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胡雪巖從此成為四王,具體的說是孚親王奕譓的門下。

左宗棠也就順水推舟,主動交割了胡雪巖,不再以胡雪巖為直接的下屬,從而方便奕譓安排排程。

奕譓給胡雪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全面的融資和採購。

抱著報恩之心的胡雪巖,當然把任務完成的非常好。

而且,他這次再也不敢從中取利了,賬目都清楚明白著呢。

原因很簡單,奕譓可不是左宗棠,一來他自問糊弄不了奕譓。相比於左宗棠,奕譓不僅年輕,而且多年來專注於商業,實在精明得很。二來,他這次幾乎是要賠光幾十年來打拼獲得的一切所有,甚至可能連命都要搭進去。奕譓救了他,他如果再自作聰明,良心有虧。

奕譓倒是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十分滿意。

有了胡雪巖的報銷,資金方面果然非常順利,沒有一點緊張的情況,始終保持充充足足。

而胡雪巖的第二個任務,當然就是把科技展會上的各種發明,積極的向各國商家進行推銷。

胡雪巖在執行這個任務的時候,驚異的發現,自已的祖國,現在居然這麼強大了。太多的技術,都是他這個洋務通所不知道的,那麼也就意味著這些技術是獨創,是世界領先。

胡雪巖很感動,覺得現在並不是自已在為國家效力,而是在搭國家的順風車。因此更對奕譓感激。

在這樣的資金支援下,內務府的建造施工公司當然也就更加業績高漲了。內務府的建造施工公司,可都是完全按照當時國際上最先進的標準打造的。而在他們的全力拼搏之下,三處展會場地都迅速完成了。

至於溜球公司和花旗國黛青留學生方面,也是非常有成效的。

溜球公司主打南洋各國,包括倭奴國也拉到了不少客源。而留學生方面的成績更好,花旗國派出了最大的參會團隊,包括由托馬斯團隊為核心的技術成果展示隊伍,同時更有大量為了參與和了解黛青當前技術水平的參與者。

托馬斯倒是對於黛青的突然科技大爆發,還是很有心理準備的,當初他在皇學館客串的時候,可是沒少領教這些小傢伙們的智力水平。

“黛青人真是太聰明瞭,只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可以在發展勢頭上與我們花旗國平起平坐了呀。”在獲悉黛青科技展的訊息後,托馬斯讚歎道。並且很快就訂好了船票,準備前往黛青參加這次活動。

作為皇學館的高階名譽導師,他是有特權隨時去教導他的學生們的。而科技展的活動,當然也少不了贈門票給他了。但是,嚴謹的他卻還是照價付了錢,而且自掏腰包買船票。

他可不想因為區區一百兩銀子而影響自已在學生中的聲譽。

……

“這門票的價格太高了吧,你會不會是記錯了?”牙疼博文驚異的問道。

“首相大人,屬下沒有記錯,確實是一百兩白銀,而且……”前來報告的下屬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繼續說道:“他們還不肯賣給我們倭奴的官方人士。”

“哪泥?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針對我們倭奴人?!”牙疼很生氣。

“並不是針對所有倭奴人,只是針對我們這些官方人士,民間的一些學者,還是買到了門票。”屬下解釋道。

“八嘎!既然如此,就從那些買到票的學者手裡再買二手票。這麼簡單的事情,還需要我來教你們嗎?”牙疼罵道。

“是是,您教訓的是。不過,價格方面可能會更貴,超出了我們的預算,屬下不敢擅自決定……。”

“八嘎!再貴也要買。這樣的活動,如果我們大倭奴帝國沒有參加,那將是大大的損失。這些事情你們這些八嘎也理解不了,照我說的去做。”

……

“你是說,倭奴人終於還是了十倍的價格買了十張二手門票?”尚圖神態悠閒的問道。

“是的,按按司大人的意思,其中夾了一半高仿的假票。”一名矮小的少女恭敬的回答。

“他們居然沒有發現?你造假的水平不錯啊,是本暗司小看你了。”

“哪裡哪裡,我的外祖父之前有造假幣的經驗,我只是把這項技術用在了正確的地方。我外祖母也是溜球人,我非常痛恨那些挑起兩國戰爭的惡人。”矮小少女頗有自豪感的解釋道。

“真票是加蓋了八珍印的極火令,你這假票是怎麼做的?”尚圖還有疑問。

“當然是加蓋了蘿蔔印的空白偽鈔。”矮小少女認真的答道。

“秀子,我真是小看了你,你做事情的認真態度,值得嘉獎。”尚圖高興的稱讚,同時拿出一個小錢袋,掂了掂,遞到少女的手中,說道:“這是你應得的,收下吧。”

“謝謝安司大人,我一定會更加努力的。”矮小少女眼中閃爍著光輝,激動的收下了錢袋,又非常堅定和認真的喊道:“願大溜球國早日復國。”喊的時候,還握拳做了一個下拉動作。

“願大溜球國早日復國。”尚圖聞言,滿意的附和了一聲,並且做了同樣的動作。

這種看似滑稽的儀式,其實正是尚圖最創造的一種施行在溜球復國者內部的禮儀,目的就是在於要讓大家時刻保持一種激情狀態。

矮小少女行完“願復禮”之後,又行了一個大跪拜禮,便退下了。尚圖則只是略揚了一下臉,就算是回禮了。

矮小少女剛走,一個好聽的女孩聲音傳來:“這個倭奴女人,真的可靠嗎?哥哥會不會有些過於信任她了?”

