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崩潰

異人名單剛暴露的時候，大家都抱著吃瓜群眾的心思看待這件事。

“劍仙預備役、我將成神、快來膜拜、叫大爺……名單上都是群什麼人！”

“近萬人？是不是哪個遊戲的玩家？”

“哇，我在名單上看到我家鄰居了。哈哈哈，他給自己取了個‘帥得驚天動地’的名字，想笑死我嗎？”

“你們看到單名上流派一欄嗎？巫蠱師、超凡、出馬、召喚師、走陰人、趕屍匠、詛咒師等等，他們玩的是哪個遊戲啊，職業選擇真多！”

“啊！我要瘋了！誰把官方異人名單洩露出來了！管理局，出來說清楚！”

“異人？喂，樓上的，把話說清楚啊。”

緊接著，網上所有貼著名單的網頁無法開啟。最驚悚的一幕發生了，把名單下載到自己手機、電腦或是上傳到雲盤、社交媒體的，都被刪除了。在戶主不知情的情況下名單消失了。

一時間，群情激奮，找上聯邦各個部門索要說法。

也不知道是誰蒙著面釋出了一條影片，介紹異人、鬼靈世界的存在。

這下子，眾人像被一盆水從頭澆下。

熟悉的世界原來不是他們認識中那個樣子。惶恐、不安、興奮、激動、憂慮多種多樣的情緒充斥人群中。

崩潰的人們上街遊行，要聯邦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抗議異人的超國民待遇。

-------------------------------------

外面的紛紛擾擾暫時沒有波及到世通大樓。

世通大樓裡的每個人都在認真工作。等著二十八樓董事局會議的結果。

大家很清楚今日董事局會議的議題是什麼。

世通創始人俞埠年過七旬，早該確定繼承人的人選。拖了兩年，直到昨天俞天睿因被人下咒報警，才有了今天的會議。

今天，兩年前被趕出集團的俞文柏坐著輪椅來了。

叔侄倆的繼承人大戰一觸即發！

二十八樓內，參加會議的董事們相互給眼色。

百平米超大會議室裡，只能容納20人上桌的會議桌坐滿了，無一缺席。

董事長坐的主位上，坐的是俞文柏。

俞天睿沒有按照慣例坐到主位左手邊第一個位置。而是選在坐在俞文柏正對面，那個一直空著的位置上。

俞天睿坐亂了，其他人跟著一起換位置。

在場的人精們很自然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主位左側一排，以手中持有的股份依次排排坐。主位右側一排，以公司職位依次落座。

俞文柏對在場的每人都笑臉相迎，說幾句顯得關係親密的場面話。

俞天睿面孔緊繃，看每個人的目光像他們都欠了他錢一樣。似乎有些不友好的情緒在他身上出現。

正式會議沒開始，會議室的氣氛緊張而壓抑，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衝突。

俞文柏主持會議：“董事長抱恙，委託我主持這次會議。諸位誰要是有疑問，可以核實委託書的真假。”

眾人看向俞天睿。他們有沒有疑問不重要，俞天睿認下就行。

“大家的時間寶貴，直接進入主題。”俞天睿上半身靠在椅背上，很是放鬆地說道。前後的情緒切換太快，讓眾人一時間摸不準他的態度。

俞文柏端起面前的蓋碗茶，刮掉茶葉沫子抿了一口，“人不是機器。不能時刻緊繃著。張弛有度才能做好事。我們先來聊一個輕鬆點的話題。”

俞天睿嘴角勾了勾。沒開口反對。

“昨晚世通港發生了爆炸事故。”嘴角含笑的俞文柏環視一圈，“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警察深入調查的時候查出港口賬實不符！諸位有誰毛遂自薦去世通港主持內部審計？”

眾人腦子“嗡”一下，紛紛變了臉色。

俞天睿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他沒想到俞文柏會主動提及世通港。世通港佔了集團公司三成的利潤。若世通港虧空的訊息傳出去，對公司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財務部怎麼做事的！”

