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顫抖著身子,接過聖旨。

“快,備馬,去岳父那裡!”

夜幕中,疾馳的快馬奔向侍郎府。

李清薇站在校園門口,看著崔婆婆,“崔媽媽,宮裡來人說什麼了?怎麼江郎走了?”

崔婆子壓低了聲音,“夫人,狀元郎要去西南就職了……”

什麼!李清薇心中喜悅,她沒想到自已的小目標這麼快就實現了?

如今,她執掌中饋,又有了身孕,若江策再離開,日後江家只有她說了算,東院的人算什麼,沒了江策庇護,她要將自已受的委屈都要回來。

“崔媽媽,快去給母親捎信,就說趕緊找到上次那人,有要事相商。”

江策是亥時歸家的,看著坐在院中的李清薇,他心頭一顫,以為她因擔心,而在等他。殊不知李清薇是在等母親的訊息。

“娘子,怎麼還未歇息?”

李清薇這才發現已經走進院子的江策,連忙換了副表情,“夫君去了我爹那裡?事情可有轉機?”

江策無奈的搖搖頭,“岳父打聽到,這都是監正的建議,說是我與其他幾人的命格與皇后肚子中的皇子相沖,哎……”

所以江策必須要去西南了?

李清薇心中歡喜,可還是忍住,裝出一臉的心疼模樣,“江郎,西南險惡,聽聞匪患橫生,你這一走……”

李清薇自已都不曾想她的演技這般卓越,眼淚頃刻掉了下來。

江策動容將人攬在懷中,“日後還請娘子好好操持江家上下了。”

李清薇點點頭,這是劉嫂也來叩門,“少爺,玉兒姑娘聽說您要去西南,昏厥過去了,您快去看看……”

來人正是時候,李清薇本就厭惡,此刻有了理由,連忙將人推開,“江郎快去吧!”

江策因任職西南心中不悅,這番又被柳月兒叫走,心中越發不快,憤憤說了一句,“麻煩!”

李清薇看在眼裡,望著江策離去的背影,一陣嘲諷,到底是隻愛自已的男人,如今心頭好也成了蚊子血了?

東院裡,柳月兒自打聽聞江策要去西南,心就跟著慌了,她原打算將父親當年平步青雲的招數,慢慢告知江策,可事到如今,大業未成,江策卻要走了。

“月兒,這麼晚了,你又在這裡鬧什麼?”江策是黑著臉,走進的屋中。

柳月兒心中千種擔心,萬般不捨,在江策開口的瞬間,碎了一地。

“江哥哥,你,你要去西南了?”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劉嫂說你暈厥了,我看月兒此時倒是康健的很。”

柳月兒摸著自已的小腹,“是暈厥了,剛才丫鬟已叫醒了我,我只是擔心江哥哥……”

“擔心?你若擔心就不要添亂,我明日就要走了,行李還未收拾!”江策今日心情不好,語氣也添了些不耐煩。

柳月兒心頭微顫,到底是柳家敗落了,江策也變了。

她定定神,緩緩走到江策身邊,“江哥哥,莫要生氣,西南匪患,雖難,但不是無解,你此次前去,若能坐穩,日後入閣就有了十足的把握。”

“哼!你說的這些我豈能不知?”江策心情平緩了幾分,拉過柳月兒的小手,又道:“西南換了多少人,哪一個做到了?我江策又不是神仙,我怎麼做到?”

柳月兒自知若江策離開,這江家她再難容身,眼淚從眼角流下,“江哥哥,我與你一起去西南吧,我柳家在西南還有些人脈……”

江策冷笑,“人脈?如今大家皆對柳家避之不及,他們能幫我什麼?”

柳月兒心寒,可如今的境遇由不得她人性,她將臉貼在江策的胸膛,“西南的人,我父親當年在西南任職時,救過他們的命,你以為我父親如何從西南一路提拔到京中?正是得他們相助。”

江策神色這才緩和,“他們是什麼人?”

“西南一隅的匪幫。”

“什麼!”江策一怔,“我要剿匪,他們是匪如何幫得了我?”

柳月兒起身從方匣中取出一枚銅牌,“江哥哥去西南後,去找一個姓於的馬幫頭子,他會幫你的,他可以教你如何剿匪,屆時西南只剩他一家獨大,你功勞有了,他地位有了,何樂而不為?”

江策心中激動,忙將人抱過,“還是月兒心思細膩,剛才是我不對……”

柳月兒的唇瓣慢慢被撬開,熟悉的氣息將她包圍,“江哥哥,小心,我肚裡的孩子……”

“我會溫柔一些……”

一夜的旖旎,崔婆子告訴李清薇時,氣得不行,直說柳月兒是個狐媚子。

李清薇也不氣惱,今日之後,這江家還有柳月兒的地位?那就是自已心慈手軟了。

江策到底沒同意柳月兒跟去西南,可他也擔心自已不在,無人給柳月兒和腹中的孩子撐腰,他將府中庫房的珍寶取出一些,交給柳月兒,又偷偷拿了李清薇嫁妝,塞給了柳月兒。

“江哥哥……”

“月兒,我不在家,若是李清薇剋扣你用度,你便用這些錢,也算有個保障。”

柳月兒淡淡笑笑,江策到底心底是有她的,“江哥哥,西南路途遙遠,你千萬保重,我在家裡等你。”

“好。”

崔婆子看著江策在東院依依惜別,氣不打一處來,“夫人,這你都看得下去?”

李清薇擺擺手,“江郎一走,我倒要看看這家中誰還能給她做主。”

江策從東院出來,李清薇站在前廳,江策又是一副惜別的面孔,李清薇本就有些懷孕的反應,此刻看到他越發覺得噁心。

“小薇,我這一走,苦了你了。”

“江郎放心,家中有我操持,你安心上任便好。”

李清薇說著往屋外走去,江策也跟了上去,還要抱她,她身子一閃,面露羞澀,“江郎,街上人多,你這一路照顧好自已。”

江策點點頭,起身坐上了馬車。

看著遠走的馬車,李清薇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崔媽媽,去把李家的賬房先生請來,咱們好好清點下嫁妝,江家家底薄,分清楚了好,貼嫁妝補貼家用的事,咱們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