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常易中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驚訝出聲:
“你是說……林朔將呂彬柄帶走了?”
“不僅是呂大師,還有多位工部官員以及著名工匠!”林奇堯補充出聲。
“這將極大耽誤兵部接下來的計劃,沒有那些厲害的工匠師傅,武鬥所用的武器恐怕來不及打造……”
徐崢年臉色大變:“這混賬東西!他們現在在哪了?”
林奇堯立刻回應:“據線人彙報,林朔等人行至石九街了!”
聽到這個訊息,徐崢年勃然大怒:
“速速整備兵馬,所有人跟我走!”
常易中似笑非笑地跟了上來,反問出聲:
“難道徐大人不繼續忍讓了?不是打算武鬥結束再對付林朔嗎?”
“忍讓?”
徐崢年怒火三丈:“林朔千不該萬不該擾亂兵部的計劃,今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囂張!”
與此同時,林朔帶著工部眾人浩浩蕩蕩地穿街過巷,訊息很快傳到各方耳中。
“什麼?”
姬璟雯不敢置信地問出一句:
“林朔強闖磨鐵街,最後不僅帶走了呂彬柄,還有十幾位厲害的工匠,就連一些工部官員也跟著他離開?”
韓峰點頭道:“是的殿下!而且林朔用的還是您的名義,所以卑職特地前來詢問,殿下的令牌是否還在身上……”
姬璟雯下意識地摸向腰間,果然,隨身令牌早已不翼而飛!
她情不自禁地問出一句:
“他到底想幹什麼?”
韓峰躬身,思索出聲:
“此人膽大包天,或許是一時興起惹上了工部。”
“殿下,既然林朔將您的令牌偷走,卑職這就將他抓拿歸案!”
姬璟雯腦海中思緒翻飛,她瞥了一眼桌上錦盒,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八卦陣用到不少新奇武器,林朔如此招搖地請走呂大師等人,難道是為了幫助自己打造軍陣中所用到的東西?
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原因……
想到這,她心中湧出一陣暖流,在冷清皇宮中充斥著爾虞我詐,雖然林朔此人紈絝又無恥,但他還是第一個除了家人外會為自己著想的人。
姬璟雯不禁回想起這幾日的點點滴滴。
林朔不僅贏下了六藝比鬥,替自己化解了和親的危機!
而且在北狄加重彩禮時,一眾軟骨頭的官員只顧著眼前利益想要答應和親,也只有他會為自己出面抗議……
這一刻,她心有些亂了。
先前還以為他對自己動手動腳只是為了揩油,如今看來,似乎是想要趁機搶走令牌、幫自己請工部大師而已!
花心荒淫、才智雙全、跋扈無道、學富五車、忠心為國……
到底哪一面,才是林朔真實的一面呢?
姬璟雯看到韓峰集結了兵馬,肅聲道:
“韓隊長,令牌是本宮借給林朔的,你不必多慮!”
“起駕,去石九街!”
這時,林朔摟著寧玉華騎馬,一行人將要離開石九街。
忽然,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無數兵馬從各個街道湧出,堵住了前路。
為首之人,赫然是兵部尚書徐崢年!
林朔嘖嘖稱奇道:“喲,這不是聰明絕頂徐大人嗎?你不好好照顧受傷的徒弟,帶人攔我作甚?”
聰明絕頂!
受傷徒弟!
短短一句話,便往徐崢年心口上猛撒了兩把鹽!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隨時都要爆發,怒喝出聲:
“你簡直是無法無天,除了強搶民女外,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擄走工部官員以及重要人員,該當何罪?”
林朔淡定一笑,他原本只帶走呂彬柄幾人,只要行動夠快,那其他勢力或許都沒反應過來,只是沒想到幾張設計圖讓許多工匠哭著喊著要加入。
不得已之下,隊伍才越發龐大,林朔早已料到這番場面。
他直視著徐崢年,不卑不亢地說道:
“後日便正式開始武鬥,北狄兇狠毒辣,為了以防萬一,本侯特地請呂大師等人去研製新式武器,這與兵部並無關係吧?”
“另外,本侯行事磊落,何曾做過強搶一事,難道徐大人上完茅廁後,忘記擦嘴了?”
徐崢年聲若寒冰:“別放屁了!就你這紈絝子弟,研製什麼新式武器?”
“呂大師他們對兵部意義重大,如果不將人留下,那今日你也別想離去!”
“兵部為何能管得到工部頭上來?”
林朔譏笑出聲:“同為六部,徐大人行事如此霸道,可曾問過工部意見?”
徐崢年義正言辭道:“一切以武鬥為主,工部自然要輔助兵部,打造出需要的兵器與防具!”
看到他如此強勢,呂彬柄也坐不住了,他走出馬車,對著身後沉聲喝道:
“在工部當官的那幾個,都給老夫出來!”
“告訴這位徐大人,我們工部的真實想法!”
話音落下,七位工部官員紛紛站出,表示他們是自願跟隨林朔,只為研製出利國利民的新式武器。
“這也是尚書大人步志義的意思,你們不必加以阻攔!”
“沒錯,林侯爺對我們很好,並沒有存在任何脅迫行為!”
聞言,兵部之人全都目瞪口呆,甚至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吃了什麼假藥。
居然會為林朔說話?
“後日便開始武鬥,過半精銳卻匆促地研製新武器?”
徐崢年眯起眸子,語氣森然:
“那我們兵部剛剛遞交的單子豈不是無法完成?”
林朔冷笑出聲:“兵部需要的武器由造兵司打造,你們還管得著工部?”
“不管你們要研製什麼,一切以接下來的武鬥為主!就算鬧到上京,本宮亦不懼任何彈劾!”
徐崢年冷喝出聲:“若沒有完成兵部的單子,呂彬柄等人休想離開!”
鏗鏘——
下一瞬,隨著徐崢年一個手勢,無數士兵亮出了刀劍,直直地指向林朔。
只要一聲令下,林朔以及呂彬柄等人都將死於刀劍之下。
林朔看著周圍這些如狼似虎、殺意騰騰計程車兵,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極的弧度,彷彿在嘲諷對方的愚蠢。
“真是可悲啊,堂堂六部之一的工部居然被如此威脅。”
聞言,幾位工部官員臉上寫滿不甘與羞辱。
徐崢年搖頭道:“此言差矣,我針對的可不是工部官員,而是那些受你矇騙的無辜工匠!”
“至於工部官員,現在可以自行離開!”
話罷,黑壓壓的軍隊中分出一條狹窄道路,可供人透過。
林朔嗤笑一聲:“可悲可笑,淡泊名利的鍛造大師和若干著名工匠,此刻卻能成為你的要挾物件?”
工部眾人全都怒目而視,死瞪著徐崢年的方向。
“姓徐的,工部可不是您的下屬!”
“這種憋屈日子受夠了!”
“以後兵部需要的東西,自個打造去!”
徐崢年面色微變,他心中奇怪,為什麼這些工部官員不僅沒有選擇離開,反而更加團結,居然還會為那些毫無品階的工匠出面發言?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錯?
迎著無數刀光劍影,林朔抬步走了出去,步伐從容,好像絲毫不把眼前的困局放在眼裡。
他猛地扯開衣袍,目光透出萬丈寒芒,擲地有聲地:
“徐禿驢,你看看這是什麼?”
“膽敢動我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