月的他，就因為這個稱謂，被主母打壓至寧北城做了整整五年的廢物贅婿。

“林莫言變沒變我不知道，但林家顯然是變了。”

樓上一陣腳步聲傳來，林北與蕭瑛十分自然結束了對話。

林莫言滿眼笑意端著一個錦盒下來。

一開啟，裡面是一塊雞蛋大小的祖母綠吊墜。

“怎麼樣林北，這東西拿給主母，絕對有面子！”

林北接過東西隨意瞥了一眼，隨後淡然一笑。

“不錯，是好東西。”

“走吧莫言，我們一起去面見主母。”

聞聽此言，林莫言明顯一頓。

“不了吧林北，我還有很多生意上的事情要忙，你們先過去，晚點咱們老地方聚聚。”

如此，林北也不再多言。

叫蕭瑛拿起錦盒，一同離開了寶趣閣。

待二人離開，林莫言才長舒口氣。

原本平和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暴戾。

“林北啊林北，你早回來不好晚回來不好，偏偏挑這個時間回來，讓我很難辦啊！”

一路無話。

直至林家門前，蕭瑛才略顯遲疑開了口。

“少主，林家院落我無權進入，但只要你有需要，影龍殿義不容辭！”

說著，蕭瑛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響哨。

“這是影龍殿最新的聯絡訊號，只要你吹響，影龍殿之人便會破門而入！”

林北接過響哨揣進兜裡，不忘寬慰道。

“放心，你只需要靜靜等著就好。”

影龍殿的忠心日月可鑑，但其實林北也不太確定。

忠心的是蕭瑛，還是整個影龍殿。

畢竟葉老對林家主母，似乎頗有討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