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是我女朋友

喝下去的酒精一瞬間蒸發，直衝腦門，匆忙穿鞋的從容踉蹌了一步，差點摔了。

之前跟著組長他們見到霍霆琛那次，幾個女同事還打趣說霍總特別潔身自好，禁慾難撩。

這樣的人開口就問她能不能出臺？

可是他剛剛是怎麼說的？

對她沒興趣，讓她下車。

怎麼這麼快就打臉了呢？

“霍總，可是我已經叫了網約車了。”

從容勉強擠出一個笑，晃了晃手機，試圖用亮起的螢幕來為自己作證，委婉拒絕。

“取消。”自己打自己臉的霍霆琛十分淡然，言簡意賅。

從容卡了一下，隨後眼前一亮，“霍總，可是訂單已經超出免費取消的時間了，這會兒取消要付錢的……”

“買你兩個小時，一萬。”霍霆琛瞥了眼從容的手機，他聽出來了，這個女人是藉著一個由頭找他談價格。

他會回頭來找她，不過是因為這個女人識趣，也有把柄好控制，他給了這個價，她最好借坡下驢。

白天是律師，晚上是夜場陪酒，這樣的女人可別跟他裝什麼矜持。

霍霆琛有點不耐煩。

“上車，從律師。”

一字一頓，尤其是從律師三個字特別加重了語氣，從容握緊了裙襬，夜風吹過，激起一陣涼意。

她還要霍霆琛幫她隱瞞今晚的事情，不能激怒他。

“霍總，人家剛剛才和前男友分手，怕伺候不好，要不給霍總另外安排一個姐妹？”

從容陪笑著建議。

頂著霍霆琛審視的目光，從容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在即將掛不住之際，霍霆琛扯了扯薄唇，開了尊口。

“從律師以為我買兩個小時是要做什麼？”

他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目光掃了一下在夜風中瑟瑟發抖的從容。

從容有點莫名其妙。

“未免太小瞧我了，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霍霆琛的語氣裡，全然都是嫌棄。

從容有點無地自容，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那霍總想做什麼？”

從容咬著牙，問道。

“家裡安排了相親，不過是想讓從律師跟我回去應付一下老人而已。”

從容深吸一口氣，開啟了車門。

只要不是她想的那樣，充當個女友什麼的，她可以奉陪。

霍霆琛是個大方人，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張支票送到她面前。

從容接了。

兩小時，一萬，她沒這麼和鈔票過不去。

“霍總，如果我送的禮物不合您的心意，能不能讓我拿回去？”

從容目光落在副駕上的禮盒上。

反正她在霍霆琛眼裡已經這副形象了，沒有必要再咬碎了牙和血吞，打腫臉充胖子。

司機老鄭從後視鏡中瞥了眼從容。

霍霆琛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隨你。”

從容毫不客氣地探身把那禮盒收了回來，見霍霆琛嫌棄地瞥著自己，也不裝腔作勢，把自己心疼錢的態度展現得淋漓盡致。

“好幾千呢。”

霍霆琛收回目光，愛錢就好，這樣的女人也好打發。

想到老太太剛剛給他打來的那通電話，話裡話外把相親物件形容得單純善良仿若天使下凡。

點開微信，老太太介紹的那個女人發了一條加好友驗證。

頭像是連詐騙團伙都不想搭理的動漫。

螢幕暗了，霍霆琛沒有透過那條申請。

這樣好人家出來的單純姑娘，還是不要招惹得好。

不像某些女人……

霍霆琛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叢容。

只見她一邊小心收好支票，一邊把那個禮盒攏在自己懷裡，臉上寫著唯利是圖。

賓利駛入一個靜謐的社群，從容看著窗外的樓房。

這不就是霍奶奶住的社群麼？

她拿出手機，掃了眼微信，對方沒有透過她的好友新增申請。

對方想來和霍霆琛一樣，是老人家剃頭挑子一頭熱。

隨即，她心念一動。

霍奶奶和霍霆琛都姓霍，都住在一個社群，該不會是一個人吧？

從容狐疑的目光落在閉目養神的霍霆琛臉上，他一半的臉陷於車內的幽暗，高挺的鼻樑映著外面路燈的暖黃，倒是把他臉上鋒利的線條柔和了一些。

“管好你的眼睛。”

閉著眼睛的霍霆琛開了口，從容掩飾性咳嗽一聲，低下頭。

目光掃過霍霆琛放在一旁的手機，不會真的是他吧？

賓利停在路旁一棟小洋房前，從容帶著的一肚子狐疑在看到這棟無價的獨棟花園洋房時候，徹底煙消雲散了。

她在想什麼啊！

霍奶奶如果住在這麼一棟洋房裡，還有霍霆琛這個大孫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需要去社群尋求法律援助！

從容拍了拍臉，她一定是喝多了。

洋房的紅磚上爬了綠色的爬山虎，從容跟著霍霆琛的腳步，走在洋房花園的小道上，鞋底下沙沙作響，夜風時不時帶來精心打理的玫瑰香，從容有點恍惚。

“大少爺怎麼來了？”

門廳暖黃的燈亮起，黃嫂開啟門。

“來看看奶奶。”霍霆琛往她身後瞥了一眼。

黃嫂是跟著奶奶嫁到霍家的女傭，相當於半個長輩了，她不讓路，作為後輩的霍霆琛連門都進不去。

“大少爺來的時間挺不正好的，老夫人已經睡下了。”

黃嫂十分溫柔和藹地當了把門將軍，看向霍霆琛身後乖乖巧巧站著的從容。

“這位小姐是？”

霍霆琛轉身，一把將從容拉到自己身前。

“這是我女朋友，特意帶來給奶奶看看。”

後背緊緊貼著霍霆琛堅硬的胸膛，溫熱的觸感透過薄薄的禮服傳到後脊，暖黃的燈光照得從容原本就不太清醒的腦子更加眩暈。

“阿姨您好，我是霍總……”從容的腦子已經被酒精攪成了漿糊，攬著自己腰際的大手猛然掐緊，她吃痛，反應過來，立刻改口，“霆琛的女朋友。”

隔著三個人的距離，黃嫂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酒精味兒。

“哦，老夫人已經休息了，下次大少爺再帶女朋友麻煩挑個人清醒的時間來。”

黃嫂說著，嫌棄的目光落在從容身上。

這個清醒，自然不是老夫人，而是這位不知所謂的“女朋友”。

從容陪著霍霆琛，以“女朋友”的身份吃了一頓閉門羹，賺了一萬，坐在車上，雖然被嫌棄了，但是她很滿意。

“霍總，下次還有這種生意，記得找我啊！”

喝下去的酒後勁上來了，從容口齒不清地說道。

霍霆琛忍無可忍，皺著俊挺的眉，拿出五張粉紅鈔票。

“滾。”

從容二話不說接過鈔票就滾了。

下了車，環視四周，這才醉眼朦朧地想要打車。

剛剛拿出手機，螢幕先亮了。

從容清了清嗓子，甜甜笑道：“霍奶奶！”

電話那頭，慈祥的霍奶奶說道：“容容啊，奶奶那大孫子覺得微信聊天進展太慢了，所以直接去接你，你們就找個咖啡廳喝喝咖啡，見一面，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