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章 死亡，回家？

辭鈺擦了下額角的冷汗“怎麼了？”李墨的聲音顫抖著“出事了。”

“什麼?”靜在一下緊張了起來。李墨微微喘息著，空間裂縫，擴大了，鑽出來好多怪物，這會已經來到避難所了…”辭鈺一驚，他為什麼沒聽到動靜？他是又睡死了？！

李墨的臉上全是汗，他語無倫次“守在空間裂縫那的人不多，我剛才試著聯絡隊長她們，但沒反應，估計已經，已經……我們這也只有二十多個人，擋不住。”

辭鈺只覺心上一震，他飛速地往樓下跑了去，李墨緊隨其後。外面已經成了人間地獄。

避難所的大門被破開了，人們慘叫著逃竄著，恐懼在人群中到了極點。幾十只高大的惡鬼就像玩弄似的隨手把大門的水泥柱給拆了下來，朝人群砸了過來。

就在快要砸到人群時，一個異能者有些吃力的接住了。“快跑！快！”他朝人群大喊。林泱帶領著剩下的異能者衝向了鬼物們，就像不顧一切撲向火焰的飛蛾，沒回頭。

辭鈺神色嚴肅，他使勁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從就乾雲袋中拿出了符紙…

嘭！林泱被一隻畫皮鬼擊飛了出去，李墨連忙衝向她“泱兒！”他接住了林泱，面目猙獰地想要了衝向鬼物們，拼個你死我活“我他媽的他你們拼了！！”

“退後！”辭鈺怒喝一聲，同時一張金色的符紙也甩向了鬼群裡。轟！金光大放， 不少鬼物被炸的血肉飛濺，怒吼陣陣。

但這爆炸對那些高階的鬼怪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新月！”辭鈺大喊一聲。話音剛落，一隻百米的巨狼凌空撲來，一口咬住了一隻巨傀的頭顱。巨傀的腦花頓時飛濺。

新月猛地一甩，屍體就被扔了出去，砸得另外幾隻鬼怪轟然倒地。“敢挑戰爺我，找死啊？！”新月一爪按爆一隻血色發鬼的頭，仰天怒吼一聲。

辭鈺此時已經布了一個法陣，他輕打響指，陣法中就出現無數血紅色飛刀，射向鬼群中。昂！怒吼慘叫交織在一起，一時間，頹勢竟然逐漸退去。眾人見此，眼前一亮。“兄弟們，為了隊長們，我們也上！”李墨怒喝一聲。每一個人的眼中都帶著決絕、和復仇的怒焰。…

“咦，這兒好生熱鬧呀”一聲嬌笑響起，格外勾人。辭鈺抬眼，發現半空中立了一個女人。女人長得和之前的嬈有八九分相似，只是一雙狐狸服更加勾人，長髮是白色的。

她的手中，捧了一隻人類的頭骨，那蒼白色的眼眶中有血色火焰微微跳動，詭異而豔麗，像最危險的玫瑰。“小狗狗，好久不見咯。”新月的瞳孔緊縮了一下，“是你！”女人輕聲笑了一下“那隻狐狸的後代，不在嗎？”她不等人回答就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她可真是傻啊，怕一隻小狐狸怕得要死。小狗狗，你說我姐姐可不可笑呀？”

姻輕掩唇，媚眼如絲。新月這會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他冷冷地盯著她。見他不搭理自己，她也不惱“你出現在這裡，那麼想必宋祈淵也在咯？”新月冷笑一聲，“姻，你不配提主子。”

“呀，火氣怎麼這麼大？看來我必須把你這傢伙揍一頓咯。”她手中的骷髏頭猛然發出一道紅光，隨即所有鬼物都瘋狂了起來。一陣陣碎裂的聲音響起，地面猛然龜裂，從裡面視出了數以千計的血紅色骷髏，密密麻麻，讓人毛骨悚然。

“你這瘋女人！”新月怒吼一聲，衝向了姻。姻只是妖媚一笑，手中骷髏化作骨劍，迎了上去。兩人在空中激戰了起來。

辭鈺一拳解決了一隻怪物，回頭看向後方，那裡有數百隻血骷髏爬了出來。糟了！還有人！他心上一緊“林泱！”他喊林泱。林泱一鞭抽飛一隻血屍，聞言看向辭鈺。“你帶幾個人和我去後面。那兒還有人！”辭鈺大聲，隨即他就朝後方衝了過去。

防空洞.眾人驚懼地尖叫著從裡面逃了出來，而在後面，有幾十只體型略微小些的骷髏追了上來。

逃跑過程中有人不慎跌倒在地，還來不及起身就被一隻骷髏抓住了手臂。骷髏獰笑一聲，一用力，就把那人撕成了兩半。血流如注。

“啊啊啊啊！”有一個女人崩潰地大哭著，步子慢了些，她被嚇得腿都軟了。而腿軟了的後果就是被幾隻骷髏簇擁著撕扯成碎肉。…霎時，血腥味瀰漫在了整個避難所。血骷髏也開始了屠殺。這時的辭鈺方才趕到。手中的火刃和骷髏的手骨相撞，辭鈺微挑眉，側身躲過了攻擊。

