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獲自由

夏日的天氣變化莫測，原本晴朗的天空，一眨眼就烏雲密佈，雷聲滾滾，不一會兒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思過居內，沐離聽到宮女小蝶的坦白，沉默了好一會。

蘇貴妃，這個熟悉的名字，如果不是小蝶提起，他都快忘了這個可憐人。

“無事，不過我想知道當年的事你知道多少？”沐離站起身來，走到小蝶面前輕聲問道。

小蝶還以為沐離聽到蘇貴妃這個名字會生氣，但眼前這個孩童卻沒有任何情感變化。

“回殿下，當年奴婢一直陪伴在罪人蘇貴妃左右，但奴婢實在不知當年之事。”小蝶顫顫巍巍回道。

當年的事，作為蘇貴妃心腹的小蝶，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蘇貴妃是怎麼被冤枉的。

“那蘇貴妃被抓拿時，你肯定在現場吧？你可記得蘇貴妃當時說過些什麼做過些什麼？”沐離繼續追問道。

沐離想確認當年的事情是否跟自己瞭解的一樣，他可不想犯跟上次關於沐雪玩具那件事的錯誤。

小蝶倒是沒有隱瞞，把蘇貴妃對李君昊的謾罵和對皇帝的沉默，一五一十地跟沐離坦白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想聽到一些沒聽過的。”沐離平淡道。

沐離需要了解更多當年的事，作為別人的棋子，他需要弄清楚這盤棋局的局勢。

“回殿下，屬下就知道那麼多了，當年出事之後賢德宮的下人就被立馬遣散了。”小蝶哭道，她怕沐離覺得她沒價值會不要她。

收回了凝視小蝶的目光，轉身背對小蝶說道：“那當年那個吳大牛，你可清楚？他可還有家人？”

當年放火的是蘇貴妃孃家的老管家，據說是最後良心發現舉報了蘇貴妃，沐離當然不信這種鬼話。

“殿下，奴婢只知道他是罪人蘇貴妃的孃家人，並不瞭解其他情況。”小蝶是真不知道，她只見過老吳兩面。

沐離沒有想繼續深究的打算，知道了又如何，結果反正都是受到什麼脅迫背刺主子。

沐離沉思了一會後，背對小蝶輕嘆道：“你有這樣的主子，你應該慶幸才是，不然你恐怕活不到現在。”

沐離確認了宮裡的傳聞並非空穴來風，當年蘇貴妃確實沒有任何反抗。

跟沐離猜想得一樣，蘇貴妃知道那是個死局，所以並沒有反抗。

不然，當時蘇貴妃宮裡的下人的小蝶不可能還活著，二皇子沐恆也不可能只是被禁足那麼簡單。

蘇貴妃的聰慧確實令他佩服，能猜測出背後的主謀，而且還能知道怎麼讓損失最小化。

小蝶沒聽明白沐離的話，只當是沐離的不正常言論，畢竟蘇貴妃明面上可是沐離的殺母仇人。

“這樣吧，你跟在我身邊，你只要聽話就行。”沐離略做沉思道。

這番對話之後，大雨逐漸變小，原本密佈天穹的烏雲四散開來，陽光透過雲層灑向地面。

既然李家要以他沐離為棋子，那他沐離就要他李家淪為他的棋子。

他雖然已經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離開皇宮，這種爾虞我詐的生活不是他想過的，但離開前，他要把這為他精心而設棋局，攪得稀巴爛。

炎世宗八年冬，大雪紛飛，思過居的沐離已經快被禁足一年了。

這一天，沐離依舊像往常一樣一大早起來，準備一天要做的三件事情：吃飯、修煉和睡覺。

而沐離不知道的是，皇帝貼身太監孫安此時帶著解除沐離禁足的聖旨到了思過居。

一套接旨流程下來後，沐離還以為皇帝會召見他並問他知錯沒有，然而宣讀完聖旨後，孫安在他耳邊囑咐了兩句，就直接走了。

就這樣，沐離終於重獲自由了，他走出思過居，轉身看向思過居，心裡有一種莫名惆悵的感覺。

思過居條件並不好，但這裡沒有各種爾虞我詐，在這裡他只是一個被幽禁的閒人。

然而，並沒有多少時間給沐離感慨，他還要去見他那“親愛”的舅舅，太監孫安傳旨的時候悄悄告知了他李君昊要見他。

沐離回到他原來所居住的宮殿，宮殿周圍佈滿了厚厚的積雪，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了。

宮殿門口站著一個身材有些臃腫、年齡約摸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此人正是李君昊。

“小離啊，你終於出來了，舅舅我可想死你了！”李君昊看見緩步向他走來的沐離，大聲笑道。

沐離則是邊走邊道：“有勞舅舅牽掛了，外甥甚是感激。”

實則心裡對他這副虛假樣子甚是噁心，他知道李君昊巴不得皇帝關多他幾天，畢竟一般人被自己父親這樣對待，心裡怎麼不可能沒有怨氣。

說起來，皇帝對沐離如此厭惡，這裡面多多少少李君昊的功勞。畢竟，皇帝也討厭沐離，沐離就會更加依賴李君昊，以後拿捏起沐離來就更加容易。

李君昊撫摸著沐離的小腦袋，對沐離洗腦道：“你父皇不疼你沒關係，你舅舅我永遠疼愛你。你以後一定要登上皇位，可不要了忘了舅舅！”

“舅舅，這之前不去給你求情，是因為怕你父皇不同意之後還會怪罪於你，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啊。”李君昊繼續補充道。

沐離已經對此習慣了，每次被皇帝處罰後，李君昊都會過來這樣給他洗腦。

“舅舅放心，外甥永遠記得舅舅的好！”沐離把每次面對李君昊都會說的這句話又重複了一遍。

李君昊則繼續對沐離深情地說道：“你今天能站在這裡都是舅舅我的功勞啊，舅舅我昨天在你父皇面前為你求了一天的情，最後是你舅舅我請外公親自出面，你父皇才肯解你禁足。”

沐離可不信他的鬼話，自己出來是因為沐離馬上要六歲了，到了皇子該上學的年紀了。

至於李君昊說的求情，恐怕也是出於這個目的。畢竟，皇子想要繼承皇位，才學兼備是必須的，李君昊可不想他的棋子落後他人一步。

“你有今天都是舅舅功勞啊，你長大以後不要忘了舅舅，以後可要好好孝順你舅舅我。”李君昊最終還說出了沐離最熟悉又最討厭的那句話。

這是李君昊單獨見沐離後，都會說的話，因此沐離對這句話幾乎有天然的生理不適。

不過，每次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基本都代表著李君昊要走了。

果然，李君昊說完後轉身就要離開了。

然而，李君昊沒走兩步就停住轉頭對李君昊道：“對了，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