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小蘑菇,三人往山下走。
剛好看見言絮他們幾個從另一片林子出來。
“寒舟,你們吃了嗎?”言絮關切地問,“輝陽剛才抓了三隻麻雀,我們已經吃過了。”
林輝陽舉著沒吃完的烤鳥腿,專門在江寒舟眼前晃了晃。
“嗯~好香啊~”
江寒舟瞥開目光:“……”幼稚。
牧川擋開林輝陽那張欠揍的臉:“林輝陽,你是沒吃過肉嗎,拿遠點,燻著我們舟舟了。”
他確實覺得江寒舟烤的蘑菇比這幾兩麻雀肉香多了。
林輝陽和牧川拌起嘴來。
眾人鬧哄哄地往山下走,天色完全黑了。
回到村子裡,眾人負責把摘來的東西分類,然後由牧循幾人裝進皮卡車,明天上街賣掉。
江寒舟倒出自已揹簍的東西,看著牧循把東西往車上裝。
他打算等他一起回宿舍。
牧川這時站在他身後,忽然開口:“我知道了。”
江寒舟回頭,不明所以:“什麼?”
牧川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給他。
是一張截圖,畫面裡的兩個男人肌膚相貼,帥而冷冽的年輕男人嘴唇貼在他的腰間,光線昏暗,曖昧極致。
就像一對深情相愛的戀人。
牧川手指點點螢幕,音調平緩:“這是你,那蹲著的那個,親吻你的人是誰呢?”
他甚至還當著江寒舟的面放大了細節,盯視片刻後笑著說:“總不能是我吧,昨晚我可是才和你打過電話呢。”
江寒舟恍然明白,其實昨晚他就發現了。
江寒舟聳肩:“那正好不用我說了,以後我們還只是好兄弟。”
牧川果真面色十分難看,和平常的陽光開朗截然不同,眼底滿是陰鷙。
“為什麼?明明我和他……”
“牧川!”不遠處的喻昂叫他,“過來搭把手。”
爭執被打斷,牧川只能先去幫忙。
而他忘了手機還在江寒舟手裡。
江寒舟看了一眼走向不遠處的牧川,退出那張圖的頁面,然後翻著其它相簿,看起來十分隨意。
76:“你這是侵犯別人隱私!”
江寒舟輕嗤:“不侵犯他的隱私等著他到時候侵犯我嗎?”
76啞口無言。
很快他就翻到了一個隱藏相簿,開啟,看著裡面密密麻麻的照片,先是愣了下,然後恍然般地笑了聲。
76也以為自已看錯了,又揉了揉自已的眼球:“居然都是……”
這時牧川已經朝他走回來,身後還跟著攝像師。
江寒舟迅速銷掉瀏覽頁面,退回到剛才那張照片,朝他面不改色地掂了下:“還你。”
牧川沒發現異樣,直接摁滅手機,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他垂頭喪氣著,可憐巴巴:“不開心。”
江寒舟:“不開心就上Soul啊,別惹得我也不開心。”
[靠哈哈哈哈哈,這兩人剛剛是吵架了嗎?快哄哄他,別逼我求你。]
[舟舟Soul給你多少錢,我探給你出十倍!]
[原來這就是好兄弟嗎(星星眼)]
[確認了是好兄弟,用一個套的好兄弟(bushi)]
[姐妹們,這是戀綜吧?是戀綜吧?!]
牧循這時走過來。
“回嗎?”
江寒舟揚揚下巴,跟著牧循走了。
徒留牧川一個人站在原地,開始下載Soul。
[我不管,舟舟明明就是在等牧哥下班!]
[這麼一對比,牧弟好joker啊哈哈哈。]
[別的不說,感覺這節目都把孩子累脫相了……]
[為什麼不給宿舍鏡頭,有什麼是我尊貴的獼猴桃會員不能看的?]
[說不定真的不能播。]
第二天,牧循、牧川和林輝陽三個人去鎮上賣東西。
剩下的人沒什麼事。
76:“總受被渣攻打了。”
江寒舟躺在田埂上曬太陽:“又不是我打的,尊重他人命運。”
他倒是想起來原文裡的描寫了。
喻昂知道言絮心裡裝的根本不是他,覺得男人你在玩火,所以怒火中燒掐著他脖子扇了一巴掌。
因為言絮喜歡的是影帝賀蘭拓,他的死對頭。
江寒舟:“不過挺好奇的,言絮為什麼不喜歡喻昂呢?”
