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景象漸漸的褪去,上官露重新回到了山體空間內。

顧微微還在和梵鍾問心作鬥爭,駱熙在上官露的神識幫助下已經漸漸有了醒來的跡象了。

“這算什麼?隱藏劇情就是告訴我顧微微不是側室所生,而是外室所生?”

上官露實在搞不清系統的腦回路,要死要活地讓她解鎖隱藏劇情。上官露以為這至少得是顧微微的內功心法之類的情報,結果就只是人家的身世秘密?

這能說明什麼?說明系統很有做狗仔記者的天賦?

“宿主,如何挖掘隱藏劇情的價值需要宿主自行探索哦。”

“......”上官露只得點頭“行吧,這事先放著。”

駱熙在聽見鐘聲的時候就知道這詭異的山體內部空間還有這奇醜無比的鐘絕對有問題。

可他已經來不及做出應對,就被拉進了一片白茫之中。

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霧氣之中漫無目的地行走了很久,久到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

“駱熙!是你害死了你的父母!”

“你是個天生克父母的冤孽。”

幾個看上去很熟悉的八九歲孩童從一側的霧氣裡跑出來,又跑進另一邊的霧氣裡。

駱熙只一眼就認出為首的那個男孩正是八九歲時期的穆豐燁。

他跟在小孩兒們的身後。那群小孩一直跑到一間三進四合院。

這院子修的很是氣派。樑架門窗都是用的上等楠木,欄杆簷柱各有飛鳥魚蟲模樣雕花,海棠花紋鋪地,青玉魚鱗瓦。

只是如今竟看不出半分——這都在某一天夜裡變成燒成一堆破木頭爛石頭。

這是他小時候住過的地方。

在他父母還沒有一去不回之前,他也曾經是高高在上的縹緲宗少宗主。

只可惜這一切都終止於他六歲的那一年。他爸爸在那一年卸任了縹緲宗宗主的職位,把他交付給繼任宗主的師弟,而後帶著妻子離開了縹緲宗外出遊歷。

沒人知道駱氏夫婦為什麼要離開,又去了哪裡。

就連他們唯一的血脈駱熙,也只是匆匆得到一句“五年必歸”的承諾。

駱熙獨自在那院子裡等了又等,春來暑往時間一點點地流逝,他從驚才絕豔的少宗主,變成修為落後的棄子,最後成為命裡帶煞的不祥之人。

十一歲生日那年,他在院中修煉,卻不知為何引起天降驚雷,一場大火燒乾淨了整個院子。

第二個月,駱熙得知了父母的死訊。

那年末尾的時候,現任宗主和其餘長老合夥,用壓制駱熙身上不祥命格的理由,開始來對他每月一次的折磨。

駱熙尚且年幼時,也曾真的相信這是自己合該承受的苦難,相信只有這樣,自己才能不讓身上的不祥命格再次傷害到身邊的人。

直到有一個人告訴了他兩不見的真相。

他的世界在那一天第二次崩塌,原來自己只是這幫人修煉的靈力儲存庫。

駱熙反抗過,也試圖逃離縹緲宗。但他早已被人和兩不見緊緊相連,離開兩不見的第三個月他就會死。

最開始是丹田裡的那鬼東西瘋狂地躁動,就像是在他的丹田裡放了一把火。這灼熱的火焰從丹田開始流向四肢百骸,恨不得將他的每一寸筋骨皮肉都灼燒殆盡。

直到面板再也不能承受這種暴動的能力,一點點地皸裂開,魔核的強橫力量伴隨著鮮血迸發出來。

這樣的痛苦要持續三次才能讓兩不見變出足夠整個宗門修煉的精純靈力。

從十幾歲的痛哭流涕疼到昏厥,到現在顫抖著沉默地忍受,沒人知道在之間駱熙流下了多少眼淚和鮮血。

不過現在,駱熙終於可以一探究竟了。

梵鍾問心對他的考驗,就是讓他重新經歷一遍全部的痛苦。

或許對駱熙來說,這狗屁考驗根本就是在要他的命。

他再清楚不過脫離這痛苦幻境的方法了,直視自己的痛苦,放下仇恨,讓一切都過去。

但這可能嗎?

駱熙覺得自己和穆豐燁結婚的可能性都比這個大。

他在過去的記憶裡清醒地沉淪。

直到突然有人從高處朝他伸出手,那人從黑暗的邊緣突然出現,一把手將他從泥潭拽出來。

他又一次回到白茫茫的霧氣中了。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腳邊開滿了不知名的紅色花朵,那花瓣的顏色像是用血來染就得一樣,卻讓駱熙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紅色的小花開成一排,延伸進霧氣裡。

駱熙順著指引走過去,卻發現霧氣漸漸地散了,再回神的時候,正巧看見上官露的鮮紅唇色。

駱熙剛醒,人還蒙著,就看面前的上官露俏皮一笑,那雙眼睛明亮異常。

她問:

“小夥子,你要神器不要?”

駱熙:???

上官露繼續道:“誒,只要你開金口,我等會兒給你送來。”

“哈?”駱熙覺得自己可能還沒完全清醒。

上官露卻沒有理睬駱熙的反應,遺憾地搖頭:“唉,看來是不要,行吧,不要就不要吧。”

“反正這破燈球也沒什麼好的。”

“.....”駱熙遲疑 “或許你說的是那鍾?”

“對啊,大名叫梵鍾,小名叫閃耀的燈球兒。”

駱熙:.....

你這樣起名有考慮過燈球.....啊不....梵鐘的感受嗎?

“你真不要?”上官露又問,她指了一下一邊的顧微微“再等一會兒顧微微就要醒了,到時候你可就要和她搶了。”

駱熙大約猜到是誰出手把自己從噩夢裡喚醒的了。

“你是第一個醒來的,理應由你奪得。”

“我就算了。”

上官露瞥了一眼梵鍾,而後嫌棄地別開臉:“這東西太醜,況且這東西的前主人和我有仇。”

“原來是這樣。”駱熙瞭然點頭。

他收斂了眼神,仔細將自己和上官露爬過通道時沾染的灰塵用法術除去了。

有賴於他勉強也當過幾年的少宗主,從父母的哄睡故事裡聽過些資訊。

據說的梵鍾是縹緲宗建立之初就已經有的聖物,至今已有一萬年了。

所以面前這人竟然是來自萬年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