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光聖便隨便找了個理由熄滅了宅子裡除了辦公室內的所有的燈光。

連平時負責各處巡邏的保安也早早的回到了保安室中打瞌睡。

整個鞍馬府邸早早的陷入了沉睡。

這些自然都是光聖安排的,眼下他正待在辦公室內,以前所未有的焦急心態在房間中來回踱步,眼神時不時的瞅著房間內的鐘表,時刻細細觀察著周圍動靜,哪怕是一陣微風吹過都能引起他觀察窗戶視角。

這種狀態實際上從今天早上就開始了,光聖一直都待在辦公室中,從未離開,一直注視著窗戶。

他從未像現在一樣這麼期盼夜晚的降臨,今天一整天他幾乎都是一點點看著太陽從東邊升起升到高空又漸漸落下的。

也真是奇怪啊,平常他處理公務的時候總是感覺太陽一會就跑到了頭,可是現在他卻發覺一天的時間居然有這麼久,久到……他又回想了數次10年前的事,那是永遠無法忘記的記憶。

而同時他也想到了昨天的事。

“如果你知道一直被人玩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取悅他人,這樣的真相對你來說是否太過殘酷了一點呢?

光聖想,當初他知道DGP的本質時也感受到了憤怒,這些混賬竟然為了取樂而在世界裡胡作非為。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他們對此根本無能為力,況且他們給出的條件不管是當時的光聖還是現在的光聖都無法去拒絕。

太陽終於落入山陵,黑夜終於是籠罩了這片大宅,等待了整整一天的光聖也終於聽到了那個人翻進窗戶的聲音。

終於來了。

夜色下,那個漆黑的騎士從夜中湧出,他的身上背了一個比他整個人還大了不少的袋子。

“人呢?”光聖見對方沒回自已話,心中著急,三步並作兩步走,很快就走到了門口。

“在這呢。”

芷不客氣的將袋子丟到房間中央,重重的袋子落到地上裡面像是裝了一堆爛肉一樣發出咚咚的聲響,袋子口都好像是為了防止裡面的東西撐出來而被完全封死。

芷揮手凝出一把黑刃對著麻袋的死結一劃,輕易將它前端割開,隨後拉著袋子腳往下一抽,像是倒豆子一樣把裡面的人給抖了出來。

裡面是一個肥胖的中年禿頂男,而現在倒在地上他不僅僅是昏迷,其臉上也不像之前那樣流光滿面,反而是腫成了豬頭,鼻子都被打歪了,連嘴中的門牙都不見了。

雖然他與之前已經有了相當大的不同,但是光聖看到他的第一眼還是立馬認出了他,他已經記這張臉記了十年了,這種時候又怎麼可能會認錯呢?

“你......你竟然真的找到他了......”光聖說話的聲音都開始微微顫抖,老實講,在這之前,他對芷是否能夠找到這個人並沒有太多的信心,甚至還考慮過這會不會只是一張空頭支票。然而,他最終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答應了芷,卻萬萬沒想到現在芷真的把這個傢伙帶到了自已的面前。

多年來的願望,終於就在眼前了!

“當然,我答應過的事情一定會做到。雖然在路上有些小波折,但請放心,他還活著。”

芷淡淡地說道,至於所謂的“小波折”也很好解釋。就是在來的路上“碰巧”經過了他家。既然路過了,那就順便進去坐一坐,然後再順便把這個人一起帶去。那既然已經順便把人帶來了,怎麼能不順手展示一下主人的好客之道呢?

“要弄醒他嗎?”

芷看著光聖眼中的好像要噴出怒火便隨口說道。

“你能弄醒他?”

“當然我可都準備了最好的提神劑。”

芷說著從麻袋的底部抖出了一瓶剛化冰的礦泉水,隨即擰開瓶蓋嘩啦一聲就把水澆在了一男的頭上。

在冷水的刺激下跟個死狗一樣的一男哼哼著睜開了眼睛,隨著感官的恢復,各個痛覺神經向著他的大腦反饋,令他不由得發出山豬一樣的慘叫聲。

而他那黃豆般的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芷,頓時他滿眼都是止不住的恐懼。

但是等他眼睛慢慢睜大,直到看清的芷邊上的人時,臉上的恐懼頓時擴大了數十倍,好像看到了一個比芷還要恐怖的東西!

他立馬掙扎著想要逃跑可是被打的渾身酥麻的身子根本沒有一點行動的能力。

他只能絕望的挪動身子,像一個肉豬看著屠夫一樣看著光聖。

而眼前這個屠夫一步步走近了他。

“你……還認得我嗎?”

光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著,一男止不住的向後挪著身子,拼命的想要遠離那個恐怖的男人,可是邊上的芷一腳踩在他的腿上,徹底斷絕了他的念想。

光聖已經走到一男眼前了,他慢慢的蹲下來,“好……好……”他咬緊的牙齒之間都快要閃出火光,“我可是每天都惦記著你啊一一沼袋一男。

透過擦的鋥亮的木板,芷看到光聖的臉無比扭曲。

芷有點猶豫的看了光聖一會,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轉身走向窗戶。

“你們慢慢聊吧,我就不剎風景了,我明天再來,祝你們一一今晚相處的愉快。”

“等一下。”

已經走到窗邊的芷回過頭看到一張黑色的卡片劃過空氣以弧形的軌跡朝自已飛了過來。

芷伸出兩指捻住了那張卡片,卡片通體漆黑,正面有著金絲勾勒的雄獅。

“這是……?”

他微微偏過頭探尋的看著光聖,後者已經回過頭,目光仍然緊緊的膠在一男身上,“門卡,明天早上從正門進來。”說完他就不再管芷了。

芷點點頭,隨即一陣微風捲起窗簾遮住了的上半身,當窗簾再次落下時,窗邊已然空無一人。

“好了。\"

光聖微笑著,那笑容像是一個孩子終於得到了自已夢寐以求的玩具,在一男看起來這笑容是那麼的毛骨悚然。

光聖伸出手揪住一男的頭皮強迫著他看著自已。

“我們現在,可以談整整一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