說話的,正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真鶴香。

“妹妹多慮了。她不過是一枚棋子,何來信任不信任的?以後這種棋子,我們還需要很多很多。她怎麼想的,我太清楚了。她這樣的女人,在倭奴社會里是沒有什麼出頭之日的,但是我卻可以給她未來的希望。或許她不會真的忠誠於她外祖母的母國,但是她絕對不會對不起自已的未來。”

“可是,一個連自已的祖國都會出賣的人,又會怎麼對待我們溜球呢?”真鶴香似乎對那個小秀子的矮小少女還是有很大的偏見。

“還能怎麼對待?就算她再怎麼有陰謀和企圖,你難道還懷疑為兄我的手段嗎?”尚圖自信滿滿的說道。

真鶴香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個叫秀子矮小女人確實是個倭奴人。她的全名是斷崖秀子,是個孤兒,一個貧窮的獨立女作家。

倭奴是一個男尊女卑非常嚴重的國家,女性地位非常低下。像斷崖秀子這樣的背景,不僅很難過得上幸福體面的生活,甚至生存都是很大的困難。

事實上,在認識尚圖之前,秀子一個月裡通常會有七八天是要捱餓的,其中完全吃不上飯的日子至少要有三天。而且,這種日子似乎根本看不到出頭之日,最大的希望就是在不那麼痛苦的情況下,在某一天孤獨的死掉。

尚圖的到來,給秀子帶來了生機。

對待秀子,尚圖是非常大方的。

這甚至讓真鶴香覺得有點警惕。

如果哥哥與倭奴女人有什麼不可描述的問題,不要說威儀國那邊會有麻煩,就連溜球本國的遺民也會表示不滿的。

當然,秀子非常識相的經常強調自已外祖母是溜球人。

不過,這也只是她自已說的,她本身就是孤兒,連母親的面都沒見過,就被拋棄了,誰知道她外祖母到底是誰?

但是尚圖就是很器重秀子,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秀子是難得的可以滲入倭奴任何階層任何群體的神秘武器,值得珍重。

這一次,尚圖不顧危險居然親自來到倭奴,為的就是完成一項特殊任務:在儘量邀請更多倭奴學者參加科技展的的同時儘量阻止倭奴官方人員混入。

經過之前的接觸,奕譓等人都深刻的認為,倭奴對黛青有很嚴重的威脅。如果讓他們的官府人員進入展會,並獲取情報,對於黛青來主說無疑是一種損失。所以,對於其他國家都是完全開放,卻對倭奴官府人員嚴格限制出售門票——加蓋了八珍印的極火令。

所謂極火令,也是載汲想出來的叫法,其實本質上就是一張紙質的門票,然後在上面加了本次活動最有代表性的八個發明的暗印圖案。正常情況下看不到印記,但是在強光或者高溫的情況下就會顯示出來。

這種發明,本來就是要用到紙質鈔票上的。

當時列強都已經以紙質鈔票為主要貨幣,唯有黛青還在主要使用貴金屬貨幣——銅質制錢和銀質元寶。載汲早就向奕譓建議過,黛青未來也應該以紙質貨幣,或者乾脆以“記賬貨幣”為主要通貨模式。“八珍印”就是為了將來發行紙質貨幣而發明的一種防偽技術。

想不到現在卻用在了門票防偽上。

這或許也算是倭奴人的一種殊榮吧?

也許他們自已都想不通為什麼,反正載汲就是特別的針對性的防範他們。

……

“親愛的媽媽,請放心吧,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該怎麼處理問題。”弗朗西斯·海獅叫道。

“就是因為你不再是小孩子,我才不放心呢。你已經不小了,需要特別注意一些事情,女孩子一定要格外的聖潔,才會更蒙光明之父的祝福,這不僅是為你,也是為你將來的子孫後代。”老母親一臉嚴肅的說教:“明明可以跟我和你父親同行,為什麼非要和那些黛青留學生一起呢?他們可全都是男生啊!”

“有譚婭老師會與我們女生同行,您實在不必擔心什麼。我們學校參加的女生就有傑西卡和珍妮,其他學校還有七個要參加的女生。她們都可以,我當然也沒有問題的。我可不想讓人家說伯璽天德的女兒是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弗朗西斯·海獅堅決的說道。

“好吧,好吧,既然你堅持,那我尊重你的意見。但是,如果你足夠成熟了,大約也能夠寬容的聽我這個老女人嘮叨幾句吧?你可是第一次離我這麼遠啊。”海獅太太似乎不大甘心,但還是無奈的妥協了。

“好的好的,我們全校的師生都最愛聽您講課了,真的。”弗朗西斯·海獅一臉的認真。

“不勝榮幸。”海獅太太真誠的感動,然後似乎很不經意的問道:“去年來的那個黛青貴族男孩,據說是這次活動的主要負責人之一,我聽他一回國被升為公爵了?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