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夫人請安。”兩人進門先是不著痕跡地看了盛夏一眼,意外發現她相貌竟如此出眾,於是俱失神了一瞬,才款款福身行禮。

“起來吧。”盛夏坐在上位認真打量了兩人一番後,語氣平靜開口。

兩人中一人著黃衫,圓臉鳳眼,頭上只插了兩根銀釵,斂眉低目看起來模樣老實;

另一人著水紅色衣衫,瓜子臉、眼形狹長、眼尾微微上挑、頗有幾分姿色,頭上戴了好幾只金釵,還插了幾根玉簪,很是張揚。

盛夏不用猜就知道她肯定就是長相與女主相似,比較受寵的小妾周氏。

畢竟在她大婚第二天,就敢穿著紅色衣服,這麼明目張膽地挑釁她。

盛夏沉目深思,她性子懦弱的訊息已經被傳的人盡皆知嗎?就連一個小小的的妾室都敢欺負她了。

“大膽周氏,今天是公主大好的日子,你穿紅色是想衝撞了公主嗎?”不等盛夏開口,芍藥忠心護主,立馬站出來大聲呵斥著周氏。

“公主,妾室不是故意的,只是因為少爺喜歡妾穿紅色衣服,所以妾的衣服大多為紅衣,一時也都穿習慣了。”

周氏面上一副柔弱委屈的神情,說出的話卻十分噁心人。

劉氏聽到她的話,飛快地瞅了盛夏一眼,然後頭低下去,想知道盛夏會不會發難?

盛夏並沒有立即開口,而是上下打量著周氏,只把她心裡看得發毛,才拊掌語氣真誠地讚歎道。

“本公主發現你生的極美,特別是一雙含情脈脈的狐媚眼十分惹人憐惜,確實和夫君說的一樣適合紅衣。正巧前不久本公主宮中的舞女新做了一套紅色舞衣,我覺得挺好看的就帶出來了。

要不是今天看到你,我還不捨得忍痛割愛。芍藥,你去我庫中找一找,然後拿給她。”

盛夏並不想整頓齊浩波房中人,只要她們不到她跟前惹事就行,不過真要來招惹她,她自然也要好好款待一二。

狐媚眼?舞女的衣服?

周氏捏緊手裡的手帕,臉上露出恥辱的表情。她以前就是青樓的舞女,雖然賣藝不賣身,可說出去終究不好聽,所以她來到府上就很討厭別人討論她的出身。

難道公主早先已經知道她的存在,此舉是在故意打壓她?

可看她表情真誠,好像是真的覺得她好看,單純適合那件衣服。

在她細細思索間,芍藥很快取來一套紅色舞衣。舞衣面料看起來很不錯,不過有些輕薄,顯出幾分暴露,正經人家都不會穿這種衣服。

周氏僵在原地不願意接,盛夏歪著頭故作不解。

“怎麼了,周氏是覺得衣服不好看嗎?”

“不,不是。”周氏語氣僵硬開口。

“那為什麼不要?”

“公主是在羞辱妾身嗎?妾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妾,可也是有自己的尊嚴。公主為何要拿舞女的東西來羞辱我?”

周氏說完,見盛夏旁邊兩個侍女臉色不善看著她,知道不能硬來。於是身子一軟舉起手帕嗚嗚地哭了起來,心裡卻打定主意等會回去後一定要好好在齊浩波面前告盛夏一狀。

反正她從齊浩波不經意的言語中,得知他對她並無情意,甚至還有幾分厭惡,所以這也是她為什麼今天敢穿著紅色就過來了。

大喜的日子哭,是十分不吉利的舉動。就連普通人家都膈應這事,更何況是一些大戶人家。這要是當家主母狠一些,都能將人直接打死。

她一大早就在這哭,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劉氏餘光瞥了周氏一眼,嘴角微微翹起,暗罵一句愚蠢。然後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副老僧入定不理外物的樣子。

她倆以前為了爭寵,每一次都鬧的不可開交,見面就跟仇人一樣。可惜周氏那個狐媚子比她會勾搭人,她常常落入下風。

如今見她竟然敢在嘉善公主面前囂張,她面上不顯實則連連冷笑。嘉善公主性子再軟和,也不可能任由人這麼欺負,何況她還有兩個太后賞賜的侍女幫她出頭。

芍藥果然被周氏氣的臉色通紅,墨竹眼裡也冒出憤怒,兩人剛想把周氏叉出去。盛夏拍拍她們二人的手以示安撫,然後在芍藥耳邊低語了幾句。

芍藥憤懣的表情在聽完盛夏的安排後立馬平息了下去,她眼睛一亮,很快離開了房間。盛夏則慵懶地靠在貴妃椅上,慢慢欣賞著周氏的哭泣。

她初來乍到不好處理周氏,罰輕了她心裡不舒服,罰重了後面別人怕她就不好玩了。

畢竟她前期是打算靠“裝傻充愣”好好和齊家人玩一玩,一下子就把男主幹倒樂趣會少很多的。既然他們一家都覬覦她的財產,那她就讓他們看得到撈不著,急死他們。

周氏流了好一會眼淚,又慣性地用手帕細細揉壓眼尾,整個眼睛此時紅的跟個兔子一樣,看上去十分惹人疼愛。可惜室內都是女子,她這算是給瞎子拋媚眼白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