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沐兒家中離去的葉炎,心中僅有一個想法:怎麼敢的啊!這群人怎麼敢的!不怕死?!!!

沐兒母親將她的一切關於肺病的所知都告知給了葉炎,將她的一切猜測都交待給葉炎。

沐兒母親不求葉炎為她討個公道,只是求葉炎能保住沐兒的命。

重水縣官府,想要借刀殺人,處理掉巷子中的‘老鼠們’。

此事若是被證實,此事若是被傳出,要被處理的不止是重水縣府衙上下的官員。

更會牽扯乾國上上下下無數官員!

葉炎深吸一口氣後,走出陰冷的小巷中。

身後陰暗無比,縱橫交叉的巷子如同吞噬性命的蟒蛇,將獵物吞入肚中,緩慢殺死。

此時需要一位熱情似火的有緣人,才能斬了這蟒蛇。

有緣人難尋,葉炎也只能去酒樓中碰碰運氣!

“陳兄,真是好雅興!”

葉炎輕而易舉尋到了這位有緣人,昨日在府衙中有一面之緣的陳杰!

陳杰原本神情有些許慌張,但見到是葉炎後,立刻恢復原本平靜的模樣:“葉兄,昨日一別,甚是想念,沒想到我們如此有緣,今日能在此處相遇!”

此乃謊言,整個重水縣中都沒有幾座酒樓。

而陳杰再怎麼說,也是重水縣陳家家主的孩子。

想要打聽一位外來的築基期修士住在何方還不簡單!

在得到家中僕役的可靠情報後,陳杰便早早在葉炎下榻的酒樓中等待。

所有必定的偶然,其後都是謀算。

葉炎露出不諳世事的笑容:“是啊,我們真是有緣啊,陳兄!”

見葉炎上鉤,陳杰邀請道:“葉兄,來這坐下,小兒!溫兩碗上好的酒,慶祝我與葉兄的重逢!”

葉炎盛情難卻,只好依了陳杰坐下。

不多時,兩碗溫酒便上了桌。

酒色清冽,酒香誘人,但葉炎不喜喝酒:“抱歉,葉某不勝酒力,怕酒後失言,還請陳兄多多擔待。”

陳杰聽聞,眼前一亮,不勝酒量好啊,不勝酒量!

這樣才能酒後吐真言!

陳杰調笑道:“葉兄身為修士不勝酒力,陳某做為凡人可有說法!區區兩碗酒,陳某一飲而盡亦可!”

說罷,陳杰便拿起碗喝下,兩碗酒咕咚幾下便下了肚。

正如陳杰所說,兩碗酒下肚,陳杰一點醉意都沒有,看陳杰那作勢,非得將酒樓中的酒喝光才醉。

葉炎真心實意的誇讚道:“陳兄海量!”

葉炎其父葉凌若是不用靈力排酒,一杯酒下肚便倒。

“哪裡哪裡,葉兄若是願意,可以來我家中,我給葉兄表演一下,什麼叫千杯不倒!”

陳杰見葉炎起了興致,再次發出邀請。

但葉炎神色猶豫道:“還是不了,改日再約。”

似乎是怕陳杰尷尬,葉炎轉移話題道:“不知今日《修仙日報》釋出何事。”

葉炎的餘光看到了陳杰手旁的《修仙日報》,剛好葉炎今日還未購買《修仙日報》,故問道。

陳杰在心中冷笑一聲,不愧是剛出家族的幸運兒,居然還怕他人尷尬!

修士在修仙界當為自已活,何須顧及他人!

但陳杰表面依舊不動聲色:“今日《修仙日報》只有一條資訊是我等乾國子民當知曉的!”

葉炎表現出順耳恭聽的模樣:“還請陳兄細說。”

陳杰當即嘆了口氣,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不知為何,我乾國的陛下自從金鱗城崩塌後,已數日未上朝了,怕是出了問題!”

葉炎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但面容上卻是一副吃驚的模樣:“怎會如此,我乾國陛下可是與大乘期有一戰之力,渡劫不出,天底下還有能難住他的大事?”

陳杰搖了搖頭:“不知,那些大人物的事情,哪是我等能夠知曉的。”

《修仙日報》並未在報上刊登地脈斷裂一事,否則乾國國內的有心人必定動搖社會。

有時,善意的隱瞞是很重要的。

《論修仙日報的能力》。

但陳杰不知曉的是,他對面的葉炎剛好知曉乾帝為何消失,葉炎甚至知曉《修仙日報》沒掌握的絕密情報。

墨副宗主去救乾帝去了,墨副宗主也還未歸來!

要是此則訊息傳了出去,只怕修仙界都要動盪了。

少年郎的葉炎似乎開啟了話匣子,開始與陳杰聊個不停。

從擔憂乾帝,聊到對妖族王庭的怒意,再到對乾國政事的批判,最後是對人生不得志的洩氣。

陳杰不愧是府衙的史記官,起碼各方面的知識都有粗略的涉及,才能在葉炎嘴下撐這麼久!

葉炎不愧是大家族的子弟,起碼各方面的知識都有涉及,才能與陳杰聊這麼久!

陳杰聊到口乾舌燥時,會飲口熱茶,而後便是葉炎的環節。

葉炎若是停下,會吃口糕點,而後便是陳杰侃侃而談。

雙方在酒樓中不知聊了多久,從天光之時,聊到日落之時。

直到酒樓中點起紅燈籠,陳杰才反應過來,時候不早了。

“葉兄,與你交流甚是愉快,但我明日還需早起當差,便不繼續了。”

陳杰哪需當什麼差,他只是想在聊到興頭上時,硬生生將這興致打斷了,便好讓魚兒上鉤了。

果不其然,葉炎神色開始猶豫了。

陳杰做為凡人,當需要休息,才能應付明日的差事。

但,能夠遇到千里難尋的“知音”,還剛與“知音”聊到興致勃勃的地步,便要被打斷,這如何受得了!

葉炎咬牙問道:“陳兄,你之前可是說我與你有緣?”

陳杰笑道:“即是!”

葉炎不好意思的問道:“陳兄,可讓我借宿一晚?你我二人還能再相談一會,這樣不會誤了陳兄的差事,也不會打斷你我的興致。”

陳杰沒有拒絕的理由:“當是如此,葉兄,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