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還挺大

齊鳴跪在地上。

一面承受著青黛冷漠的眼神，一面感受著雙膝被冰冷粘稠的血液浸溼。

他的內心忐忑不安。

無意間知道了當朝陛下最大的秘密，自己還能活下去嗎？

陛下能容他？能信他？

越想，齊鳴越是心頭髮寒。

儘管內心很想罵娘，但齊鳴又無可奈何，如果不給陛下治病，當場就被青黛滅口了，橫豎都是死啊！

就在齊鳴內心天人交戰時。

床上大周皇帝周雲楊的眼神逐漸清明。

片刻後她坐了起來，只是身子一顫差點沒坐穩，嚇得一旁的青黛略顯激動。

“陛下！”

青黛立馬扶著她，同時附耳低語。

……

聽完青黛的彙報後，周雲楊沉思片刻，努力抬起身子靠在床頭，有些虛弱的開口：“太醫院全部降一級，罰半年俸祿。”

“御膳房那邊清洗一遍。”

“左丞相無故入宮，讓大理寺那邊起草問罪奏摺，至少也刮他一層皮。”

“另外把刑部尚書的罪證翻出來，砍了換個人吧。”

“對了，藉著這次的事兒，讓內閣幾位老臣回鄉歸養吧，朕不需要內閣。”

陛下坐在龍床上，三言兩語就決定了一大批人的命運。

跪在地上的齊鳴，腦袋一低再低，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透明人。

陛下，我還在呢！

這是我應該聽的嗎？您不會直接把我當死人看待，才這麼隨便吧？

還有什麼叫藉著這次的事兒？

丞相太醫御膳房都好說，畢竟可能跟您中毒有關，可是刑部尚書和內閣臣子？

略一沉思，齊鳴心頭巨震，這位女帝好像是藉著中毒這個事情。

排除異己啊！

越想，齊鳴越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多，死定了。

經過短暫而又漫長的沉寂以後，周雲楊看向了齊鳴。

“是你給朕治的病？”

“陛下洪福齊天，奴才只是順承天意而已……”

齊鳴立馬就打算一串彩虹屁拍出去，只求讓皇帝開心留自己一命。

“你想被拉出去凌遲？”

“的確是奴才湊巧救了陛下！”

周雲楊看著這個油嘴滑舌的太監，微微皺眉。

“青黛，查一下他的檔案。”

“是！”

青黛點點頭，隨後問齊鳴：“名字，年紀。”

等到齊鳴老實回答完青黛的問題，後者沉思片刻，隨後報起了齊鳴的生平。

不但說了齊鳴的籍貫，甚至連他為什麼進宮，何時進的宮，跟了誰，做了幾年什麼職位，都說的明明白白。

齊鳴那叫一個瞠目結舌。

這女人簡直堪比人肉計算機了，該不會宮裡所有人的資料她都記住了吧？

“說吧，你是誰的人？”

周雲楊聽完以後，忽然對齊鳴笑道。

這笑容很冷。

“陛下！奴才自然是陛下的人！”

齊鳴立馬錶忠心。

“一個普通人，能保住自己的命根子進宮？”

“奴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齊鳴臉色慘白。

他的確不知道啊，前身的記憶雜亂不堪，只隱約記得入宮後就沒被閹割。

“那就去天牢，好好想想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吧。”

周雲楊淡淡道。

天牢裡的無數酷刑，想必可以幫他好好想想，是怎麼回事。

“陛下！”

齊鳴嚇傻了，天牢那是什麼地方，那就是活生生的地獄！進去了就別想完好的出來。

可我剛剛才救了您啊！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陛下冷漠的雙眼，找不到一絲情感，齊鳴慌了，他可不能進去。

“陛下，奴才好歹也救了……”

“嗯？放肆！”

周雲楊冷冷的掃了一眼齊鳴，想挾恩圖報？那是找死！

身為天子，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脅。

“奴才知道陛下是怎麼中毒的！”