一般小說裡賤受之所以被稱為賤受,不就是因為義無反顧喜歡渣攻嗎。
76:“這個我知道,因為他嫌棄喻昂那裡太短了。”
“影帝就不一樣了,人家可是上彎呢。”76喜滋滋的評頭論足。
江寒舟睜開眼。
哦?
那個總裁的身高看著都有一米九了,是所有嘉賓裡最高的一個。
原來頂端優勢抑制側芽生長是真的啊。
江寒舟想到即使這樣,言絮都不喜歡原主,不免又冷笑起來:“那我得去安慰一下了。”
他哼著歌兒朝言絮的宿舍走去。
76剛準備睡一覺,蹭地坐起來:“……”
呸,渣男!
言絮和池風塘住在一屋。
江寒舟來的路上,正好撞見池風塘出來,兩人互相禮貌打了招呼。
言絮正坐在桌子旁,回想起喻昂罵自已的那一幕,委屈一股腦湧上來,鼻尖泛酸,開始掉眼淚。
隱約聽見門口傳來腳步聲。
他連忙擦了擦眼淚,強忍著收起細微的啜泣聲。
害怕是節目組的人進來。
如果看見他這樣,不知道媒體會怎麼大肆編寫。
然而慌張抬頭,看見的卻是江寒舟推門而進,逆著光靠在門邊,個子高挑。
眼底似乎還有笑意。
他輕咬著唇。
江寒舟走過來,俯下身,看著他通紅的眼睛,聲音格外溫柔:“眼睛都哭腫了。”
被他這麼一說,言絮更覺得委屈了,放肆大哭起來。
看到他頂著一張漂亮卻紅腫的臉,江寒舟安慰了兩句,從身後拿出一瓶藥。
這是他順手從村民那兒借的,聽說活血化瘀很管用。
言絮抽抽搭搭地止住哭聲,有點不敢相信:“你要給我抹藥?我以為……你不想管我了。”
“怎麼會這麼想。”江寒舟擰開藥瓶,挖了一點透明的膏狀體,輕輕按壓在對方臉上。
言絮想著最近他都沒主動找過自已,於是垂下纖長的眼睫毛:“我以為你不喜歡我了。”
江寒舟聞言,笑而不語。
然後他注意到言絮忽然變了臉色,甚至握著自已的手也鬆開了。
他感覺到什麼似的回頭。
看見一個容貌英俊的男人站在門外,穿著高定的黑色西裝,氣質清貴優雅,眼神深邃。
正靜靜地看著他們。
與身後的農家院子格格不入。
言絮連忙站起身,想說些什麼。
只幾秒時間,江寒舟就想起來了,這就是言絮那位愛而不得的影帝賀蘭拓。
江寒舟自覺沒意思。
他站起身,將手裡的藥瓶放在言絮手中,輕輕捏捏他的小臉:“別忘了按時塗藥,還得靠它吃飯呢。”
說完便轉身離開,與站在門外的賀蘭拓擦肩而過。
見江寒舟走了,言絮放下藥瓶,侷促地望著門外英俊沉默的男人。
賀蘭拓慢慢走近,看著那半張泛紅的小臉,摸上江寒舟剛才撫摸過的地方。
“被打了?”
是十分溫潤好聽的嗓音。
“嗯,好疼……”言絮小聲應著,可憐般的抬起頭望著他。
賀蘭拓卻鬆開了手,拿起那瓶被遺忘的藥,神情莫測地摩挲把玩著。
言絮忍不住靠上去,伸手抱住他的勁腰。然後踮起腳尖,閉眼吻上對方薄而性感的唇。
吻了片刻,他忍不住悄悄睜開眼睛,卻看見賀蘭拓從始至終都未閉眼,英俊的臉上沒有什麼情慾。
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他心裡頓覺難過,那種熟悉的失敗感又再次襲來,最後緩緩低下頭,艱澀地開口。
“你果真還是喜歡他,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