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瑞對上官露一如往常的反應十分滿意,領著她走回自己剛剛所在的位置。

除了烏瑞和上官露之外,隊伍中的第三人是個叫陸一河的乙班人。

陸一河比起烏瑞這種花架子要好上太多,只可惜他出身貧寒,而修行又要耗費大量的錢財。

他和烏瑞已經約定好了,他會出力爭取儘可能多的積分,然後全都讓給烏瑞一人,讓他的排名可以更靠前。

雖然這會讓他掉到丁班,但是烏瑞會給出一大筆報酬,數額足以讓他的修為更加精進了。

況且只要等到下個月,他就可以重新回去了。

這種合作模式對於貧富差距極大的縹緲宗來說,是十分常見的事情。

臨近正午,炙熱的陽光將整個石臺烤的炙熱。青灰色的平臺上,有無數身著白衣的少男少女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

遠處有鐘鳴聲驟然響起,肅穆的聲音迴盪在青黑重山之間。

這鐘聲一聲比聲地近,最後一聲響起時,上官露甚至有一種有人在她的腦子裡敲鐘的錯覺。

她閉上眼,皺著眉忍耐。

再次睜眼時,自己周圍的景色已經大變了樣子。

空氣之中瀰漫著冬日清晨的那種凌冽的寒冷氣息,白色的霧氣瀰漫,讓上官露連五米開外的人都看不清楚。

上官露低頭,只見自己站在已經沒過腳踝的積雪上,寒氣從四處侵襲著身體。

“純白校服,白色霧氣,再加上積雪。”

“這幫人就不覺得審美疲勞嗎?”

“也挺好的,哪天宗主死了發喪都不用換衣服。”

上官露在心裡默默和系統吐槽。

“宿主,這是縹緲宗向來的傳統。”

縹緲宗每月一次考核,考核的內容每次都是一樣的。

比如這三人組隊的模式,就是要弟子們在寒冬大雪的山谷中獵殺各種妖獸。

不同等級的妖獸積分天差地別,有人累死累活最後只有一百分,而有的人隨手一擊就是一千分。

“我們往東走,先找到能休息的地方。”陸一河招呼兩人。

上官露和烏瑞就是來混分的,自然都沒什麼意見,三個人在能見度極低的霧氣裡艱難踏雪行走。

這山谷中的天氣是特意設計成這個樣子的。

為了抵抗寒冷,所有人都不得不消耗更多的靈力。且每隔一個時辰,這山谷中就會下起暴雪,氣溫也會隨之降低一倍。

想要獵殺妖獸,必須耐心地在這種濃霧之中仔細尋找妖獸蹤跡,這是需要時間的。

可溫度一直在降低,對靈力的消耗也會越來越大。

對於大部分隊伍來說,令他們頭疼的不是獵殺妖獸,而是根本沒法在這樣的天氣中支撐太久。

幾人在濃霧之中走了一段距離。

濃霧之中,視線受阻,人的五感又不比獸類,無法僅靠聽覺或嗅覺鎖定敵人。反而是妖獸更容易埋伏偷襲他們。

很快,上官露三人就遇到了一些不速之客——五隻青灰色毛髮的狼。

五隻妖獸將上官露三人團團圍住。

為首的那隻狼生的要比同伴上大一圈,狼首面目猙獰,尖利的獠牙顯露在外前爪刨地,發出嗚嗚的低吼。

陸一河謹慎地將自己的本命劍橫在胸前,張瑞也一手拿劍一手抓著厚厚一沓符咒。

“還好只是些等級不高的風狼。”陸一河心中稍安“我一個人就可以解決,你們注意不要受傷。”

陸一河單手掐訣,而後雙指併攏拂過自己的劍身。

明亮的火焰隨著陸一河的動作在銀黑色的金屬上燃燒,將空氣中的白霧也染上暖橙色的光芒。

野獸總是怕火的,更何況這幫常年的濃霧裡討生活的生物——它們對這種強烈的光線十分畏懼。

這陸一河經驗老到,一看就是紮紮實實修習的那種好學之輩。沒什麼厲害的術法劍招,但卻能靠最基礎的招式從容應敵,每一招都能直擊要害。

“出手幹練,就是可惜沒有個威力強大的招數傍身。”

芙蓉在一邊看了一會兒,惋惜地在心裡搖頭。

這陸一河無論是戰鬥意識,還是出招的動作都可以。可修仙之人的戰鬥終究不是肉搏,辛辛苦苦耍了一通平A,也抵不上對面隨手的一個大招。

縹緲宗對於普通外門弟子只提供最基礎的心法和招式,想要學習威力更大的招數,就得花錢買。

萬年來修仙資源越發稀缺,隨隨便便的普通功法就能買下百姓十幾年的衣食無憂。

如今的修仙更像是有錢人的奢侈愛好。

上官露正想著,右側的某人突然暴嗬一聲,右腿後撤一步,側身揮劍。

那人手中的銀色劍刃狠狠劃過空氣,上等白玉的劍穗也跟著公轉半周。劍芒在空中凝成一隻渾身燃燒的熊熊火焰的猛虎形象,張著大嘴向前撲去。

那隻虎的目標正是為首的那隻風狼。

可惜這隻虎大概是有些水土不服,擦著對方的左側身子直直地撞在後面的松樹上。

火焰一瞬間點燃了那棵可憐又無辜的樹。

那火焰並非凡火,一時間周圍的氣溫都回升了幾度。

不僅是在場的三個人愣住了,就連那五隻狼妖都警惕且疑惑地看過去——它們似乎不理解為什麼打到一半的敵方隊友要給他們弄個篝火取暖。

上官露:……單走一個六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取暖啊,為冬天瑟瑟發抖的小動物們帶來一絲溫暖。

“真是妙啊,我願稱他為取暖哥。”上官露在心裡和小行星吐槽“他但凡有陸一河十分之一的能力,都不至於連那隻狼的一根毛都沒燒焦。”

“不懂就問,這是縹緲宗的傳統嗎,打仗的時候還要請敵人看一場雜技表演?真貼心啊。”

“難道就沒有人為樹發聲嗎?”

烏瑞也意識到了自己做出的蠢事,他的臉色有些憤怒和醜陋。

“露露,我的隊伍裡不需要花瓶。雖然你修為遠不如我們,但態度還是要有的。”

烏瑞是在拿上官露一直站在一邊看戲不動手的事情說事。

莫名被點名的上官露在心裡冷笑:

真行啊,自己丟臉丟到太平洋,就只能在我這裡找優越感了。

靠貶低別人來獲得存在感,我真是開了眼了。

你倒是動手了,取暖哥。

沒有鏡子也有尿吧?也不好好照照自己是個什麼德行,還有臉叫我露露?

上官露一邊在心裡瘋狂對小行星倒苦水,一邊柔柔弱弱地點頭應答:

“我知道了,瑞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