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閉關

靜室不大，也就三米見方。

在一盞白玉琉璃燈的照耀之下，房間裡透亮靜謐。

除了一個供人打坐用的蒲團，室內沒有其他任何物件，簡陋異常。

“給人一種閉關修煉的感覺……”

周默自言自語著，一屁股坐在了蒲團上。

他當然不是真的要融合生肖卡，只是進來做做樣子而已。

不過機會難得，好不容易有這麼隱秘安全的環境，他也不打算就這麼幹坐著。

他把那張價值五萬的黃鼠卡牌塞到內襯的口袋裡藏好，隨後悠然閉上了眼睛。

集中精神，下潛到意識的海洋。

腦海之中，卡牌組成的小塔漸漸浮現，最底層的塔身不知疲倦地順時針轉動著。

周默無聲注視著面前的卡牌塔，總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東西。

少了什麼呢？光想他也想不出來，乾脆練習一下對生肖靈的操控吧。

意識接連觸碰一張張卡牌，五隻屬性顏色各異的人品生肖鼠幻化而出。

感受著同時出現在腦海中的六幅畫面，周默的腦子很快就開始暈乎乎的。

這還只是靜止畫面，要是畫面不停移動起來，那還得了？

靜靜端詳著身邊的五隻生肖靈，他的眉頭不由得皺起，說是生肖靈，但它們的眼神也太呆了吧，哪裡有一點“靈”的樣子？

他試著對生肖靈吼了幾聲，然而它們根本就沒有一點反應，只有自己腦海中的畫面上多了幾個傻子。

他又嘗試著想把腦海中多出來的畫面關掉，但無論他怎麼做，只要他的生肖靈還未消失，那畫面就一直持續。

難道御卡師就完全憑藉自己的意識操控生肖靈？這難度未免太高了些。

周默揉著自己的腦袋，腦殼疼得要死。

如果長期這樣操控生肖靈戰鬥的話，怕是遲早得搞成精神分裂吧？

到底我是白鼠，還是白鼠是我？

他越想越傷感，瞬間感覺御卡師好像也不是那麼香了。

要是能夠像遊戲裡面隨手點選一下就開始自動戰鬥，那該有多好。

長吁短嘆著，周默下意識就伸手去摸右手邊白鼠的腦袋，雖說它雙眼無神吧，但長得還挺別緻，呆萌呆萌的。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在他的手觸控到白鼠的那一刻，他整個人猶如觸電一般僵住了。

腦海中所有的畫面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一隻小白鼠。

小白鼠出生、小白鼠長成大白鼠、大白鼠進化為生肖獸、被御卡師殺死……

白鼠的一生在周默眼前飛速掠過，如同親眼旁觀、親身見證。

畫面的最後，一張生肖卡掉落在地，卡牌上的形象，正是白鼠生前的樣貌。

汗水從額頭沁出，周默“嗖”地一下猛縮回了手，一臉後怕地盯著面前的白鼠。

這隻白鼠，似乎……活了！

與此同時，他也發現，腦海中的畫面少了一幅！

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周默劇烈地喘息著，彷彿剛從一樓一口氣爬上了十樓。

緩了好久，他才稍微恢復了些許氣力，但他的眼睛卻非常明亮。

他悟了！

“跑！”周默在心中對白鼠命令道。

白鼠收到指令，立刻在靜室中轉圈跑起來。

“跳！”

白鼠蹦蹦跳跳。

“叫！”

嘰嘰嘰嘰嘰嘰。

“爬！”

白鼠試圖爬牆，失敗，失敗，再失敗。

呃，是這牆太滑，還是生肖鼠長得太肥……周默無奈又好笑地搖頭。

接著，他又伸手觸控左手邊的黑鼠，觸電的感覺再度襲來。

畫面飛掠，黑鼠的一生盡收眼底。

只是，當這畫面結束時，周默的額頭上也冒出一圈虛汗，渾身脫力般顫抖，像被掏空了精氣神，整個人都快要昏厥過去。

這回休息了更久，虛弱感才緩緩減弱。

他又試著指揮黑鼠，令行禁止，如臂指使。

“好！好！好！”

周默開心地大笑，激動得手舞足蹈。

原來這才是生肖靈的正確使用方式，我他孃的真是個天才！

“嘶——”

大腦一陣抽痛，周默倒吸一口涼氣，趕緊將所有的生肖靈收了回來。

看來，一次“啟用”的生肖靈不能太多，得慢慢來，循序漸進。

在他的腦海當中，卡牌塔最底層，【人品白鼠】和【人品黑鼠】卡牌的眼睛，似乎靈動了起來。

…………

靜室之外，公會大廳。

鬍子強得意洋洋的躺在沙發上，一對三角眼肆無忌憚地在白莉身上游走。

白莉煩躁不安地在櫥櫃邊踱來踱去，嘴裡不停地小聲嘟囔著什麼。

“都過去半個多鐘頭了。”鬍子強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嘿嘿嘿地壞笑著，“那小子肯定已經死翹翹了！”

“御卡師可不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想當就能當上的，好好的服務員不做，非要自己作死，這能怪得了誰？”

“小白莉啊，我看你還是趕緊把靜室的鑰匙拿出來，進去給他收屍吧！”

“有強哥哥在這裡，我還能幫你一起把他的屍體給抬出來。”

“強哥哥我人大方著呢！也不要你給什麼報酬，只要你甜甜地喊上我幾聲哥哥就行了，嘿嘿嘿……”

“閉嘴！”白莉厭惡地剮了鬍子強一眼，“你再聒噪我放狗子出來咬你！”

“好好好，強哥哥閉嘴，妹妹不要生氣嘛！”

得到了白莉的回應，雖然不是啥好回應，但鬍子強還是開心得很，調戲漂亮妹妹，那能不開心嗎？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轉眼間都到了正午時分。

一小部分出城狩獵的御卡師已經回到了甲子城，回到了公會。

一進大廳，他們就看到了站在靜室前猶豫不決的白莉。

“小白莉，怎麼了？有誰在裡面融合生肖卡？”

清一色白色鼠袍的人群中，一個披著青色兔袍的男人問道，他身材壯碩，大鼻子，厚嘴唇。

“嗯，劉哥。”白莉侷促不安地說，“他已經進去了快三個小時了。”

“三個小時？”眾人一驚，連連搖頭嘆氣。

畢竟，融合生肖卡的時間是越短越好，時間越長，就代表著越危險。

自有記錄以來，甲子城御卡師公會融合生肖卡成功的最長時間也不過半個小時，三個小時……那人估計都涼透了。

“我就說那小子肯定沒戲，他一個臭服務員，居然還妄想著成為御卡師，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鬍子強摸著自己的大肚腩從沙發上站起，等了這麼久他也餓了，他去隔壁酒館吃頓午飯先。

“嗯，得吃頓好的慶祝一下，順便告訴他們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服務員嗝屁的訊息。”他搖頭嘆息著，臉上的笑容卻燦爛得很，“哎，我可真是善良啊！”

聽到鬍子強的話，劉哥雖然對他這個人極為的鄙夷和不屑，但也覺得他說的沒錯，於是長嘆一聲：

“可憐的小子……開門吧小白莉，我來給他收屍，你找人通知他的家屬。”

其餘人也都是一臉傷感，紛紛對又一起不幸的事件表示同情和惋惜。

早知道之前應該多勸勸他的，說大話的傢伙，你對得起你家中的小妹嗎……白莉心裡一陣後悔，但後悔亦是無用。

心情愈發低落，她拿著鑰匙插入鎖孔中，就要轉動著開門。

就在這時，房門被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