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剛升起的太陽映著深藍色的大海,海邊各式的漁船排成一行,趕早市的漁民們正在努力吆喝自家剛打撈上來的各色海鮮,濱海花園中,帶著幸福笑容的人們下棋、運動、打太極,享受著這座美麗小城市帶來的慢生活。

步行街旁,作為穆笛的好閨蜜,得到她回來訊息的徐幻二話不說,就把睡意朦朧的她拉到了一家網紅海鮮店跟前,享受小城十足的煙火氣。

睡眠不足的穆笛打著哈欠,看著手中的號牌,又望著面前長長的隊伍,不由得感嘆到:“怎麼這麼多人排隊?”

“因為好吃啊!”徐幻嘿嘿一笑。

“有多好吃?這不是浪費時間嘛!”穆笛不以為然。

“浪費時間?”徐幻一臉義正言辭的講道,“這是在享受生活,好吧?”

這時,穆童的電話打過來了,穆笛趕忙接起來。

“小笛啊,你耳鳴的問題是壓力大引起的,得找個中醫調理一下,咱們這裡有個巨牛的老中醫,人稱劉聖手,黃姨,知道吧,失眠頭疼好幾十年都瞧好了!”

“真的啊?”穆笛有些不相信。

“我還能騙你?我都給你約好時間了,你在哪,等會我帶你去!”穆童講道。

“不用了,我正好跟徐幻在一起,讓她陪我去就行了,你也挺忙的,不用擔心我!”

“徐幻啊,小笛就交給你了,等一下我把地址發給你啊!”穆童對穆笛這個閨蜜還是很放心的。

翠竹掩映下的的劉聖手醫館,坐落在小巷之中,院中花草爭先綻放,臺階上、圍牆邊晾曬著各種的藥材,花香中帶著些許的藥香,樹蔭下的一排座椅上則是幾乎坐滿了前來就診的人們。

穆笛和徐幻對照著手機導航,七扭八拐的總算找到了醫館的大門,古色古香的佈置讓人瞬間眼前一亮,心情也似乎迴歸了古樸純真。

院子的座椅前面擺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摞好卡和一個本子,白浪坐在桌子後面低頭刷著手機。

“你好,我取號!”穆笛上前講道。

白浪頭也不抬的問道:“有預約嗎?”

“有,兩點的!”

白浪翻看了一下手邊的本子,“穆笛?”

穆笛點了點頭。

白浪拿出一個號牌放在桌子上:“後面排隊!”

穆笛有些驚訝的望著面前的人群:“這些人都是看病的?”

白浪依舊是連頭都沒抬,“來這不是為了看病,還能幹啥!”

穆笛看了一眼手錶,然後問道:“大夫,我約的是兩點,是不是可以排在前面?”

白浪這個時候才抬起頭來,衝著穆笛哈哈一笑,“姑娘第一次來吧?預約成功,也只是說您有了今天來看劉大夫的資格。到了之後,都得排隊等著,甭管誰都一樣!”

“那你們約時間幹嘛,直接說來了排隊取號不就得了。”穆笛不滿的講道。

白浪抬起頭上下打量穆笛,又低下頭,什麼也沒說,依舊玩兒著手機,穆笛頓時就急了。

“你這什麼態度啊,怎麼不理人呢?”

白浪立即擺出了一副到這裡就得聽我的架勢來,“我們這裡的規矩就是先來先看,你看看前面都是老人家,你好意思插隊啊!”

“誰要插隊啊,你這人咋這樣!”穆笛一臉的不可思議。

“大姐,稍安勿躁,怒氣對身體不好,您到那邊坐著休息一下,多曬曬太陽對身體有好處!”

正在兩人拌嘴的時候,一個大爺匆匆來到跟前跟白浪打招呼,“小白!”

“大爺,給您!”白浪順手把桌子上穆笛的號牌給了老人,然後把自己的蒲扇遞過去,“天兒熱,您注意!”

穆笛見狀,知道這個傢伙油鹽不進,要是再糾纏下去,吃虧的肯定是自己,無奈的拿著一個號牌坐在了隊伍的最後面,百無聊賴的等著,倒是白浪熟絡的跟這些大爺大媽們打著招呼。

眼看著前面就剩下一位老大爺了,穆笛正在高興的時候,白浪再次出現,只見他領著一位大媽來到跟前跟老大爺商量能否讓大媽先看病,要不就趕不上回村的客車,大爺非常爽快的答應了。

這下子白浪的行為可讓穆笛抓住了小辮子,她立即攔住了剛從診室裡面出來的白浪。

“你不是說誰來都得排隊嗎?為什麼還要插隊?”

