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微笑著答應道:“沒問題,只是屋裡太小,我們到外面打。”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長得像是石頭人似的凌山,並不像凌雨那樣城府極深,不太會隱藏喜怒。

估計這樣粗俗的漢子不怎麼會記仇吧?他經過這些天的苦練,正好想找個人試試身手,眼前這個皮糙肉厚的凌山,倒是個好靶子。

凌山也是個好鬥的人,聞言喜形於色,拉著星河就往外走,還甕聲甕氣的說道:“我凌山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就是喜歡打架,可惜在凌家沒有什麼人跟我打。你要是打贏了我,我就替你向三姐求情,讓她不再生你的氣了……”

遇見這麼爽快的漢子,星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只好跟著凌山向外走去,忍著笑向凌山道謝道:“那我就先謝謝你了!”

星河和凌山擅自商量私了,倒是把木寒和凌雨兩人晾在了一邊。

凌雨只是微笑著看著,顯得莫測高深,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木寒卻不敢讓兒子冒險,他把茶杯在桌子上一摔,怒斥道:“站住!星河!你給我回來!你惹得麻煩還不夠多嗎?還想打架鬥狠?”

星河陡然止步,凌山惱怒的扭頭衝木寒吼道:“老頭子,為什麼不讓我們打?許你兒子打傷我四哥,就不許我打傷他?”

星河覺得凌山的腦子有點問題,喜怒無常,剛剛還在傻笑,轉臉就惱羞成怒,憤怒像是發狂的野獸。

凌雨並不以為怪,只是淡淡的說道:“木寒先生,凌山說的倒也不是沒有什麼道理。既然星河能傷得了我四弟,你還害怕凌山能傷得了他?”

“好,說的好!桀桀桀!雨丫頭,你越來越有家主的風範了!看來我們凌家還真是後繼有人呀!”

屋外忽的傳來一陣陰惻惻的聲音,由遠而近,人影一閃,星河家的大門口出現一位身穿黑袍的詭異老人。

凌山驚喜的向外奔去,高聲喊道:“三叔,你怎麼來了?”

凌雨眉頭微皺,不動聲色的和木寒同時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黑袍老人桀桀笑道:“我當然是跟著你們一塊來的,要是有人不長眼,傷了凌家的三小姐,家主又要怪罪我了!桀桀!……木寒!老朋友來了,你還不撤掉防禦大陣,難道還要我這把老骨頭親自出手不成?”

星河有些疑惑,家裡的防禦大陣他是知道的,若是沒有什麼大的災難,輕易不會開啟,這會子大陣也是關閉的。

聽黑袍老人的口氣,莫非家裡還有什麼暗藏的防禦大陣?

老爸老媽可從來沒有跟他說過!

木寒呵呵笑道:“凌莫邪,這點微末陣法還能難得倒你?不過家裡太過狹窄,我們不如到外面談談!凌雨小姐,你覺得怎麼樣?”

凌雨跟著木寒款款走出門外,柔聲笑道:“一切聽木風先生的就是了。”

走過星河身邊的時候,凌雨又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如水的秋波中,大有深意,只不過這些女兒家的心思,卻不是星河能猜得透的。

木寒和凌雨疾步如風,率先向前走去。黑袍老人跟在兩人身後,也不見他如何用力,身形一閃就飄過數丈,端是形如鬼魅。

星河和凌山一起走在最後,邁開大步追趕,竟然一直與前面三人保持十米遠的距離,難以再拉近一寸。

星河吃驚不小,那位凌家的三小姐凌雨,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女孩是深藏不露,真正的修為應該不止練氣九重。

再加上她身為凌家這樣的大家族的嫡系子弟,自然練有許多神通秘法,追不上她,也在星河意料之內。

那位身上鬼氣森森的黑衣人,既然被凌山叫作三叔,修為也必是高深莫測。追不上他,那也更是應該的。

讓星河震驚的是,老爸的修為竟也如此高深,聽黑衣人的語氣,應該是能與他一較高下。

長久以來,星河一直以為老爸只是一位儒學大家,以他迂腐固執的脾氣,應該是不屑於涉獵修真一道的。

所以他才會反對星河走上修真之路,才會處處與大哥針鋒相對。

從現在的情形來看,老爸肯定有許多事情瞞著他。

星河曾在典籍上看到過,許多儒學大家都會在精研儒道的同時,修養出儒家的浩然之氣,可以以氣入道,走上修真之路。

幾人走的飛快,片刻之間便渡過了星湖,來到星湖南方的一片亂石灘上。

木寒飄然落在一塊巨石之上,淡然說道:“就這裡吧,凌莫邪,你還記得這片亂石灘吧?”

凌莫邪跟著飄落到不遠處的一塊黑色巨石上,一瞬間,星河覺得他好像和那巨石融為一體了。

凌莫邪環視周圍的斷峰峭壁,桀桀笑道:“當然記得,一別十年未見,你還是老樣子。看來你對當年的事,還是耿耿於懷呀!不過我這次來卻不是要跟你爭鬥,而是過來做個見證。我們都老了,小輩惹的事,就讓小輩自己解決吧!”;

凌莫邪大袖一展,四周鬼氣森森,亂石紛飛,瞬間清理出一塊方圓千米的平坦場地來。

巨石圍成一圈,將星河、凌山兩人圍在中間,凌莫邪、木寒、凌雨三人各佔一角,立於巨石之上。

凌莫邪桀桀笑道:“兩個小傢伙,還等什麼,趕緊開打呀?打完老夫還要回家吃飯吶!桀桀!”

魁梧巨漢凌山面露喜色,憨厚的一笑,揮手招出一根黑黝黝的狼牙棒,對星河道:“這是我的佛門法器金剛杵,小老弟,你用什麼法器?”

凌山這一開口,露出一排發黃大牙,隔著老遠大家就聞見他的口臭味,看來這廝是從來不刷牙的。

站在下風位的凌雨,微微皺了皺瓊鼻。

星河瞅瞅凌山手中那根黑黝黝的巨型狼牙棒,怎麼看這東西也不像是佛門法器。

不過那密密麻麻的狼牙刺上反射著冷光,鋒利異常,再加上棒身沉重,挨一下肯定不是什麼好玩的事,不死也要掉了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