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處理的話,放本公主離開不就好了?”

羅曼·馬克頓:“……”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和這個女人交流下去了。

只想專案趕緊過去,讓這女人趕緊滾蛋!

黎昭暫時沒什麼事就讓他先離開了。

又因她一句“等我想到事情後會再打電話找你”嚇得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

他想把這“美差”交給別人!

送走了羅曼·馬克頓,那些被他送來的東西全都被黎昭丟到一邊去,碰都沒碰一下。

本就只是想給他們找些不痛快,竟然敢在她的飯裡下東西。

順帶摸摸他們的底線在哪。

現在看來,他們的底線還挺低的,這樣了都不發作。

黎昭靠在床頭闔眼休息。

看來大機率是因為她還有他們可以利用的地方

——

羅曼·馬克頓終於解決完那女人要求的所有事情回到連·威爾斯身側。

去那一趟感覺比和那些傢伙周旋還累。

簡直就是——

精神折磨。

“查到那批貨有什麼問題了嗎?”

連·威爾斯低頭處理著檔案,桌面上的電腦還放著大平層的監控,某位一直嚷嚷著缺東西的傢伙已經一小時沒有出現在監控以內了。

送過去的東西壓根沒動過。

給她準備這些就已經花了幾十萬,得和那傢伙好好清算一下了。

“貨品沒有問題,保姆拿回來剩下的那半包也送去檢驗了,也沒有問題。”

羅曼·馬克頓也覺得奇怪,明明貨品沒有問題,那她為什麼吃了沒事?

“有找人試驗過嗎?”連·威爾斯擰了下眉。

“有,幾分鐘藥效就發作了。”

連·威爾斯:“”

是她身體有抗藥性?

還是說她的忍耐性過於常人?

比起第二個,他更相信第一個。

“今天傍晚叫人過去一趟。”

“是。”

點點星子,夜風微寒。

整個大平層陷入一片黑暗。

忽而,門口悄悄傳來“啪嗒”一聲開門聲,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從門口溜了進來。

一路躡手躡腳進入黎昭睡覺的房間。

黑暗中,他從懷中掏出一根注射器,輕手輕腳扎進了躺在床上那人兒的肩膀裡。

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連·威爾斯看了眼手機螢幕上顯示的號碼,以為是已經成功了。

接起電話,那如魔音一般的嗓音慢悠悠從電話那頭響起:“你好啊,在忙嗎?有沒有什麼倒忙需要我幫?”

連·威爾斯:“”、

這確實是他短時間內不想聽到的聲音。

手機在她手上,看樣子是失敗了。

“黎小姐這麼晚了還沒睡?”

黎昭打了個哈欠:“原本已經睡著了,結果突然爬進來一隻臭蟲把本公主吵醒了。”

聞言,連·威爾斯氣息都頓了一下。

雖然氣,但不免為她的警覺性感到驚訝。

難怪敢孤身一人前來。

他倒是小瞧她了。

黎昭靠在床頭,把玩著手裡那管液體。

衝著電話裡抱怨了一句:“大半夜搞這種小動作,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原來你也知道大半夜一直被人打攪很不舒服?

“你今日送了本公主這麼多禮物,本公主也有一件禮物想要送給你,你開啟監控看看吧。”

聞言,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一手捏著電話,另一隻手操作著滑鼠開啟電腦。

畫面裡,大平層的小陽臺外好像掛著一個什麼東西。

連·威爾斯微眯起眼,放大螢幕,陽臺上掛著的東西清晰印入他眼裡。

一個人?

衣服有點眼熟。

好像就是他派出去的人。

連·威爾斯:“……”

被人發現也就算了,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還被人家掛在陽臺外風乾。

他有那麼一瞬間想著就這麼掛著吧。

但想來想去他還是開了口:“黎小姐想如何?”

“本公主覺得這個人挺好的,留下來給本公主當幾天陪玩跑腿吧。”

連·威爾斯:“……”

在你那留幾天,他還能活著走出大平層嗎?

“放心,本公主保證將他‘完好無損’地走出這裡。”她特地咬重了“完好無損”四個字。

連·威爾斯:“……”

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聽過。

聽著電話那頭沉默許久,黎昭催促他:“給個準話,啞了嗎?”