白浪打量著穆笛,“大媽不是特殊情況嗎?人家大爺都沒說什麼,你一個年輕人,怎麼一點都不寬容呢!”

“這不是寬容不寬容的事情,再說了大爺大媽們也不會助長你這種亂插隊的不良作風!”

這時,老大爺起身衝著穆笛笑著講道:“姑娘,你要是著急的話,到我的前面來!”

聽大爺這麼說,穆笛趕忙講道:“大爺,我不著急不著急!”

白浪在旁邊一臉壞笑:“你看看,年輕人還是要向老人們學習,火氣別那麼大,火大傷身!”

“怎麼還給我上綱上線了,成了我的不對?”穆笛用幽怨的眼神看著白浪,“我要給你差評,大大的差評!”

等了兩個多小時,總算輪到穆笛了,她老老實實的坐在診室內,一身白大褂的劉聖手閉著眼睛神情嚴肅的診脈,這時,白浪也悄悄的來到跟前,坐在了穆笛的身旁。

“你不是叫號的嗎,怎麼我看病你還要旁觀啊!”穆笛瞪著白浪。

白浪一本正經的講道:“人多的時候我叫號,人少的時候我給老爺子幫忙!”

穆笛毫不客氣的回懟道:“這是病人的隱私,無關人員不方便聽到,麻煩您出去!”

“我也算是老爺子半個學徒了,不算是無關人員!”

白浪的話把穆笛氣得夠嗆,剛想懟他,就聽到劉聖手慢條斯理的問道:“姑娘這脾氣挺急呀,你平時是不是總愛大聲說話?或者大聲喊叫?”

聽劉聖手這麼說,白浪偷偷的暗笑,穆笛見狀趕忙講道:“大夫,我平時都很溫柔。我是吹嗩吶的,平時用氣比較多!”

劉聖手微微的點點頭,“怪不得!一般吹樂器的,普遍氣虛,中氣不足,你這說話這麼大聲,就是肝陽上亢了!平時頭暈眼睛發脹?”

“睡不好覺,失眠?”“還經常性的伴隨心情鬱悶!”

穆笛有點兒垂頭喪氣的點頭,心想這個劉聖手還真是有點本事啊。

這個時候,白浪在一旁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可把穆笛氣壞了。

她立即轉向劉聖手,“爺爺,有這樣的人天天跟您眼前晃悠,您心情能好嗎?”

劉聖手一聽,便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衝著白浪講道:“小白,你先出去!”

白浪還真聽話,應了一聲之後扭頭就離開了。

劉聖手解釋道:“他是我的義子,有時候過來幫幫忙!”

穆笛這才恍然大悟。

劉聖手隨後講道:“姑娘,你這個病主要來自心情鬱結,說白了急火攻心衝上頭了,再加上吹嗩吶耗氣。所謂諸形於內,必形於外。你得把身體徹徹底底調養好了才能夠動嗩吶!”

穆笛瞬間就有些失望了,“爺爺,您的意思是我以後再也不能吹嗩吶了?”

劉聖手趕忙解釋道:“不是,是生病期間儘量少吹!”

聽這麼說,穆笛提著的心才放下來。

劉聖手很快就列出了一張藥方,遞給了穆笛,“你按我的方子去抓藥,半年,我肯定能給你治好!”

“半年啊?”穆笛失望的看著方子。

劉聖手司空見怪的講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哪有生病一下子就能好的?你這個病,本是心理焦慮引起的,所以得從心理治!”

徐幻感覺劉聖手說的有道理,在一旁安慰穆笛,“你見過啥病一下子就好的,慢慢來,才能去根!”

穆笛無奈只得拿著方子來到藥房,剛喊了一聲“抓藥”,就看到一個腦袋從櫃檯下方冒了出來,雖然穿著一身白大褂,戴著個口罩,卻依然無法遮擋白浪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呀,怎麼哪兒都有你!”穆笛瞪大眼睛看著白浪。

白浪一本正經的講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算是老爺子半個學徒!”

穆笛氣的牙根癢癢,立即問道:“你有藥劑師資格證嗎?”

白浪則是毫不在乎的講道:“放心,你讓我抓藥我也不敢抓!我得對病人負責。抓藥師去熬藥了,我臨時幫忙,只負責傳遞工作!”

說著將穆笛遞過來的方子壓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穆笛瞪著自顧自忙著的白浪,氣得腦袋都要冒煙了。

“咱不氣啊,不氣!氣壞了寶寶咋辦!”徐幻只好輕聲的安慰穆笛,“等抓完藥,我帶你去徹底輕鬆一下,讓你感受一下咱們小城的舒坦!”

“嗯!”穆笛輕輕的倚靠在閨蜜肩上,“你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