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死去的女子,江辰面無表情,點點頭:“你的事,我答應了。”

有句俗話,笑貧不笑娼。

娼雖然賣身,但也算是堂堂正正,說話算話。

這女人雖然自己作死,要去做馬匪的生意,但衝著她“要錢不要命”這一條,江辰還是挺佩服她的。

當即伸手拾起地上的包裹,開啟。

包裹裡,有一些零碎的銀子,數額都不大,一小塊一小塊的,應該是她們倆路上掙的。

還有一些簪子,手鐲之類的首飾。

應該是這姐妹倆的所有家當了。

果然有一封信。

信上的筆跡,很是端正。

這個時代,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認字,所以一般寫信,都是找人代寫的。

“愚姐聞弟就讀於州府,欣慰不已。吾雖未得與弟共度時光,然時常念及,盼弟學業有成,光耀門楣。此信到弟之手,望能寬心讀書,力求上進。

吾家之事,多有美滿。父母身體康健,家業順利。凡此皆吾弟之福分,宜當惜福。家中無恙,汝姑母與侄兒侄女皆安好,無須掛念。

讀書乃立身之本,非勤奮刻苦不能有所成。況弟天資聰穎,若能專心致志,必能在州府中獨佔鰲頭。望弟以書為友,虛心請教,勤勉不懈。若遇困難,勿忘家中親人皆在支援汝。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望弟勞逸結合,保養精神。讀書之餘,亦當注重鍛鍊,以強健體魄。如蒙庇佑,必成大器。

書信雖短,卻能傳達親情。盼弟好好讀書,期待早日相聚。若有需言,吾必答覆。願吾弟學業有成,早日衣錦還鄉,與家人共享天倫之樂。

再寄數言,望君珍重。

姐李琴、李雪字”

信後面,寫了一個名字:李安。

還有一個地址:天河學院。

李琴,李雪,是那兩姐妹的名字,李安,應該就是她們弟弟的名字了。

收好包裹,放在馬車上,江辰隨即將這兩女的屍體,拖進倀屍剛挖好的坑中。

開始打掃戰場。

除了這兩具女子的屍體外,還有兩具鏢師的屍體,七具馬匪的屍體,一共11具屍體。

這些屍體身上的東西,剛才已經被鏢師搜過了,所以並未留下東西。

為了謹慎起見,避免遺漏,江辰還是讓倀屍把屍體,全都再搜一遍,這才拖去埋葬。

如江辰所料,這些屍體身上,還真就收刮出不少的小東西。

也不管值錢不值錢的,江辰直接用麻袋一裝,丟到馬車上。

滴血,注入屍氣,點燃屍火,合上泥土。

他在吞食血丹的情況下,修煉兩天,又是養屍功大成境,一天增加4點屍氣,兩天加了8點屍氣,加上原來的2點屍氣,現在丹田中一共還有10點屍氣。

而此番煉屍,11具屍體,消耗了他5點屍氣,這才煉化。

一番挖坑埋屍煉屍的操作下來,已經是忙碌半個晚上,天邊泛起魚肚白。

江辰坐上馬車:“走吧。”

屍體埋了,這裡去州府,不過半天路程,正好把水詭的信送了。

等返回過來,這裡的屍體,應該也煉好了,剛好收穫。

主打的就是一個合理安排時間。

“是!”

倀屍領命,驅車離開。

……

正午時分,馬車來到郡府。

郡府很大。

入城同樣有士兵守著,需要有身份令牌之類的,才給放行。

論城牆,可比玉龍縣高多了。

即便如此,城牆外,也是難民成群,安營紮寨,和玉龍縣的難民營,並沒有什麼兩樣。

果然,不論在哪裡,都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見到一輛馬車前來,一群難民,立即湧了上來。

有祈求老爺賞賜點吃喝的,有請求老爺帶著進城當乞丐的(這些人沒有身份令牌,進不了城),甚至還有自我推薦當菜人的。

“啪!”

倀屍重重甩了一下鞭子,身上虎威微微一放,這些難民,便感到莫大的威壓臨身,不敢再前行一步。

“唉!”

江辰嘆了口氣。

他也是從難民營出來的,知道這些人存活艱難。

可沒辦法,世道就是這樣,他能救一人,卻救不了百人,千人。

鏢局的馬車,有威遠鏢局的標誌,衛兵簡單盤查一下,便放行進去。

進入城中,稍作打探,便打探到郡衙的位置,正在這郡府的中心地帶。

來到郡衙外。

停下馬車。

將馬車停在有門房看守的“停車場”,帶上倀屍和小紅,將水詭的家書放在袖子裡,隨即往前。

郡衙和縣衙,本質上沒太大的區別,只不過地盤大了些,同樣也有告官的百姓。

而郡守,也是需要升堂辦案,處理這些事情的。

只是相對來說,處理的案子,要大一些。

此時郡衙外,已經有不少的百姓,在那裡等著。

江辰正琢磨著,怎麼把水詭的信,送到郡守的手中時。

就見到一個女子,拉扯著一個書生,往郡衙而來。

女子看起來二十出頭,有幾分容貌,衣衫不整,一邊拉扯,一邊梨花帶雨,哭著喊著:“秀才強迫民女啊!秀才強迫民女啊!”

那書生被拉扯著,面紅耳赤的,開口:“你……休要……血口噴人!”

卻拽不過女子,被生生拖著。

一時間,還分不清,到底是誰強迫了誰。

“啊哈哈哈哈!”

這一幕,頓時讓不少等候的人,都笑了起來。

自古以來,這種男女之事,都是扯不清,道不明。

在女子拉扯著書生,經過兩人身邊的時候。

“吼!”

忽然,江辰腳邊站著的詭嬰小紅,齜牙咧嘴的,吼了一聲。

它這一吼,那女子也嚇了一跳,仔細看了看小紅,又看了看江辰身後的倀屍,臉色大變,快步拉扯著書生,離開。

倀屍也是嗅了嗅,提醒江辰:“主人,這個女子身上,有長蟲的味道。”

長蟲?

蛇?

江辰眉毛一凝,運轉體內屍氣於雙目,凝神看去。

他也是九品修士,多少有些修行的手段。

這一看,果然。

在他的觀察下,只見那前方前行的女子,娓娓如遊,正午陽光下,拖出了長長的影子,可不正是一隻蛇?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蛇,怎麼敢往衙門裡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