連·威爾斯:“……如果黎小姐開心,可以。”

他那個“以”都還沒收回,電話那頭已經被結束通話了。

連·威爾斯閉上眼,捏了捏眉心。

羅曼·馬克頓在旁邊看了全程,心裡也驚了好幾次。

這個女人絕對深藏不露!

“爺,接下來怎麼辦?還要再派人去悄悄給她……”

連·威爾斯抬手打斷他:“給她幹什麼?再給她送玩具嗎?”

羅曼·馬克頓默默閉上嘴不說話了。

可他們查到的資訊裡,這女人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先前在京城時風評好像還不是很好,被人謠傳花瓶。

後來突然拿了兩個設計大賽的金獎,一鳴驚人。

這也就罷了,不過就是一個小小設計師而已,他們爺還不放在眼裡。

可現在看來,壓根就不是這麼回事。

哪怕他們派過去的人失手了,沒有給她注射進去,身手那也是訓練有素的,絕不可能被一介女子給撂倒,更別說被她綁在陽臺外面曬月光。

這對於他們來講,簡直就是恥辱中的恥辱。

那也就只有她肯定隱藏了一些什麼,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連·威爾斯看著攝像頭裡朝著被綁在陽臺外側的男人走去的黎昭,思索一番。

“先不要對她動手了,按計劃行事。”

反正將她監禁在大平層的目的也不是想對她做些什麼。

“是。”

——

黎昭靠在陽臺圍欄上看著被她吊在陽臺外側想掙扎又不敢掙扎,眼神驚恐瞪著她的男人。

要知道這可是頂層,底下可是20多層的高度,膽子再大的人,只要惜命,就不可能不害怕。

只要她拿剪刀剪斷這根繩子,他就會“咻”一下掉下去,“啪嗒”摔成肉泥。

黎昭唇角似笑非笑。

“你們頭兒已經答應把你留給本公主當幾天玩伴跑腿了,怎麼辦?落入本公主的手中,你覺得還有活路嗎?”

“嗚嗚——”

男人口中被她隨手塞了毛巾,只能發出形聲,畢竟怕他擾民。

他的雙腿止不住打顫。

黎昭故意將繩子放長了些,讓他沒辦法踩到外側的落腳點,他現在整個人都是懸空的。

“嗯?想說話嗎?”

男人連忙點點頭。

黎昭微抬下巴,素白的手緩緩抬起,就在即將要觸碰到他嘴上的毛巾時突然頓住。

轉而打了個哈欠:“有什麼事白天再說吧,本公主困了,你就先在這吊著吧。”

聞言,男人頓時一臉生無可戀。

要他在這吊一晚上?!

這萬一繩子沒綁緊掉下去怎麼辦?

今天為什麼是他當值!!

黎昭轉身走出一步又退了回來,好心地又提醒了一句:“勸你最好別掙扎哦,本公主繩子綁的不是很緊,本公主也不知道你在自救的時候繩子會不會突然斷掉。”

男人:“”

“你如果想賭的話,我也不阻攔。”

男人:“”我一點也不想。

她的嗓音明明溫柔乾淨,是怎麼從那張嘴裡說出這麼令人膽戰心驚的話來的?

說完,黎昭真的就把他吊在外面回屋裡睡覺去了。

順帶還給房間門上了鎖。

這當然是她騙他的,她又不想鬧出人命。

這次與上次不同,上次的情況已經危及了她的性命,她得自保。

這次他又沒給她造成什麼威脅,只是給他個教訓而已。

聽見落鎖聲,被吊在陽臺外吹冷風的男人抬頭仰望清冷的月光,欲哭無淚。

她竟然真的就這麼不管他了?!

她明明知道鎖房間門,還故意不鎖門等他上鉤!

而且她的速度,她的力道。

當時他將針管剛插進她手臂裡時,還沒來得及推針管,手腕一下就被她抓住動彈不得。

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她一下撂倒,五花大綁起來了。

一點反抗的餘地都不給。

恐怖。

這一覺,黎昭睡到了中午才起。

她迷迷糊糊從洗手間洗漱出來後看見陽臺上被吊著的那個人影時還頓了頓,想了兩秒才回想起昨夜的事情。

“還活著嗎?”

