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

秦霜霜不自覺的退後了身子,穆承言的手尷尬的停在了空中。

他嘴角一抿,手裡的碗摔個粉碎。

“出去!”

秦霜霜看著瞬間惱怒的穆承言,完全摸不著頭腦,難道就因為自己躲開了他的手?

“是。”秦霜霜乖巧的點頭,抬腿就要走,哪知道穆承言拉住了她的長褂,指著桌子上的茶壺道:“喝了薑茶再出去吧,當心風寒入骨。”

說罷他轉身走了,一旁的侍女顫抖著雙手,捧著茶碗遞給了秦霜霜。

真是個變態。

『系統,就沒有什麼折磨人的獎勵?』

『宿主,倒是有個合歡散。』

『那是什麼?可以折磨人?』

『春藥!』

狗系統,不靠譜。

秦霜霜氣的小臉通紅,『我想要折磨穆承言!』

『宿主,不用你折磨,再過一個時辰,穆承言將會因看到邊關急報,而頭痛病發作呢』

秦霜霜這才緩過了神色,有你受的,這個陰晴不定的大變態!

三個哥哥站在船頭,看著秦霜霜穿著男人的衣服,被人扶著走了出來。

“霜霜。”三哥一個箭步衝了過來,“都怪我們,趕緊回去,小心著了風寒。”

說著,趕忙將自己的披風裹住秦霜霜,穆承言的臉色變了又變,這秦家的公子,大約是怕人看見自己未出閣的妹妹,穿男人衣服的事傳出去吧。

“謝安王殿下出手,小妹今日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後悔也來不及。”大哥秦霖行禮答謝,穆承言看都不曾多看。

王不留見王爺不悅,衝著秦家兄妹擺擺手,“你們擾了王爺休息,快些下船吧。”

“王爺恕罪。”秦霖領著幾個弟弟趕忙下了船。

秦霜霜躺在三哥的懷裡,不曾回頭看一眼。

穆承言回到船艙,看著一件件溼漉漉的女子衣物,火冒三丈,“扔了,髒了我的船!”

“是!”侍女顫抖著,火速將衣物扔了出去。

王不留有些看不懂,是王爺要來松江的看景的,景色沒看,卻生了一肚子氣。難道是嫌秦霜霜擾了他的雅興?

“王爺,要不要給秦家一些顏色?”

“怎麼,我還沒死,你就要替我做主了?”

“小的不敢。”王不留也嚇了一跳,穆承言的眸子又暗了幾分。

“繼續盯著那秦霜霜!”

“是。”

穆承言看著散去的傭人,獨自坐在船艙的木凳上,地上的耳墜,格外顯眼。

“竟這般丟三落四。”

他撿起耳墜,握在了手裡,自言自語道:“怎麼那麼怕本王?明明是本王救了她。”

秋風蕭瑟,穆承言就這麼在船上待著,看著滾滾江水,不言不語。

“王爺,邊關急報!”

“進來!”

王不留遞來書信,穆承言看了一眼,便拍了桌子,“愚蠢!”

“不留,速派人去兵部,責成都指揮使趙明禮速領兵支援,西南姚廣孝,命西南都指揮使鄒葉茂,從北部包抄,西南總兵卓任可,就地免職,送京處置。”

“是!”

“慢著,待我去了宮裡,再去兵部,此次重用卓任可是皇上的意思,如今大敗,損傷過萬,這教訓夠了。。”

瞬息之間,穆承言便有了安排。

穆承言雖只有二十四歲,可經驗老道,慧眼識人,當初西南之戰,極力推舉姚廣孝任總兵兼將軍,可偏偏皇上穆佑堂相信卓任可,戰事緊急,不容猶豫,穆承言讓步了。

如今西南大敗,皇上自己該學會承擔了。

只是皇宮還沒走到,半路上王不留便察覺馬車內的動靜不對。

“王爺?”他急忙命人停了馬車,掀起轎簾,穆承言半躺在車裡,大喘著粗氣,原本明亮的眸子渾濁了起來,臉色也白得嚇人。

“王爺,可頭痛又犯了?”

穆承言擺擺手,強撐著身子,說了句“我還能忍,邊關戰事可等不及。”

“您這個樣子,怎麼去見皇上,小的這就去叫府醫過來。”

穆承言發病,一般沒個兩個時辰好不了,如今他又怎麼能等得上兩個時辰,可再這樣痛下去,只怕視線模糊,意識不清,又怎能給皇上出謀。

“不留,去,去找秦霜霜,求那日的藥,藥來。”

穆承言已然痛得說不清話,

王不留有些心疼卻也無能為力。火速去了秦府。

秦霜霜正抱著熱湯,裹著棉被在閨房裡發呆。

突然大門開啟,嚇得丫鬟秋水跌在了地上。

“王,王護衛!你怎麼進來的!”

“恕小的無禮,王爺頭痛發作,已然要昏死過去,求秦姑娘出手相救。”

高大的男人不由分說跪地磕頭。

床上的秦霜霜無語的看著這一幕,怎麼自己就和這穆承言糾葛不清了。

“你家不是有大夫,你找他們就好,我才剛落了水,娘要知道我偷跑出去,明日你替我跪祠堂?”

“秦姑娘,念在剛才王爺救了您,您行行好,幫幫我家王爺,邊關告急,王爺急著要面聖,可如今身子哪裡允許他動彈。”

王不留還要磕頭,秦霜霜看著他那青紅的腦門,終是軟了下來,伸手遞給秋水一個小瓷瓶,讓她拿給王不留。

“給你家王爺服下,一刻鐘應該就能緩解。”

“秦姑娘大恩,小的定不相忘。”

秦霜霜看著王不留真誠的眸子,暗叫不好,你快忘了這恩情吧,咱們沒有關係才是對我的恩情。

可話到嘴邊,秦霜霜終是換了口氣:“王護衛,恩情談不上,王爺救我,我幫王爺,也算兩不相欠了。”

看著不解的王不留,秦霜霜冷了語氣:“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你們不欠我什麼,我也不欠你們什麼了,快去吧,耽誤了,怕是今日見不到皇上了。”

這才緩過神來的王不留,又咣咣磕了三下,匆忙消失在了屋頂。

秋水看見人走了,才敢說話:“這還有沒有王法了,這人就隨隨便便進來,又隨隨便便走了”

秦霜霜看著呆傻的丫鬟,不禁笑了,“人家京城第一高手,咱們府裡的家丁怎麼能比?”

“要不要稟告老爺?”

“算了,我爹也惹不起安王,你就當什麼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