眼看情況不對，齊鳴一咬牙用出了殺手鐧！為了保住自己小命，他可是使出全力了。

我就不信你不好奇！

果不其然，殿內一片沉寂。

“說說。”

周雲楊面色不變，但微微捏起來的拳頭，已經說明了她的心情遠沒有這麼平靜。

身為皇帝，被人下了春毒！

奇恥大辱！

她自問多年來小心翼翼，身邊安全措施絕對到位，就這，還是不知不覺被人下了毒。

這次是春毒，下次呢？

齊鳴指了指身側的檀香壺：“問題就在這裡，雖然檀香依舊，但奴才還是在其中聞出來了淡淡的藥味，如果沒猜錯的話它就是罪魁禍首！”

檀香是周雲楊一直都在用的，聽到齊鳴這樣說，周雲楊也仔細的感受了一下。

似乎確實與平日裡有些許的不同。

“那你為何不中毒？”

“陛下，有些毒需要引子，也許檀香為引，也許有別的為引，奴才只是聞了檀香，自然是不會中毒。”

齊鳴解釋：“這個只需要讓太醫們仔細檢查，甄別，花點時間就能查出來檀香裡面加了什麼。”

說完，齊鳴低下腦袋靜靜等待著最終審判，他就不信，立下這樣的兩次大功，你還要殺我！

周雲楊望著齊鳴，手指輕敲，一言不發。

眼前這人給她治病的時候，還有心思調查她的中毒原因，心思挺深挺細，還算聰明。

而且聽青黛所言，之前他還喝退了左丞相那個老狐狸，膽識也過人！

一身醫術也傳承於鬼手醫仙……

想起朝中的那些傳言，和那些都盯著自己的不放的傢伙，周雲楊突然眯起眼睛……

有這麼一個人，帶在身邊輔佐於她，倒也合適。

尤其，還是一個有命根子的假太監……

“朕可以不殺你，給你一個機會證明你自己的價值。”

“辦好了，榮華富貴不在話下，但如果辦不好……你明白後果？”

想了想，周雲楊淡淡開口。

“奴才，萬死不辭！就是不知道陛下要奴才做什麼？”

終於不用死了，齊鳴毫不猶豫，立馬答應。

畢竟他壓根沒有什麼資格談條件。

“這不是你該問的。”

“青黛，帶他下去，看好朕留著有用。”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周雲楊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伸出自己的手虛握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很是怪異的表情。

這假太監本錢還挺大……

……

“你好自為之，若是出了什麼亂子，我先取你項上人頭！”

青黛冷著臉把齊鳴帶到一個小院子的房間裡，放下一句威脅便離開了。

“這些女人一個比一個兇！”

齊鳴喃喃道，同時有些虛脫的坐在凳子上，端著案桌上的水壺直接喝了起來。

好在，活下來了。

雖然只是暫時活下來，但也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畢竟陛下九五之尊什麼樣的人才沒有，現在非要讓自己去幫忙辦一件事情，這擺明了是看重自己。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面對未知的挑戰，而且還關乎自己的性命，齊鳴也有些焦慮。

誰能想到，這個雄才偉略被譽為中興之主的大周皇帝居然是個女兒身？恰好還被自己給撞上了。

當然可以的話他寧願永遠不知道。

這可是要命的！

齊鳴一臉蛋疼。

漸漸的，水被喝完了，可齊鳴卻依舊嚥著口水，還感覺越來越渴。

身上也很熱，小腹還不時傳來一陣異動。。

不對啊…

思索了片刻，齊鳴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剛才給皇帝治療時，她中的春毒嘛？

靠！

自己怎麼也中招了？

看了看手裡的水杯，齊鳴突然明悟。

這特麼是有人在宮內的水井裡下了毒引子啊！

自己剛才在大殿吸了檀香，現在又喝水就中毒了，不對啊，青黛為什麼沒中毒？

對了，她會武功內力深厚！

齊鳴徹底慌了，這玩意兒要是不交合或者洩身，那可是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