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顏竹簡直懷疑自已是不是聽錯了,他覺得自已足夠了解這個人,沒想到僅僅只是皮毛,他覺得韓凡就算卑鄙無恥,也不會做到這種地步。

這個人真的太陌生了。

“韓凡,你不要太過分!”

韓凡哈哈一笑,不以為然,他過分嗎?他做什麼了嗎?他只是想讓柳顏竹回到自已的身邊而已,何況,這個人本來就是他的,他只是拿回屬於自已的東西而已。

祈求他不聽啊,籌碼他不要啊,威脅他也不怕啊,既然如此,那他就只能卑鄙一點了。

“阿韻,過來,來到我的身邊,我不會對童瑤公主做什麼的,我們一起離開,現在就走。”

“謝丞相我也可以放過他。”

這樣的條件難道還不足以讓他心動嗎?他一再的降低自已的要求,一再的退讓。

“阿韻,過來吧,只要你來到我的身邊,童瑤公主就不會有任何閃失,這裡所有的人都會對她頂禮膜拜。”

過來吧,來到他的身邊,拋棄謝飛白,讓他成為一條被主人拋棄的喪家之犬,讓他看看清楚自已在柳顏竹心中的位置,不過一條忠誠的狗而已。

柳顏竹牙關緊咬,狠狠的瞪著韓凡,他怎麼沒有發現,這個人原來如此的面目可憎。

謝飛白也同樣惡毒的看著韓凡,恨不得撕碎他的那一張醜陋的臉。

但是他又沒辦法隱藏自已內心的難過,他知道,柳顏竹不會看著自已的皇姐被這些奴才玷汙,哪怕只是被這幾個畜生羞辱般的撕扯。

所以,他不想讓柳顏竹自已做決定,自已退出了一步。

可是柳顏竹一動不動,眼睛還在盯著韓凡看,如果眼神是一把刀,韓凡已經血肉模糊。

韓凡無奈一笑,只能用強,笑容逐漸成為惡寒,意思顯而易見。

右手緩緩舉起,停頓片刻就要緩緩落下,架著李童瑤的幾個手下緊盯他的舉動,只要主子的手落下,他們就不管這個女人是誰,只把她當成一塊肉就可以。

謝飛白道:“顏竹,快過去,我不會有事的。”

這就夠了,柳顏竹今天為他拼了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他拜了長姐,而且李童瑤也承認了,這個時候還不放棄他,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這一刻,他真的心滿意足,他所愛之人,也同樣的愛著自已。

這短短一生,沒有遺憾。

倏然,柳顏竹瞳孔放大。

只見李童瑤在所有人都蒙圈的情況下毫不猶豫的拔出離自已最近的一個手下腰間佩劍,然後沒有絲毫遲疑的劃破了自已的脖子。

沒有一句遺言,沒有一句交代,她死的決絕且果斷。

就連韓凡都目瞪口呆了。

“阿姐......”

柳顏竹撲了過去,接住了搖搖欲墜的李童瑤,且一把捂住噴湧而出的熱血。

明知徒勞,但他這是下意識的行為。

“阿姐!”

謝飛白緊跟其後,兩隻眼睛瞪的銅鈴大,嚇傻了的樣子。

李童瑤眼睛迷離,臉色快速煞白。

僅憑最後一絲力氣他抓起謝飛白的手,十分吃力的交到柳顏竹的手中。

“好好......愛他......”

隨著瘦乾的手指落下,她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柳顏竹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皇姐死了,徹徹底底的離開了他,他唯一的至親,與他陰陽兩隔了。

可他似乎又在意料之中,他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皇姐的選擇他不覺得驚訝。

如果是他,他也做出同樣的選擇。

滿是鮮血的手緩緩鬆開她的脖頸,將她整個人抱起,走到韓凡身前。

“讓開!”

韓凡眨了眨眼,他很想不通,死一點兒都不可怕嗎?為什麼一個兩個的都死的這麼隨便。

為什麼可以委身做帝國君王的妾室,為什麼被帝國太監凌辱都可以堅持這麼多年?

他只是幾句威脅就毅然決然的赴死,為什麼?

活著不好嗎?

她明明可以活,明明可以和自已的親弟弟永遠在一起,明明可以很快回到她的國家。

只要柳顏竹一個點頭,她就可以成為金枝玉葉的公主,哪怕已經是殘花敗柳,只要有他這個太子的庇佑,誰敢說她的曾經。

就算柳顏竹鬼迷心竅被謝飛白灌了迷魂湯,她也可以說服啊,難道柳顏竹真的會為了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男人而放棄他嗎?

可她就是死了,並且毫不猶豫的死了。

這些人是瘋了嗎?

謝飛白捋起凌亂長髮咬進口中,長劍對準韓凡,今天他就算被分屍成塊,他也要護住柳顏竹。

由遠而近一陣馬蹄聲,謝飛白緊繃成弦的身體暗暗放鬆。

這是救兵了嗎?

這段時間他哈巴狗似得拉攏那個窩囊皇帝,這個時候應該派上用場了吧?

救李童瑤的時候他就料到會有一場惡戰,也只是抱著一絲渺小的希望派人送信。

沒想到他真的派兵支援來了。

但是很快的他就知道自已巴結的那個孬種皇帝沒有派兵,因為城王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高高在上,騎在馬背上不緊不慢帶著微笑的道:“丞相大人,不好意思,本王來遲了。”

謝飛白冷笑,這是來遲了嗎?他是故意的吧,他派人送信壓根就沒有到皇上的手裡吧。

高運城再次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目光看向韓凡。

“太子殿下,不知道我丞相大人哪裡得罪了您,讓您如此對待,您來我大炎我們可是招待的非常好啊,怎麼,您難道要本王稟告我大炎皇上您把他打成了這樣,我大炎皇帝對我們的丞相大人可是非常器重的,一怒之下派兵前往華國問候問候也不是不可能。”

呵,韓凡心裡鄙笑,表情也表現出不屑。

就他們現在這個只會鶯歌燕舞,連個忠奸都分不出的傻子皇帝也有能力攻打他們的華國,簡直可笑。

不過,他自然不會因為這麼一點小事現在就讓父皇起兵炎國的,何況,父皇也不會的,他現在人在屋簷下,必須得謹慎才是。

於是他做出謙卑姿態,“城王殿下說笑了,孤只是和謝丞相切磋切磋,沒想到出手重了,實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