黎昭走到他身旁。

被吊在外頭的男人一晚都沒敢闔眼,她是睡得舒服了,他備受煎熬。

哪怕是領罰時都沒這麼痛苦過。

他眼底已落下一圈青黑,一張臉慘白慘白的,瘮得慌。

黎昭也沒繼續折磨他,把他從陽臺外拖進屋內。

在外吊了一晚上,一時接觸到地板,雙腿虛浮無力,只能任由她把他拖到客房,而後隨手把他丟在床上,解開繩子,取下他嘴裡塞著的毛巾。

“睡吧,睡醒本公主有話問你。”

有話?

男人想問又身心俱疲,熬了一晚上,不僅僅是身體疲勞,精神更是耗損嚴重,鐵打的身子也經受不住這一晚。

他只感覺眼皮子昏昏沉沉,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閉上眼昏睡了過去。

他一覺睡醒屋內一片漆黑。

下意識警覺坐起環顧四周,才回想起發生的事情。

推門出去,罪魁禍首正側躺在沙發上,撐著腦袋,翻看著手裡不知道是什麼的書。

聽見聲響,黎昭抬起頭看過來。

“醒了?”

“嗯。”

男人餘光瞥了眼就在幾步之外的大門。

只要從這扇門出去,他就自由了!

“你忘了我昨天和你說的?你的頭已經把你交給我了。”

黎昭的話宛如一盆冷水,澆滅了他最後的希望。

明明只有幾步之遙,卻如同有萬丈之遠。

男人垂首,認命地走了過去。

黎昭坐起身,打量了他一眼。

雖然經受過專業訓練,但昨天晚上被她這麼一折騰,再加上一天沒吃飯,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看。

黎昭也不是個會反覆折磨人的人,除非對方一個勁兒找事。

比如昨晚凌晨五點她又打電話叫連·威爾斯起來上廁所了。

她多貼心。

已經兩夜沒睡好覺的連·威爾斯一整天周身都散發著魄人的氣場。

叫人一眼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羅曼·馬克頓一天也都是心驚膽顫的,生怕自己做錯什麼,說錯什麼,惹得爺不高興。

這種感覺,沒比被那個女人呼來喝去好多少。

“你叫什麼名字?”

黎昭靠著沙發,把書丟在桌上。

男人抬眼望了她一眼,又垂下眸,極不情願地擠出幾個字:“波利·尼克。”

黎昭挑起眼皮。

這個國家的人名好像普遍比那邊國家的人名長。

是因為這個國家人民的地位要比那個國家人民的地位要高嗎?

還是說,人名只是人名而已?

她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廚房裡有吃的,自己弄吧。”

波利·尼克微怔。

不折磨他了?

原本在得知爺將自己交給她時,他就已經做好被折磨的準備了。

畢竟也是他沒有完成任務,還被一個看起來這麼柔弱的女人給抓了,就當是懲罰。

結果她看上去好像並沒有想要折磨他的意思?

見他遲遲沒有動作,黎昭大概能猜得到他心裡在想些什麼,頗為無語。

她看起來像變態嗎?

他也不過是替別人辦事,最該對付的應該是坐在監控器前的那一位。

黎昭眼尾掃過藏在角落的針孔攝像頭。

“不去想餓死在本公主這?”

聽她都已經這麼說了,波利·尼克也沒什麼好猶豫的,自己去廚房弄了點吃的。

填飽了肚子,心裡對黎昭那點怨念不滿也消散了些。

“吃飽了?”

波利·尼克頓了下,點點頭。

“吃飽了就回答我幾個問題。”黎昭從抽屜裡取出那管他還來不及注射到她身體裡的東西,“這是什麼?有什麼作用?”

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早有預料,沒太驚訝。

而且這東西也不是什麼秘密,拿著這東西去黑市隨便找人問一問都能問出結果,不是什麼不能說的東西。

“一種注射劑,能使人致幻,讓人進入一種飄飄欲仙的狀態,精神為十分振奮,但隨之而來的藥效褪去後,必須在24小時內再注射一劑,否則全身會如同螞蟻啃食骨頭般痛苦不堪,會不斷想抓撓肌膚取得緩解。”

很一般的藥劑。

哪怕沒有智腦裡的自動分解,只要給她材料,她也能輕易調配出這種藥劑的解毒劑。

“你們頭兒為什麼要給我注射這種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