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墨子又偷偷的拈了一塊點心放到嘴裡含糊說道。

“放屁!做夢去吧。”

苟成青從他嘴裡把點心搶了過來,“就你家那個呆頭鵝?”

聶墨子拍了拍嘴邊的渣屑,“開玩笑都不行。”

苟成青抱著點心小罐子,狠狠的瞪了他好幾眼。

老傢伙在這邊吵架,那邊胡妹看著聶卿皺起的眉頭,有些不解。

她輕聲道:“是不是我影響到你了?”

聶卿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裡的神色認真了很多,“你不是新手。”

胡妹“啊”了一聲,“我是新手啊。”

聶卿搖了搖頭,起初他以為她只是一個新手,抱著下指導棋的想法。

但是下了幾個來回之後,他竟然發現眼前這人行棋有條有理,而且都是當下的最優解,這不是一個新人的棋路。

她一定不是新手。

聶卿可以肯定。

他內心甚至有一絲念頭一閃而過,胡妹的棋力不亞於他。

可如果是這麼一個有天賦的人,怎麼可能不走職業呢。

但是她不承認自己是新手,聶卿可以理解,她是希望他輕視她,但她的算盤落空了。

聶卿的祖父是世界冠軍是棋聖,他就是小棋聖,世界比賽他已經拿了好幾座獎盃。

在他們這一代他也是最有天賦的。

如今他卻在祖父這碰到了一個稱自己為新手的小姑娘,這個人讓他認真了。

胡妹見對方終於下了棋,她在腦子裡思索計算,過了幾分鐘後,她也下了。

可聶卿的神情卻越發嚴肅,胡妹縮了縮脖子,“我是不是影響到你了?”

她怕自己的味道影響到對方,讓對方發揮不好,但是聶卿還是沒有說她影響了自己,只是握著拳頭搖了搖頭,繼續思索下一步。

棋到中盤,聶卿的額頭略微滲出了些汗。

胡妹左右看了眼,雖然到現在她計算的越來越慢了,但是還是沒有太難。

聶卿捏著棋子終於下了一步,他擦了擦自己的汗水,抬眼看向胡妹,她嘴裡唸唸有詞。

聶卿知道自己不該問,可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在唸什麼。”

“我?”胡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在計算,計算量有些大,怕忘記了。”

“你覺得很難?”

胡妹搖了搖頭,“就是多了些,不是很難啊,諾現在算出來了,下這。”

聶卿看著她將棋子落下,頓時腦袋一懵,手指微微顫抖,因為是指導棋他貼了目,如果算算,他竟然已經輸了半子。

聶卿不可置信的看著棋盤,臉色有些蒼白,胡妹以為是自己影響到他了,聲音有些顫抖:“是不是我臭到你了,對不起!”

“不!跟你沒關係。”聶卿抬眼看她,“是我大意了,小瞧了你。我輸了!”

胡妹無所謂的“哦”了一聲,聽見他不好意思道:“可不可以不跟爺爺他們講我輸了。”

“好啊。”她答應的很爽快,反正爺爺只是說晚點讓他贏,已經拖了很久了,她做到了爺爺的囑咐。

胡妹將棋子弄亂,然後朝爺爺那邊看了過去,“爺爺我下完了。”

苟成青笑眯眯過來,拍了拍胡妹的肩膀,“讓爺爺看看你下的怎麼樣,咦,怎麼是亂的。”

不過苟成青還是指著胡妹對聶卿炫耀,“我家胡妹,她不會下棋,就是知道圍棋的規則,在網上跟人下了幾盤,在你家小卿手下撐了這麼久,很厲害吧!”

“什麼!?”聶卿失態的開口,“她剛開始學棋?”

苟成青點了點頭,“是啊,她就是在網上跟人下過幾盤,沒有系統學習過。”

聶卿的眸光閃著不可思議,他喃喃道:“天才!”

苟成青笑得很滿意,“是啊,我家小妹就是天才。”

聶墨子翻了個白眼,“是是是,你家小妹是天才行了吧。”

苟成青樂了,“你不是要收徒嘛,我家小妹這麼有天賦,不考慮考慮?”

聶墨子忍著那股子味道搖頭,“算了算了,你家小妹還是好好享受生活吧,何必走職業道路。”

胡妹咬了咬下唇,剛才聽到也有說讓聶老爺子收自己為徒的快樂已經消散,她知道的,聶爺爺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他感覺很難聞,但是因為教養他沒有露出異樣。

“可以..加個微信嗎?”聶卿勇敢的拿出手機。

胡妹點了點頭,“可以的。”

互掃了微信,聶卿問她,“明天...有空嗎,我想和你探討下今天的棋局。”

胡妹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

她見苟成青和聶墨子又走遠了說的激烈了起來,低聲告訴他:“聶先生,我不太適合出門,我身上有狐臭,非常抱歉給你和你爺爺帶來困擾。這次是不得以,我以後能少出門就會少出門的。”

聶卿眼神有著不解,“可是我沒有聞到。”隨即他意識到什麼,他有鼻炎,確實聞不到。

胡妹很感謝他,“你是第一個對我說聞不到我身上味道的人。”聲音裡含著一絲落寞。

聶卿不想她這樣低落,便對她道:“我認識一些有名的醫生,我幫你想辦法,去除你身上的味道。以後我可以去你家找你切磋棋藝嗎?”

胡妹驚訝的抬頭看他,“你要幫我?可是我做了兩次手術,都沒有成功。”

聶卿被她這麼盯著,臉有些紅,“我認識很多國外的醫生,他們都是行業的前沿人物,你放心,你的事包在我身上。”

胡妹猶豫了,她抬眼看了下苟成青,又低頭望著自己的鞋子。

那天的問題又回來了,如果有一天她可以去除狐臭,她會選擇去除還是選擇身帶奇臭但是享受苟家人的關愛。

胡妹掐了掐自己的手指,聽見聶卿說:“如果去掉味道,你就可以去打職業比賽了,可以做很多事情。”

胡妹醍醐灌醒,對啊,狐臭讓她這一生都過得艱難,如果可以去除,她就可以去做很多事情,很多以前想做卻做不了的事情。

胡妹鄭重的點了點頭,“多謝你聶卿,我想要去掉我的味道。”

苟成青在那邊喊:“妹啊,走吧,我們回家!”

苟成青和聶墨子吵了一架,聶卿不解的問聶墨子,聶墨子終於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老苟這個狗東西,非要我收他家這個有狐臭的孫媳婦當徒弟...”

聶卿如遭雷擊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