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霜伸手戳了戳:“喂,不是說叫完就走嗎?”

謝霄無辜的抬了抬眉:“我說了麼?”

“你...你不是說......”紀初霜噎住說不出來,氣急反問道:

“那你在那裡我就...你我就什麼?”

謝霄將手枕在後腦,勾唇道:“若你再叫一句,我就...分你一半被子。”

紀初霜:......

【分尼瑪被子,誰要跟狗蓋一個被子,不對,這不是我的被子嗎?】

“哦,你也可以不要。”然後作勢就要將被子都捲走。

紀初霜趕忙拽住被角,往自己這邊拉。

“誰說我不要了。”氣呼呼的拉過一大半卷著被子躺下。

【我才不會這麼蠢,讓自己凍死。】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睡了,我好像記得書中他的設定是,非紀清寧不可,別的女人在他眼裡跟死人沒區別。】

【雖然他現在可能還沒愛上,但劇情需要,這種不可抗力,一定會讓他成為舔狗。】

【所以我在他眼裡應該就是個死人。】

謝霄心底暗暗冷哼:沒錯,你就是個死人。

【不對啊,既然我是死人,他為什麼要啃我?丫丫呸的,變態就是變態,真是難以捉摸。】

謝霄:蠢女人,哼!

她背對著謝霄,卷著被子貼著床壁,恨不能離他越遠越好。

防備的抱住被子的一角。

【不知道這狗東西會做什麼,我可不能睡。】

她拼命睜大眼睛撐著不睡著。

可睏意說來就來根本抗拒不了,某一個眨眼間,她的眼皮就再也抬不起來了。

謝霄聽著身旁的死人呼吸慢慢均勻,這才側頭看她,被中的手一伸就能碰到她嬌軟的身軀。

但他沒有伸手,而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後腦勺,就算雙眼佈滿血絲,疲憊的皺縮起來,也不肯閉眼。

就這樣偏執的等著。

終於,在天快亮的時候,他等到了紀初霜轉身,玉手帶香輕輕擁上他的腰,將自己的頭埋進他胸前。

謝霄如玉的面龐是毫無波瀾的冷意,輕輕吐出一口氣,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蹭了蹭。

垂眸運氣內力緩緩傾瀉與她。

哼,他才不會上趕著給她輸內力。

只是看她有點可憐而已。

謝霄離開紀初霜房間的時候,天已微亮。

他走到前院紀松茂房門口,見屋內燭火未熄,便叩了叩門。

聽見裡面應聲了這才推門進去。

他沒有坐下,也沒有走近,只是站在門口。

看著紀松茂明顯一夜未眠的樣子,開口道:“老頭,我有事要辦,你自己回去。”

紀松茂聞言抬眸深深望著他:“你...難道是想...”

謝霄沉聲道:“嗯,有些東西,我也該去討還了。”

紀松茂垂眸嘆了口氣,轉而又看他,道:“既然你做了決定,切記小心謹慎。”

他點點頭:“老頭,你...”

“有事便喚暗雨。”

“嗯。”

謝霄出了屋子,站在院中仰頭望天,心中感慨萬千。

他還記得前世,紀老夫人死後,義父便悲痛欲絕,哀毀骨立,沉痾復起,他尋遍了名醫,都沒有辦法。

眼看著義父行將就木,他毅然決然的決定回到那座宮殿,只為尋御醫救義父的命。

每年花朝宴前夕,皇帝都會出宮進香祈福,而他‘意外’的出現在皇帝眼前。

然後失蹤了十幾年的三皇子回來了。

可就算他恢復了這個尊貴的身份,請到了所有的御醫,也挽救不了義父。

但這一世,紀老夫人沒死,義父也不會死。

他不需要去請御醫,但他卻必須要回去。

父皇雖然從來沒在意過他,可這江山到底是他們謝家的,應該屬於他的那個風光霽月心繫天下的太子皇兄。

而不是讓周塵陽奪了江山。

他不知道為什麼,前世周塵陽會搖身一變成了他的二皇兄。

他還傻乎乎的一直在幫他和紀清寧。

直到最後一刻,謝霄才知道,他不是小時候那個會偷偷來找他玩的二皇兄。

而他的二皇兄早就在那年花朝宴上被殺害了。

最後才知道,太子皇兄是被周塵陽下了阿芙蓉,從此染上毒癮,太子皇兄那般驕傲之人,成了全天下人都唾棄的爛人,最後不堪折磨提劍吻頸。

這一世,義父雖然沒死,但他也必須要回去,他要回去那個讓他厭惡害怕至極的地方,為了...也許是為了嘗一嘗二皇兄說的那塊甜甜的酥餅吧。

--

紀府花廳。

紀老夫人早早的便在花廳坐著,一雙老眼滿懷期待的看著院中那座孤零零的戲臺子。

她皺了皺眉,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用手拍著身旁樊媽媽,急道:“樊丫頭,你快去將上次姝娘請的那些人,再請回來。”

樊媽媽聞言一怔:“老夫人,這...”

紀老夫人低頭喃喃自語道:“韶華重現,韶華重現,這冷冷清清的算什麼重現。”

轉而抬頭催促道:“哎呀,莫問許多,你快去~”

“哎~”樊媽媽應聲後急匆匆的往外走,她要去寫請柬,再讓小廝挨個上門去請,速度得快才行。

臨近中午時,花廳裡已經高朋滿座,來看熱鬧的人比上一次多了許多。

畢竟紀老夫人的兒子和孫女同時被人擄走,這件事這幾日在京都中都快被嚼爛了,再加上官兵沒日沒夜的挨家挨戶搜,動靜大的連宮裡都知道了。

今日紀老夫人突然又宴請賓客上門,雖說請柬上沒明說是什麼事,但肯定和這事脫不了。

那好事的都蜂擁而至,紀老夫人也不攔著,只要是來的,不管貧富貴賤,通通都能進。

一時間紀府花廳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徐氏臉都黑了,雖說周振的話讓她心定了許多,可到底是假的,她拿不準背後擄走的人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若是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點什麼來。

她可真就沒法做人了。

在紀清寧催促了好幾次,才磨磨蹭蹭的前去花廳待客。

周振早早地就做好準備,他是文官,府中沒有府兵,他找順天府借了衙役,喬裝混進了賓客中。

其中有兩名,是他私養的暗衛。

他不怕張散被拆穿,畢竟死無對證,但這不代表那背後之人就可以恣意妄為,敢動到他頭上,他勢必要將背後搞鬼之人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