“是不是有人在上下勾結。”

“老陳你盯著我說這句話什麼意思！我離開世通港到總部有五六年了，港口的管理層至少換了一半人。我找誰勾結去！”

“你放屁！你敢當著大家的面發誓管理層換上去的人和你沒有絲毫關係嗎？”

“只要你敢發誓沒有偷偷把世通港閒置的倉庫租給別人，我就跟著發誓！”

“你含血噴人！”

俞文柏安靜地喝茶，沒有勸架的意圖。

俞天睿揉揉太陽穴。再不制止，這兩個與世通港牽扯最深的董事人要打起來了。

“別吵了！”俞天睿冷聲道，“你們倆留著力氣到世通港查賬，看看世通港的虧空是怎麼來的。”

“虧空？世通港怎麼可能虧空！”

“我記得世通港上個季度的財務報表很好看，環比上漲了3.2%！”

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如果世通港虧空屬實，集團今年的利潤肯定腰斬。他們的分紅一定會少很多很多。

俞文柏放下手中的茶碗一錘定音：“總裁的意見挺好，就派他們倆去。”

眾人傻眼。這樣也行？！是不是太敷衍了？

“弛的部分說完，現在說說張的部分。”俞天睿催促道。

俞文柏雙手交叉，好笑地反問，“總裁是想討論什麼時候確定一下任董事長人選是嗎？”

“不然呢？”俞天睿挑眉問。

俞文柏臉上綻放著陽光般的炙熱的笑容：“總裁堅持的話，也可以的。不過……總裁就不想聽董事長要我轉述的話嗎？”

俞天睿冷笑：“俞、董、秘請說。”

俞文柏輕笑：“董事長想競選下一任總統。”

現場一片寂靜。

俞天睿猛地站起：“老頭子是不是瘋了！”

董事、高管們不少跟著點頭。聯邦總統四年一換屆，每屆的總統競選拼的是財力。但聯邦同時又限制身價超過十億的富豪參與總統競選。

董事長俞埠的身家過千億，去掉金融泡沫，實際掌控的財富絕對超過500億。他根本不具備競選資格。

“爸得知你中了咒術後很傷心。他說他拼搏一輩子是想讓子孫後代過上好日子。結果大哥大嫂死於非命，也沒照顧好你。爸覺得現在的總統太軟弱了，他上臺後會大力整治社會治安問題。”俞文柏聲情並茂地複述俞埠的原話。

俞天睿失魂落魄地坐下，全程再沒有開口說過一句。

有位董事激動地問：“董事長準備如何處置名下的產業？”

俞文柏笑著回答：“爸準備把大頭分給小輩們。一些零零碎碎的產業賣掉。他手上只留九億左右的固定資產。”

“那這麼說，董事長想把世通分拆了？”

俞文柏搖頭：“爸打算先精簡世通的體量，再留給天睿。至於天睿會不會保留世通的名字，都隨他。”

“可是世通縮小規模後，我們的市場影響力會下降！”有高管神色慌張。

俞文柏用手遮住嘴，呵呵直笑，“市場影響力靠的是產品和公司實力，而不是公司規模。李總負責的房地產樓盤，不會因為冠上世通的名頭就能賣高價。客戶買房看中的終歸是地段、品質和服務。”

持有世通股票的金融機構負責人用商量地語氣說：“可否請董事長再考慮考慮？董事長對現任總統不滿，可以換一個人支援嘛。”

俞埠手中持有世通51%的股份。他若是執意要縮減規模，股東和董事其實拿他一點轍都沒有。

俞文柏含笑著搖頭，沒有說話。

“我認為這項決定需要更多的時間討論。”第二大股東金盛投資公司的代表人發言。

“爸主意已決。”俞文柏攤了攤手，“你們合作過多年應該知道，我爸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