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千變三十

老頭沒“女金剛”那麼矯健的身手，可爺孫倆配合十分默契。

只見老頭解下腰間麻繩，用力一拋，麻繩的另一頭，便被少女接住。

隨後少女輕輕一用力，便把老頭拉了過去。

而老頭人在空中，腳尖輕點水面，靠著卸力，輕飄飄的落到了獨木舟上。

“好身手啊！”

江辰忍不住感嘆：這一老一少，論身手，可比他之前見過的幾個埋屍人，要強太多了。

高手在民間，庸才坐廟堂。

埋屍人雖然隸屬於麻衣司，是官方成員，但若是論對付詭異的本領，即便是上等埋屍人，也未必比得上這爺孫倆。

這倆撈屍人，一看就是本領不弱，如果讓他倆捷足先登，把水詭抓了，那自己埋屍詭異的算盤，可就落了空。

想到這裡，看著那即將離去的爺孫倆，江辰心中一動。

當即拱手：“二位，能帶上我倆麼？”

“帶上二位官爺？”

那老頭愣了一下，也是拱手：“想必官爺，也是衝著水詭來的。這水詭，可是懸賞3千兩白銀呢。”

江辰一擺手，看向老頭，語氣裡飽含深意：“老丈啊，這三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你真以為，你拿了水詭去領賞，官府就會給你賞銀？而且，你真以為，你能拿下水詭？”

不論在哪個時代，“官字兩張口”，怎麼說，都是大老爺有理的。

3千兩銀子，足以買30畝良田，讓一個底層百姓，一躍而出，成為城裡的中層鄉紳地主。

這直接是身份的躍遷。

可只要不是傻子，都會想到一個道理：憑什麼這個天大的好處，落到你的身上？

要麼水詭難抓。

要麼，就是這獎勵有問題。

江辰只知道：

一個下等埋屍人，一個月的俸錢300銅錢，一年才3兩銀子。

一箇中等埋屍人，一個月的俸錢2兩銀子，一年才24兩銀子。

一個上等埋屍人，一個月的俸錢5兩銀子，一年不過60兩銀子。

即便是麻衣司的最大司頭，一個月也不過領10兩白銀，一年不過240兩白銀。

3千兩銀子，可以支撐麻衣司一年的開銷了。

花費這麼大的獎勵，去抓一個水詭，說裡面沒問題，江辰信都不信。

他甚至懷疑，水詭根本就沒有受傷，麻衣司見傷亡慘重，故意讓這些民間高手去送死的。

至於這獎勵——江辰根本就沒指望過。

所以眼見這兩個撈屍人本領高強，他正好趁機打探一下，也好有個照應。

退一萬步來說，萬一這倆撈屍人死了，那正好當個好人，給他倆埋個屍。

故開口試探一下。

聽江辰這麼一說，肌肉少女拉了拉老人：“爺爺，別聽他忽悠。”

反倒是老人，略作思索，開口笑道：“官爺所言甚是，老夫正愁我們這爺孫倆，一個老頭，一個弱女子，拿不下水詭，想要找人一起合作呢。這樣，風浪大，官爺一併上船吧，咱們邊走邊說。”

你瞧瞧你，說的是人話？

你管金剛芭比叫弱女子？

不過，他這話，正合江辰之意。

江辰看了看那獨木舟般的小船，有些覺得不靠譜。

說話間，老人給肌肉少女使了個顏色，肌肉少女心不甘情不願的丟擲繩子。

旁邊的十三，一把接住。

便見肌肉少女一用力，就將十三拉了過去，穩穩當當的落在船上。

少女再次發力，拋過繩子，把江辰拉了過來。

這獨木舟不過一張單人床大小，寬不過半米，長不過2米，可落了四個成年人在上面，卻是穩穩當當，絲毫不見搖晃。

見狀，江辰豎起大拇指，稱讚：“好船啊！”

“那是，咱這可是千年海柳木做的船……”

少女正說呢。

“咳咳。”

老人咳嗽一聲，打斷她的話，隨即也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船槳，遞給肌肉少女，吩咐：“還不撐船去？”

少女嘟嘟兩句，拿著船槳，一手撐船，便見著小小的獨木舟，在驚濤駭浪之中，居然如履平地，緩緩駛入深處。

老人這才看向江辰，拱手：“官爺，老夫叫陳五，是名撈屍人，這是老夫的孫女，名叫陳九。”

江辰也是拱手：“見過二位。”

他並未自報家門。

而是開口：“陳老先生，打算如何跟我合作？”

“咱們合力抓捕水詭，抓到後，由官爺上交，所得賞銀，一人一半。”

江辰一聽：“你要1500兩？”

見江辰的語氣不對勁，陳五連忙改口：“1000兩也行。”

江辰搖頭：“老丈，你是真不知道這水，有多深啊。你給個誠意，合作的實價。如果再這樣不實誠，那咱們，就分道揚鑣吧。”

“這……”

陳五一琢磨，看著江辰的臉色，一咬牙，一拍腿，開口：“30兩！不論這水詭，是如何抓住的，我們爺倆，只要30兩銀子。”

“恩。”

江辰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爺爺！”

一聽自己爺爺，居然做出這麼大的讓步，從3千兩銀子，直接變成了30兩銀子，肌肉少女頓時傻眼了，一臉埋怨：“不行！”

說著便轉過身，也不划船了，就那麼氣呼呼的看著江辰。

看著眼前壯碩的少女，江辰笑了笑，解釋：“小姑娘，這水詭，你把握不住的。”

他之所以答應，是因為他之前的種種收穫，剛好能夠湊齊30兩銀子，拿得出這筆錢。

只要找到水詭，他就能直接將其帶去埋了，根本不用上繳麻衣司。

少女根本不聽。

倒也是，不論是誰，在得知自己可能撿到一場潑天的富貴，比如中獎100萬後，又被告知，這100萬，只剩下1萬，那多少有些不甘心的。

江辰沒理會她。

如果他倆真不知好歹，那正如他說的，大家就各玩各的。

反正對於江辰來說，抓捕水詭，他並不是必須，只是抱著撿漏的心態來“試試看”。

……

船隻前行了一段距離，轉過一個彎後，印入眼中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區域。

說也奇怪，這片前後方圓、約莫百丈左右的區域，就似常年籠罩著一層迷霧般，一眼望去，根本看不穿、看不透！

好濃的霧！

這時候，原本坐在船頭，在那裡抽著旱菸的撈屍人陳五，忽然眼神一凜，看向水中。

江辰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