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張老么

山窟。

順著夕陽望去，那是一座高聳入雲，獨立於山脈之中，四周皆是光滑的峭壁，生長著綠油油的青苔，而在山壁間，則是刀劈斧峭出一道道凹陷。

凹陷之中。

便是一座座石窟。

生活在山林中的大衡百姓，正是以此種方式躲避野獸攻擊，世世代代生活於此，依靠打獵為生。

“老弟，我們要過去嗎？”

魚大頭控制水流捂著暫時長好的腹部傷口，開口詢問。

他們這支二人小隊，儼然已經形成了以許辰為首，魚大頭為輔的團隊，魚大頭魚頭雖然大，但基本上沒裝多少才學，屬於是一片空白，像這種做出決斷的事情，都是聽許辰的。

當然了。

許辰其實也是一頭漿糊。

他基本不瞭解這個世界，腦子裡僅有的記憶也就是許家村，哪裡知道其它，但飢餓以及屬於人的本能告訴他，往有人的地方走，總歸是好的。

山野村落。

總不會有危險吧。

還有就是……山野中的果子跟野獸肉食他不會做成食物，唯一烤的魚，味道現在想來，真是一言難盡，虧他當時還吃的香滋滋的。

許辰明白。

他還是沒有餓得不行。

要不啥都會吃。

當然，邪祟神僕的血肉不算。

只是魚大頭可是妖物，這要是闖進山窟百姓人家，還不得引起騷亂，到時候侵擾山中百姓安寧，實非他所願。

許辰扭頭盯著魚大頭。

魚大頭眼珠子轉了轉，露出一副清澈的愚蠢，傻愣愣的詢問，“怎麼了老弟，是我臉上有啥髒東西嗎？”

“那個，魚哥，你是妖啊。”

“對啊，老魚當然是妖，而且還是差一步就能躍過龍門，成為大妖的存在！”魚大頭腦回路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挺了挺魚肚，刻意加重幾個字眼。

“咳咳，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份。”

“哎呀，老魚是妖唉！”

魚大頭這才反應過來，眼珠子轉著，魚鰭呼扇呼扇，水流聲嘩啦啦，纏繞周身，隨即只見他的魚身，竟然快速縮小，直至變得跟小拇指一樣。

但那顆魚頭。

仍舊很大。

“嘿嘿，這下可以了吧。”

許辰一喜，“可以了！”

袖袍一揮，魚大頭快速遊動鑽進袖口，水流環繞在許辰手臂，魚大頭隨即在水流中休憩。

定定神，許辰不再猶豫，邁步朝著峭壁之上的石窟趕去，腹中咕咕直叫，早已是飢餓難耐。

……

好半天，天色漸深。

許辰在峭壁山腳下發現一條小徑，順著小徑往上走，行至半中央，前路徹底消失，只有陡峭山峰，攔住去路。

許辰湊到峭壁。

發現峭壁上有著一道道三指左右寬的小洞，佈滿峭壁。許辰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山野百姓原來是靠著工具攀巖，返回峭壁石窟。

不由發出感慨，

“古人的確是厲害，靠著人工硬是攀巖到如此陡峭山峰中間修建石窟，以供居住，巧奪天工，真是讓人驚歎！”

“只是，我要如何上去？”

魚大頭提醒道，“直接踩在峭壁上飛上去！”

“可以嗎？”

“別忘了你的實力就連城隍神僕都不是對手，上個懸崖峭壁還不是手到擒來！”魚大頭理所應當的說著，突然愣了一下，“你不會到現在還沒適應力量吧？”

許辰不語。

才穿越一天多點兒。

他下意識還是認為他是個普通人。

經一提醒，他許辰才反應過來，儘管吃邪祟神僕並不是他的意識，但吃掉邪祟神僕，加之修煉《五臟六腑法》得到強化的肉身，可實打實是他的！

按照魚大頭的判斷。

他的實力。

已經可以堪比二階武人。

“看來我得適應自己早已不是普通人的現狀。”

許辰呢喃一句，略微向後退開幾步，向前跑起，猛地一躍，身體登時騰空數十米，隨即腳尖輕輕一踩，借力，再次騰起，數息之後，已然來到修建雕刻在懸崖峭壁的石窟之上，穩穩落下。

寒風瑟瑟。

許辰不由立於峭壁之上，裹緊身上衣物，凍的不輕，“懸崖峭壁之間還真是挺冷，風嗖嗖的，刮在臉上跟刀子劃過一般，疼得很！”

還是趕緊尋戶人家討飯要緊。

放眼看過去。

峭壁上大致有著十幾戶人家。

此時都門戶緊閉，窗戶上的煙囪冒著縷縷白煙，又有著淡淡的香味飄蕩出來，不由勾起許辰肚子裡的饞蟲，舔舔嘴巴，搓著手，選定最外邊的一家。

啪啪啪。

叩響大門。

咯吱。

片刻，木頭門緩緩開啟，露出一張溝壑縱橫，飽經風霜的老漢面孔，眯著眼睛，透過門縫，詢問道，“你是誰啊？來我家門口乾嘛？”

“叨擾老漢了，我是過路的，路徑此地，腹中飢餓，這才爬上峭壁，想要討口飯吃。”許辰儘量保持謙遜，要不然山裡百姓格外警惕，可不容易討到飯。

倒是老漢沒有太多懷疑，渾濁的眼球瞅了瞅，隨即推開門，沙啞聲響起，“來吧，老漢剛好做好，小夥子不要嫌棄飯食簡陋就行。”

“不敢不敢。”許辰臉色一喜，看到佝僂身子的老漢，邁步走進，同時問道，“不知如何稱呼老漢？”

“村子裡的人都叫我張老么，你就叫我張老漢吧。”張老么佝僂著身子，身穿粗布麻衣，帶著許辰往雕刻出的房間中走去。

房間佈置簡陋。

除了鋪著獸皮的土炕以及灶臺之外，地上只有一張桌子，桌子兩邊擺放兩把凳子，都是木頭簡單製成，山裡人取材於山，倒是方便。

灶臺，一口大鍋。

鍋中咕咕咕煮著誘人的食物。

一時勾的許辰肚子咕咕直叫，倒是讓他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啊，好久沒吃飯了，失禮之處，還請張老漢見諒。”

“哈哈，無妨，山裡人沒那麼多講究，等著，我去給你來一碗，這可是老漢剛打獵來的野雞，味道香著呢！”

張老么說罷，走到灶臺前，掀開鍋蓋，熱氣縈繞，香味撲鼻，一勺子下去，撈出來一大塊誘人的雞腿，放到粗瓷碗裡，端給許辰。

“嚐嚐，很好吃的。”

“好嘞。”

許辰早都餓壞了，哪裡顧得上其他。

再一個，他身懷七竅玲瓏心。

邪祟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張老么就是普通山民，又怎麼可能傷的了他。

咔嚓。

雞腿連肉帶骨頭。

一股腦進了許辰嘴裡。

“嗯，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