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殺人鬼也會救人？

Ray的視野逐漸變黑，身體上也出現了缺氧的症狀，窒息的痛苦讓她握緊了雙手

她這才明白，溺死是有多麼痛苦…

心臟猛烈的跳動著，似乎隨時都會從胸膛中掙脫出來，胸口如同炸開來一般疼痛，深邃的黑暗逐漸佔據整個視野，意識正在逐漸模糊，彷彿靈魂正在離開身體

她需要空氣，需要呼吸

她所需要的正在她頭頂上面，只要她微微起身便能呼吸到這對於人類而言不可缺失的氣體

可是絕對不能上去，不然會被發現的

四肢開始逐漸失去感知，緊緊抓住Zack衣角的雙手正在逐漸鬆開

（被發現了…會怎麼樣…？）

Ray腦海中浮現出札克被警察射殺，而自己則被重新送回療養院，在那連絕望都不存在的空洞世界中、獨自死去的場景

那場景對Ray來說簡直是最惡劣的噩夢，光是想想就害怕的快要瘋掉

（不要！不要！！）

（Zack不能被抓回去！）

（Zack說過…能殺死我的只有他）

（能殺死我的…只有他）

（所以…就算…不呼吸…也…沒事）

Zack感覺到抓住自己衣角的手鬆開了，心頭猛的一顫

（不…不…）

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裡升起，直衝心頭

一直壓抑在心中的殺意正在沸騰，看向岸上的警察，殺意更加澎湃

那異色瞳孔死死的盯著他們，就在他想要變回那個扛著鐮刀的殺人鬼的時候

（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

Ray突然再次緊緊抓住了Zack的衣角

Ray用悲傷的眼神祈求著，仿若在遇見札克之前，無數個在藍色月光下祈求神明寬恕自己罪孽的夜晚一樣

她很清楚，如果Zack衝上去，那麼自己所想的壞結局就一定會發生，自己必須用殘存的力量攔住Zack！

（又是這種表情…幹嘛露出這種表情來啊…）

Zack隱約記得，在那棟建築的B2層，Ray想為自己縫合傷口卻被自己狠狠推開時，似乎也是同樣的表情……這樣的表情讓札克越發煩躁和惱火，但卻詭異的沒有衝上岸與這三個警察廝殺

似乎察覺到殺意，岸上的警察突然拔出配槍，打著哆嗦環顧四周後，便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見警察離開了Zack趕緊把Ray帶上了岸

Zack搖晃Ray的肩膀，顫顫巍巍的呼喊著Ray的名字

［Ray！Ray！！］

Zack顫抖著拍打Ray的臉頰

看著毫無生氣的人兒，跟一個精緻的人偶似的，Zack的心慢了半拍

用手試探了一下鼻息

（沒有…呼吸…了？！）

（對了！呼吸！！）

單純的大腦似乎是想到什麼

趕忙檢視Ray的胸口

結果發現一絲一毫的起伏都沒有

按照他以前殺人的經驗

一刀下去，如果人的胸口還在動，那就代表這個人沒死透，那就得要補刀

［胸口在動就是活著］

［那…Ray…是死了嗎？］

得出結論的一瞬間，Zack感覺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說不出的難受，心臟在這一刻跳的更加激烈、瘋狂

［哪能讓你這樣子死掉…！］

Zack憤怒的低吼著，強迫自己，快點想出一個把Ray救活的辦法

（胸口動著就是活著，沒有就是死了）

（那要是我讓它動起來呢？）

想到這裡，Zack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顫抖的雙手放到了Ray的胸口上

深呼吸一口氣，儘量平復住顫抖的雙手，然後開始向下按壓

一下過後，那塌陷進去的胸腔又恢復了過來

Zack告訴自己必須輕點，因為在他看來Ray現在比玻璃還脆弱，那纖細的身體似乎只要自己一用力就會散架一樣

（胸口有起伏了！）

Zack開心的咧著嘴笑，這證明了他所想的方法有用

然後開始逐漸加大力度按壓，按壓的頻率也越來越快，然後平穩在一個Zack認為合適的力度跟速度

［Ray，你可別給我死了！］

［你的命是屬於我的！我不允許你就這樣死掉！！］

［咳…咳…］

也許是Zack的動作有了效果，又或者是聽到了Zack的話語，本來如同人偶一樣了無生機的Ray，突然輕咳了兩聲，將嘴裡的水吐了出來，緊閉的眼眸在Zack的注視下緩緩睜開

［Za…ck…？］

曾經的Ray以為，世界上是有神的，但在Zack告訴她、“世界上並沒有神”之後，Ray的世界崩塌了…

（沒有…神…）

（Zack說…沒有神…）

（不…不…神一定是存在的！）

（如果…如果…神不存在）

（那麼我骯髒的罪孽…）

（應該如何祛除啊！）

Ray一直認為自己充滿骯髒的罪孽

她永遠忘不掉在無數個夜晚，自己在藍色月光下忘我閱讀的那本書裡告訴她，人生來是無罪的，如果一直保持純潔，那麼人在死後，靈魂將升入天堂，如果滿手罪惡，死後將墮入地獄

而那本書中所說的最不可饒恕的罪惡是…藐視生命！

（神不需要汙穢之人）

（可是…Zack說了…神不存在）

（所以…相信Zack…就好了吧？）

Ray既不想上天堂也不想下地獄，她覺得她應該死在Zack的手中，這是他們的誓言

可是這裡沒有Zack…只有一片的漆黑

（Zack…為什麼不在？）

Ray開始慌張了，因為她找不到對她而言最重要的那個人了

（對了…小河…追捕…）

朦朧的記憶逐漸浮現出腦海

（我現在是死了嗎？）

突然一道聲音出現在她耳畔

［Ray，你可別給我死了！］

這道聲音讓Ray心頭猛的一顫

（Zack…是Zack的聲音！）

［你的命是屬於我的！我不允許你就這樣死掉！］

這一刻，彷彿一束光芒從天而降，周圍的黑暗被徹底驅散，一隻消瘦而有力的大手緊緊拉住了瑞依，將她從深淵中帶出

朦朧之中，Ray似乎感覺有人在按壓著她的胸口，空氣被強行擠進了肺中，有些難受卻讓她的意識漸漸迴歸

感覺到自己嘴裡有帶著土腥味的河水，Ray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咳…咳…］

將嘴裡的水吐乾淨，Ray才終於慢慢清醒過來，佔據視野的黑暗漸漸消失，靈魂在這一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Za…ck…］

看著眼前高大的男子，Ray心中是無比的激動

（太好了呢…Zack還在我身邊）

Ray緩緩的伸出了手，撫摸Zack的臉頰

感受到臉頰傳來的冰冷，令Zack出現了一種自己本不應該擁有的情緒“心痛”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忽然Ray開口了

［那個…Zack能抱我起來嗎？］

話中帶著一絲羞澀與難受

Zack站起，並把Ray抱了起來

兩人走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坐了下來

察覺到Ray正在瑟瑟發抖，Zack一把將Ray拽到自己懷裡

［喂，Ray，冷就說出來］

［嗯…謝謝Zack］

聽見感謝的話語Zack本能的覺得有些噁心

［以後都不用跟我說謝謝］

［知道了］

Ray併攏著雙腿，雙手抱住雙腿，依靠在Zack的懷裡

兩人在這裡休息了一陣後，就起身離開了，他們必須儘快的逃走

不然等警方做好了準備，那可就糟糕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