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一個婦人帶著個年輕姑娘從他們身邊走過,那姑娘面容秀麗,只是不知為何面色暗黃,腳步虛浮。快與他們擦身而過時那女孩快速地塞給沈清音一個布團。

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跟在那婦人後面繼續往前走了。顧子期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沈清音開啟布團一看,上面用血寫了個“救”字。

沈清音把布團拿給顧子期看,聲音裡帶了些著急:“子期哥哥,那個姑娘怕是遇到了危險,咱們跟上去看看。”

顧子期點頭,兩人遙遙跟在那婦人和年輕姑娘身後。見她們進了一家麵館,兩人互看一眼,也抬步走了進去。

二人進去後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跟小二要了兩碗麵。那婦人帶著那年輕姑娘坐在離門較近的地方,叫了兩碗素面。那婦人似著急,只一個勁的邊吃邊催促那年輕姑娘。

顧子期只看了兩眼,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似在思考。

片刻他低聲道:“不太對勁,那姑娘從身上撕下的那塊布料是千金一匹的流雲錦,上面燻的香料也很昂貴。雖然她此時並未帶著華貴首飾,但也可以斷定她非富即貴。”

聽到這兒,沈清音恍然大悟,她接著道:“可是那婦人衣飾平凡,沒有一絲華貴之處。這樣的人本該是這身份尊貴姑娘的僕人。但看這二人的形容,那婦人不但對那姑娘沒有一絲尊重照顧,反而隱隱在命令她。這就奇怪了。”

顧子期點了點頭,一雙燦若繁星的眼睛含笑望著她:“真聰明,還看出了什麼?”

沈清音被那雙眼睛望著,只覺得心跳得很快。她不敢抬頭,只用筷子戳著碗裡的面繼續道:“那姑娘臉色蠟黃,腳步虛浮,想必是被下了某種藥,讓她不得不受制於人。”

顧子期讚許地看著她,她勇敢地迎著他的目光:“別誇我了,我會驕傲的。”

“呃,我只是想說,他們人都走了,咱們還不追嗎?”

沈清音怒視顧子期,他無奈道:“沈姑娘果然冰雪聰明,料事如神。”

沈清音這才和顧子期一起出門追去。

只見那婦人帶著那姑娘左轉右拐,盡撿偏僻的小道走。走到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前,回頭四處看了看,也不從正門進,反而是繞到後門悄悄進去了。

顧子期和沈清音抬頭一看,府邸上赫然寫著“知州府”三個大字。這竟然是青州知府的府邸?!

沈清音只覺得迷霧重重。一個明顯被拐來的姑娘,被帶進了青州知府的府邸。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秘密?

顧子期和沈清音耐心的在外面等到天色漸黑,顧清音才帶著沈清音趁著夜色躍進了府內。知州府內巡邏的很嚴,一隊隊士兵身穿鎧甲,手持長槍不停地走來走去。

顧子期索性一手抓住沈清音的肩躍上後院一間看起來最為華麗房間的房頂。輕輕揭開一片瓦,房間裡的事物立馬清晰地出現在他們眼前。

房間裡正坐著那個姑娘,只不過此時她的雙手被反綁著,嘴裡塞著白布包。她此時臉上已經洗去蠟黃,重新裝扮過,竟然容色姝麗,比白日見她美貌許多。

想來拐她的人為她易了容。

她雖然坐在那裡,可身子仍然虛弱無力,只是硬撐著身子不至於趴在桌子上。

不一會兒,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個身形孱弱的錦衣華服的男子走了進來,他面色蒼白帶著一種病態,鷹一樣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坐在桌邊的姑娘。

臉上突然浮現一抹陰沉的笑,他在她身旁坐下,伸出一根手指想要觸碰那姑娘的臉。那姑娘卻突然伸出手向他刺去,手中銀光一閃,竟然是一根簪子。

那孱弱的男人卻抬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往旁邊一甩,銀簪掉落在地。那姑娘用盡全力的一擊之後身上再無一絲力氣,只用眼睛狠狠瞪著他,口中喝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也敢綁我?”

那陰柔的男人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額,呵呵的笑了兩聲:“管你是什麼身份,只要進了這知州府就都沒有用。你這張臉我估計還能稀罕兩日,兩日後……”

他陰沉一笑:“就去做我後院花園的花肥吧。”這話聽的那姑娘全身發抖,而這時他卻好似耐性已經用完了,從袖中拿出一柄匕首慢慢地劃開那姑娘的衣服。

劃一道就是一道血痕,那姑娘就慘叫一聲。卻咬著牙不肯求饒,沈清音再也看不下去,搖了搖顧子期的衣袖。

顧子期手中夾著的石塊急射而出一下子擊中那男人的後背。那男人一下子被擊倒在地,口中哇的吐出一口血來。他雙目如電的望過來,厲聲喝道:“是誰?出來!”

顧子期帶著沈清音從房頂一躍而下,沈清音把那姑娘扶起來,解開綁繩。顧子期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聲音冷清:“青州知府王遠安之子王晉,自小體弱多病,雖然於仕途無望,但是傳言清風朗月,風流才高。”

說著他諷刺地笑了笑:“難道就是這麼個風流法?”

一直躺在地上冷眼旁觀的王晉這時才變了臉色:“你是誰?”接著他陰柔的臉上又閃現出一絲瘋狂:“管你是誰呢,反正你們今日都別想出這知州府門。”

說著他手一揮,一隊甲兵迅速地圍住了屋子。

被沈清音扶著的姑娘虛弱道:“多謝兩位冒險來救我,如若情況危急還請不要顧及我,兩位大恩,”說到這裡她絕然道,“我蘇箏來世必報。”

顧子期和沈清音不禁對這個姑娘好感大增。被人下藥之時能見機行事求救於他們,被辱之時能放手一搏,危機之時不願連累別人。

沈清音粲然一笑問顧子期:“我做事從不願半途而廢,你呢?”

顧子期慢慢抽出腰間軟劍:“正好,我也一樣。”

王晉這時已經站到甲兵的保護圈內,語氣沉沉:“那就一起去死吧。”說著他的手向下一揮。

甲兵手持劍斧凶神惡煞地向他們三人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