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洪猛地從床上摔落。

他跪在地上,似乎還沒從剛才的夢魘中甦醒過來。

窗外的景色還是同樣詭異,那棵巨大榕樹還在攀枝饒葉的看著他。

原來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夢嗎?

但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這些畫面呢??

雖然段洪心中一直記著這件事,但這也只不過是他某一次任務中的小插曲罷了。

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

段洪並不認為自己是那種念念不忘的人。

他緩緩從地板上站了起來,向著衛生間走去。

鏡子裡的自己和夢境裡一樣憔悴。

看來終究只是個夢啊。

段洪對這裡,心中總有一些芥蒂。

他在這裡永遠無法分清時間和日期。

這種感覺讓他在任務中第一次產生了迷茫。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便開啟了鏡子下的水龍頭。

只是那水龍頭髮出了些奇怪的聲音,半天不見一滴水落下。

莫非這高檔酒店也會偷工減料嗎?

段洪想著,可就在他正打算放棄的時候。

嘩啦一聲。

那水龍頭傾瀉而出,可裡面流出的卻不是水。

而是煞紅煞紅的鮮血!

那血液落到水池中,向四周不停的飛濺,濺到了段洪的衣服上。

落下一個個赤紅色的斑點。

段洪微微皺了皺眉。

他畢竟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這種程度還不至於驚嚇到他,於是他便關上了水龍頭。

推開門,向著走廊外部走去。

看來這棟酒店的怪事已經開始發生了。

這也就代表著,段洪他們五人的工作可以開始了。

這便是段洪五人執行任務的風格。

因為阿瑞斯的信徒大多數都是些善戰無謀之輩。

像馬謀生那樣的智囊,也只適合戰鬥規劃,並不適合推理和探案。

所以,每一次他們遇到了需要解決的任務。

都是靜靜等待著異變的發生。

他們對自己的能力有著絕對的自信,而且就算是能力上面,有人可以讓他們吃癟。

那也還有阿瑞斯保護著他們,可以讓他們無數次死而復生。

段洪來到了走廊上,與此同時,恰好其餘幾人已經在走廊上等候多時了。

不過賈麗麗還沒有出來,眾人就這樣在走廊上圍成一圈。

他們似乎在討論著什麼,可等到段洪走了過去,那討論聲卻又漸漸變小了。

只是段洪並不在意和這幾人的關係,也沒空處理這些社交遊戲。

雖然同是信徒,這幾人還是自己的前輩,也許在任務上,段洪甚至還會服從他們的命令。

可是阿瑞斯的信徒實際上並不需要同伴,只不過一切都是阿瑞斯的旨意罷了。

他便將自己的情況與一眾人分享。

範起聽後點了點頭。

表示他也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

幾乎是他這輩子的陰影了。

他夢到他自己被一個神秘的怪物無限次的屠殺。

段洪聽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因為在絞殺單釋非的那次任務中,範起和賈麗麗都有參與。

可是範起卻沒有夢到那件事,看來也許只有自己夢到了那件事。

李武德聽後表示他可以理解。

他在夢中,夢到自己被一個巨大的怪物追殺。

他毫無還手之力,甚至在面對那巨大怪物的時候只想逃跑。

李武德一直不是那種懦弱之輩,逃跑這兩個字根本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行為。

就在這時,賈麗麗也推開門走了出來。

但她沒有太多反應。

只是也表示自己做了一個恐怖的夢。

沒有透露細節。

段洪覺得她說的應該是真的,因為他發現了一件其他人都沒有發現的事情。

賈麗麗的臉龐似乎有著一行淚痕。

馬謀生也摘下帽子走了過來。

他給大家講了一個故事,是關於他的故事。

但是段洪並沒有心思耐心聽。

總而言之,就是,馬謀生在成為阿瑞斯信徒之前是一名僱傭槍手,可惜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沒能保護好任務目標,導致任務失敗。

委託人始終不相信他,認為以他的水平,一定是故意的,所以任務才會失敗,最終他的親人死在了他的眼前,死在了委託人的槍下。

他的夢境就是再一次回到過去,再一次看到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的眼前。

看來他們都經歷了些極為恐怖的事情。

馬謀生走到了眾人面前,表示他發現了些什麼事情。

“無論如何。”

他用他那特有的雄厚磁性的聲音說道。

“我知道大家成為阿瑞斯的信徒,都各有自己的原因。”

“而我們的能力,也是阿瑞斯挑選出來,最適合我們的能力。”

他頓了頓,隨後依次指著他們四人說道。

“範起,鮮血再生。”

“武德,鮮血充能。”

“麗麗,痛楚傳遞。”

“段洪,鮮血控制。"

最後他指了指自己說道。

“我的能力是將血液化為子彈,最後我便可以控制子彈擊發出去。”

他環視一週,然後清了清嗓子。

“總之,我們的能力都和自己的個人經歷有著直接的關係。”

“而我們所做的夢境也是如此。”

“我們似乎都夢到了自己最恐懼的經歷。”

一眾人聽後都贊同般的點了點頭,除了賈麗麗。

不過範起認為她的狀態應該也和馬謀生說的一樣,她應該還沉浸在悲傷中,沒有認真聽他們講話。

“可是。”

範起打斷了馬謀生的話。

可他的記憶卻是那場屠殺。

這不合理。

他應該也有比這更恐懼的事情。

且不說那次屠殺的目標是兩位小孩。

男女老少,老弱病殘,哪一個他沒有殺過?

範起自知自己並不是什麼好人。

因為在這亂世之中,好人是活不下去的。

那為什麼他的夢境是那次針對單釋非的絞殺呢?

難不成他害怕單釋非不行?

那自然不可能,就算他段洪真有害怕的事情,也應該是害怕阿瑞斯。

區區單釋非,根本沒有辦法殺死拿他怎麼樣。

他將自己的疑慮告訴了馬謀生。

可是馬謀生卻沒怎麼當回事。

只是單純的認為他是因為殺了孩子,可能潛意識還接受不了。

這就是阿瑞斯小隊的現狀。

段洪作為資歷較低的成員,在老成員面前絲毫沒有什麼話語權。

馬謀生用他那磁性的聲音總結著。

“總之,我認為怪物已經開始行動了。”

“這次人物的資訊指示我們,那是一個與恐懼和鮮血相關的怪物。”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我們會做那些夢了。”

隨後馬謀生用更大的聲音喊道,似乎是為了振奮人心,也似乎是為了宣示主權。

“那怪物想讓我們恐懼。”

“所以我們不能恐懼!”

“我提議,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我們五人一組,不能分開。”

“這樣就不會讓怪物有趁虛而入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