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舟怔住，腦子嗡嗡一炸，瞬間明白了些什麼。
草。
搞錯物件了。
對方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湊近他的耳廓，是那種熟悉低緩的音調:“記起來了？”
是牧循。
江寒舟沉默了幾秒。
片刻後氣笑了。
玩他是吧？
他扭頭看了眼直播間，好在牧循的聲音壓的很低，沒有觀眾聽見他倆到底說了什麼，只是不停刷屏催促。
［我褲子都脫了，你倆怎麼還停下了？］
［就是就是，快快快，急急急。］
江寒舟現在騎虎難下。
但凡牧循早點承認，他都不會拉著對方硬開直播。
牧循看出他的遲疑，鼻腔不可察覺的輕嗤了聲:“還繼續麼？”
直播間的評論刷的很快，江寒舟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如果這次放了粉絲鴿子，他怕之後賬號就更難吸粉了。
錢可不是那麼好掙的。
於是他跟沒事人一樣，起身按住牧循的肩膀，趴到他的耳邊，又勾又笑:“現在該我問你這句話才對。”
牧循的目光從他的上半身一覽而過，光滑細膩的面板與自已的外衣輕輕摩擦。
目光深沉了幾分。
“繼續。”
江寒舟便親自給他戴上眼罩，摘掉口罩，然後拿出一疊小便利貼。
莫蘭迪色系的，粘性不錯，比一般的便利貼小的多。
一張一張將它們撕下來。
他貼在了自已的脖子、鎖骨、側腰和後背，還有個別隱秘的地方……
牧循聽見他趴在自已耳邊說:“開始吧。”
他以為江寒舟會嫌棄地將他轟出去，或者憤怒他居然冒名頂替自已的弟弟。
但是都沒有。
也許，在江寒舟的眼裡，利益和金錢比那些更重要。
最後，他短暫“嗯”了一聲便上前摟住江寒舟的腰，微微俯身。
兩人身高形體都差了一截，牧循骨架更大，腹肌更分明，散發出的侵略性意味也就更濃。
眼罩的密封性很強，他看不見一點光。
只能將江寒舟虛攏在懷中，手按著他的腰側和軟肉，憑藉直覺去猜尋貼紙所在的位置。
他率先湊近的就是江寒舟的右肩。
挺闊的薄肩，手感很好。
微薄性感的嘴唇輕掠而過肩膀，好像吻到了，又好像沒有。
江寒舟能清楚感到對方鼻間撥出的氣息，清晰且滾燙，轉瞬即涼。
他感到骨頭都漫過一層酥麻。
低頭看著牧循認真尋找貼紙的模樣，不由覺得口舌微幹。
牧循的嘴唇正在逐步往下。
不論是鼻尖，還是臉頰，都沒有碰到貼紙的蹤影。
他忍不住問:“你貼了多少張？”
江寒舟輕聲道:“也就七八張吧……嗯！”
他忽然神經一繃，忍不住輕哼。
此時牧循的唇角突然擦過那處薄粉，雖然只是一瞬間，他還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異樣。
有點癢。
又有點酥軟。
他下意識弓腰往後躲了躲。
“別動。”牧循伸手按住他的腰，嗓音又低又啞，“離我近點。”
繼續沿著右上方尋找。
最後他的鼻尖碰到了貼在鎖骨處的貼紙，於是湊近張開嘴將其咬住，銜了下來。
【老婆的腰好細，肉好軟……】
【摸到老婆的腰窩了，好可愛。】
【好想直接親上老婆的小嘴巴，怎麼辦？】
江寒舟的耳根發燙。
不知道是牧循的嘴唇碰的，還是他的心聲惹的。
不過他也不忘懷疑，為什麼牧循會對他產生這種想法，還是說對原主有想法？
果然，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精神病院。
他睫毛輕顫，看著那張停在自已身前過於帥氣的臉。
然後伸出手，幫忙取下對方叼著的貼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比起遊戲剛開始時，他的氣息明顯弱了一大截。
“繼續吧。”
接下來牧循遊刃有餘，用差不多的方式，輕鬆找到了所有貼紙。
兩人親密接觸的大多數時候，江寒舟都覺得被掠過的肌膚有些許酥癢難耐，不過還是用單身23年的意志忍住了。
而且牧循的嘴唇格外愛觸碰胸前某處凸起，總是擦唇而過，引起他一陣顫慄。
他懷疑這男人是故意的。
“遊戲結束。”江寒舟輕喘了口氣，拿起一旁的計時器，朝螢幕說道，“用時四分半。”
牧循摘下眼罩，在這之前也沒忘先戴上口罩，緩了會兒才睜開眼。
此時江寒舟坐在桌前，身上已經穿好了衛衣。
兩個人全程遊戲玩的很認真，完全忽略了直播間的觀眾反饋。
［媽的太會玩了，我要把這段錄屏狠狠反覆觀看！］
［找的好準啊，我說的是便利貼。］
［啞巴哥我錯了，你早說你這麼會玩嘛～］
［純路人，我覺得這個遊戲應該躺著玩～］
［我就知道大半夜的我能刷到好東西！］
直播的反響很好，除了滿屏的誇讚，還史無前例地收到了不少禮物。
最多的就是“洋桔梗”，屬於平臺最基礎的直播禮物，兌換成人民幣是1塊錢。
然後他看見還有老粉在刷“小蒼蘭”，價值100塊。不過平臺有抽成，主播和平臺六四分，但也能賺不少。
江寒舟感謝了一波。
牧循看著他下播，才問了一句:“你和他是真的？”
江寒舟知道他問的是自已和牧川的關係。
“當然是假的了，合約情侶。”
“已經簽了？”
“沒有。”他說，“打算先試播一次。”
雙方沉默了會兒。
牧循開口:“可以換成我。”
江寒舟對此覺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你是說，換成你跟我直播？”
“對。”
牧循比牧川還要窮的多，再加上又是素人，不用擔心被扒出來後會被他的粉絲圍攻，絕佳的拍檔。
不過，這人每天跟精神分裂一樣，嗶嗶賴賴好多話。
有點吵。
“可以啊。”江寒舟的內心只掙扎了一下，便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一樣的臉，一樣的身材，將就著用。”
牧循表面淡然地“嗯”了一聲，心裡卻急哄哄的翹起尾巴。
【哼，就憑牧川也配跟我搶老婆？】
【老婆摸摸我，還有地方不一樣。】
【我比他大！】
江寒舟:“？”
最後，他懷著詭異的心情從箱子裡拿出兩包紅燒牛肉麵。
下播已經深夜十二點，便用宿舍裡的一口小電鍋隨便煮了下。
兩人便各自捧著一個碗，安靜地嗦著熱氣騰騰的素面條。
就在喝完最後一口麵湯的時候，江寒舟的手機響起來。
是通電話。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接聽的手指頓在半空。
牧循放下吃完的麵碗，抬頭看他:“怎麼不接？”
江寒舟挑眉:“你弟弟打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