這骨架子出人意料的硬。他又瞄見骷髏心臟處的一團火焰。估計得把那火焰燒滅了才可以，他心想。

呼！風聲尖銳，那巨大的骨掌又向辭鈺拍過來。

辭鈺又躲了過去，手中長劍一揮，朝骷髏刺了過去，骷髏伸手要擋，卻不想辭鈺手中的劍一偏，刺向了它的心臟處。昂！骷髏的心火一下熄滅了，它怒吼一聲，化作了一堆粉末。

“攻擊它們的心臟！”辭鈺對另一邊的眾人大聲。血味越來越濃郁了。人群中，楊小初跌跌撞撞地牽著男孩的手往前跑去。一隻大腳猛地踩下，差點踩中他們。

“哥！”小初的聲音中帶著哭腔。楊宇深握緊了妹妹的手。他的手心裡全是汗，只是氣自己看不見，成為了妹妹的拖油瓶。“啊！”有人被一隻怪物捏碎了，那飛濺下來的血沾在了兩人身上。

楊小初怎麼見過這情景？她說到底，也只是一個七歲的小姑娘而已。儘管被嚇得哆嗦，她也沒停下腳步，一個勁地拽著楊宇深往前跑。楊宇深感覺到了濺在臉上的溫熱的液體。少年抿緊了唇，他是不怕死的，自己就算死了也沒關係，但妹妹不可以死。

他捏了捏楊小初的手，安撫似的。楊小初也握緊了他的手“哥哥，別怕…”明明自己怕的要死，卻還是要顫著聲音安慰自己的哥哥，像個小大人。

楊宇深感覺自己的鼻頭一陣酸澀……他快捨不得鬆手了。他們跟著人流在骷髏的大腳旁穿梭，每一次都是和死神擦肩而過。一隻骷髏的腳掌猛地落了下來，楊宇深感覺到了頭頂氣流的變化，下一刻他猛地鬆開了楊小初的手，將她狠狠推開，自己也連往後退去。

轟！巨腳落下，險之又險地擦過楊小初，將地面踩裂。楊小初被掀起的氣流震飛了幾米。而她的哥哥就沒有什麼幸運可說了，他的腿被踩碎了。

人流中，楊小初強撐起身子，顫抖著看楊宇深“哥哥！”小姑娘的聲音很大。此時的少年已經痛到快要昏迷了，他的臉上全是汗水，那碎裂了的腿根處還在汩汩往外湧著血。

他急喘了兩下“小初！別過來！跑！”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吼著，淚水也不自覺的從眼角淌下。

楊小初沒理會他，她只是拔腿朝他奔了過來，奮不顧身。“哥！小初不能丟下你！”她被人絆倒了，又爬了起來，臉上，手上都是滲著血的口子。“小初！別過來！走啊！”楊宇深絕望地大喊。可小姑娘卻很倔強，她揮動著手臂躲開碎石和骷髏的腳掌，小臉上滿是堅定。

終於，她撲到了哥哥身邊。“哥哥，走…小初…帶你回家…”楊宇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呢喃著“回家…”硝煙裡，血霧中，她說，要帶哥哥回家。

這時一隻骷髏發現了腳邊的兩人。楊小初似乎也意識到了死亡的降臨，她抱緊了楊宇深，拖著他一瘸一拐的朝遠處挪去。但她太瘦小了，連移動都很艱難。

看向天空中一劍刺死了一隻血骷髏的辭鈺，她懷著著最後一點希望大喊“辭哥哥！！”辭鈺一震，看向聲音的來源：此時一隻大腳已踩向了他們。颯！他將手中的火劍擲了出去，同時身子也動了，朝怪物襲去！

最後一刻，楊小初抱緊了懷中的哥哥，低聲“哥哥，不要怕，我們回家。”回家。血色裡，一旁是數不盡的怪物。還記得小時候，奶奶告訴小姑娘“找到兩片一樣的楓葉，就可以實現一個願望哦。”

小初捏著一片楓葉，眼睛亮晶晶“真的？”

“真的。”奶奶笑呵呵的“小初有什麼願望啊？”小姑娘看著手中血紅的楓葉，嘻嘻笑了“小初希望哥哥也能看見楓葉的顏色。”

“哎呀哎呀，好願望。”奶奶摸了摸她的頭髮“走吧，喊上小宇，咱回家。”回家了。煙塵漫天，她低下了頭。一滴淚水悄然滑落，嗒一聲，融入了泥土中。…無聲無息。最後一秒，辭鈺的劍堪堪到達，但那腳掌已經落下了，血霧好像一朵玫瑰，悄然綻開。

“小初！”辭鈺紅了眼眶，一劍將骨髏擊退。最後一刻，小姑娘的眼睛裡沒有恐懼，她只是垂著頭，護著懷裡的少年。

恍惚裡，辭鈺好像又看見了漫天的血花，人們恐懼的尖叫混雜成一片，血味很刺鼻。“你為什麼不救她啊……她對你那麼好……為什麼啊？！”女人的聲嘶力竭，說出的話一字一句砸在辭鈺的心上“辭鈺，你真的好冷血！你他媽的……”

不是的，不是的……辭鈺感覺自己的腦子嗡嗡直響，他喃喃著“我想救她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