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喊殺聲將李勳驚醒了。

“李寶兒,這外面是發生何事?”

李勳滿頭大汗,一臉不安。

還沒等太監稟告,只見一名禁軍快步衝進寢宮,“報!陛下,宣武門外發生大事了。”

“發生何事?”李勳喝道。

那名禁軍如實告知。

“反了反了,這趙寒是要謀反!朕要殺了這個反賊!”

李勳怒從心中起,一把取下掛在牆壁上的利劍。

“陛下息怒!那趙寒可是長公主的人!”

李寶兒跪在地上,急忙抱住了皇帝的大腿,哭訴道:

“長公主,門生故吏,遍佈朝野,動了趙寒,豈不是將長公主逼反了?”

“難道朕要任由這小子在皇城外叫囂?”

李勳怒不可遏。

“既然他要進宮搜查嫌犯,讓他進宮便是,萬一他搜查不出來,再治罪不遲。”

李寶兒勸諫道。

李勳聞言,眯起了眼睛,沉思片刻,道:

“這趙寒到底是為雲飛揚而來,還是來找那些大內侍衛,朕拿捏不準。”

“陛下,老奴倒是有個主意。”

突然,東廠廠公曹陽純一臉陰森地走過來。

“曹公公,你說。”李勳道。

曹陽純冷笑道:“事已至此,那個盧怡冰也該殺了,他知道太多了,留著始終是一個禍害。”

李勳眼神一寒,點了點頭,道:

“曹公公,言之有理,他知道太多了,確實不該留了。那就殺了吧。所有知情人也全部誅殺。”

“老奴領旨。”

曹陽純陰惻惻地笑了聲,起身退下。

“陛下,應該傳旨,讓趙寒退兵,任由他們折騰,只怕有損陛下天威。”

李寶兒突然再次勸諫。

“嗯。你去告訴趙寒,就說朕答應了,讓他明日進宮搜查。”

李勳決定拖延時間,只要解決了盧怡冰等大內侍衛,沒有了後顧之憂,任趙寒進來搜查,又何妨?

如果趙寒搜查不出來,那便可以治罪。

……

李嘯真的都快哭了,就差給這位小祖宗跪下磕頭了。

京師的乞丐都聞訊而來,這陣勢實在太嚇人了。

“趙公子,今個算我求你了好嗎?”

李嘯露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別廢話了,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一炷香結束,你還是不開門,我便殺進去。”

趙寒下了最後通牒。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都做了,那便不能退縮。

李嘯默然無語,只能等陛下那邊的通知了。

這時,張進酒走到趙寒的身邊,低聲道:

“趙大人,剛剛天牢的人給我報信,說雲飛揚已經被押解進去天牢。”

“立馬派人營救,必須救出來。”趙寒急忙道。

“呵呵,這倒是不用很多人,天牢的獄吏牢頭都是我曾經的屬下,剛剛便是他們通知我的。我帶幾個人過去便行了。”

張進酒得意地道。

“好。”趙寒點了點頭。

張進酒剛走,突然城門樓上傳來了一個太監的聲音:“京縣縣令趙寒接旨!”

“接旨?”趙寒淡淡地笑。

李寶兒見趙寒不跪,心中大怒,道:“趙寒,還不快跪下接旨?”

“公公,你站在城門樓上,我根本聽不見,何不下來?”

趙寒笑了笑。

李寶兒哪裡敢下去。

這外面是烏泱泱的人群!

“哼,陛下說了,讓你儘快退兵,有事明日再議。”

李寶兒大聲道。

“明日再議?他孃的,我看你這太監分明是假傳聖旨!”

趙寒從李虎的身上奪過弓箭,拉起弓弦,弓似滿月。

嗖!

一道箭羽不偏不倚地射在了李寶兒的面前的一盞燈籠。

眾人大驚失色。

誰也沒想到趙寒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竟然一箭射向傳旨太監。

這傳旨太監可是代表了皇帝天威!

這一箭,分明是挑戰天子的權威!

諸葛尚、李虎、楊休、林哲文等人都一臉愕然,不敢相信。

李寶兒嚇得連滾帶爬,根本不敢抬頭了,驚恐地喊道:

“反了!趙寒反了!”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一炷香,時間已到,給我殺進皇城!”

趙寒喝道。

面對這氣勢洶洶的人群,禁軍早已喪了三分膽氣,不敢與之交戰,只好關閉城門。

……

御書房。

李勳皺著眉頭,揹負雙手,在房間來回踱著步子。

“陛下,不好了。趙寒反了!”

李寶兒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

“發生何事?”李勳問道。

李寶兒哭哭啼啼,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李勳。

“陛下,這廝反了!這該如何是好?”李寶兒苦笑道。

“呵呵,這皇城是一座堅城,易守難攻,他又無攻城器械,如何能進來?等到援軍一到,前後夾擊,他便是甕中之鱉!到時,朕便可以謀反之罪治他!”

李勳冷笑道。

“原來陛下心中已有良策,那便好了。”

聞言,李寶兒鬆了口氣。

確實如陛下所言,趙寒的人數雖多,可是並無攻城器械,如何能進來?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只見曹陽純快步走進御書房,面帶苦笑,道:“啟稟陛下,盧怡冰跑了。”

“什麼?他竟然跑了?”

李勳心中一慌。

若是此人還活著,有可能吐露真相,那事情極為不妙。

“都怪老奴低估了此人的實力,被他逃走了。不過此人受了重傷,應該命不久矣,陛下不要擔心。”

曹陽純道。

聞言,李勳方才心安,道:“那便好。你趕緊派人去追捕此人,務必誅殺。”

“遵旨!”

曹陽純又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天牢。

渾身是血的盧怡冰,跌跌撞撞地踏入天牢。

“盧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獄卒見狀,連忙上前,好奇地問道。

獄卒看到盧怡冰身上的傷口不由得一驚。

盧怡冰身上有十幾道傷口,還流淌著鮮血。

“雲飛揚,現在在何處?”

盧怡冰佈滿血絲的瞳孔瞪著獄卒。

獄卒直感覺心裡發寒,道:“他在天字號丙字監,我帶您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盧怡冰拒絕了獄卒的攙扶,來到了牢房前,看到了盤坐在地上,一臉平靜的雲飛揚。

“師父!”

盧怡冰跪在了雲飛揚的面前。

雲飛揚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渾身是血的盧怡冰,微微動容。

“你身為侍衛總管,怎麼會受到如此重的傷勢?”

雲飛揚一臉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