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彥可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脫了衣服躺在床上,身邊的位置冰涼,看來任琳已經起床很久了。他看了一眼手機,呵,竟然已經快10點了。

這幾年來,他從沒睡過這麼長時間的覺,幾乎一夜無夢。然而可能是睡眠時間過多,他並沒有睡飽以後渾身輕鬆的愉悅感受,反而更加疲憊。

聊天軟體上任琳給他留了資訊:“老公,我去上班了!早飯在鍋裡,是專門給你做的麵包;牛奶一定要熱一下再喝!”——任琳一直是一個非常體貼、適合過日子的女人。

“好的寶寶,我剛醒,前幾天太累了所以睡懵了!”彥可回覆。

他起身洗漱,看到自己臉上有兩條淡淡的紅印子,摸上去還有點微疼。

他有些懊惱,這點小傷非常影響他在舞臺上的形象;而且趙小小看到以後,不免又要追著問自己是怎麼回事了。

然而這兩條紅印子怎麼來的,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只能歸結於昨晚任琳把他移上床的時候不小心在哪裡刮到的。

“寶貝,你知道嗎,我的臉上有兩個紅印子,不知道是在哪裡刮到了,好疼!”他向任琳訴苦,心裡卻有一絲抱怨。

任琳看到他問臉上紅印子的事情,趕緊拿出自己想了一早上的說辭:“是不是你昨晚在沙發上睡著的時候咯到了?你太累了,睡得有點熟,我昨晚好不容易才把你扶到床上的呢。”

“好的,沒事,養幾天就好了。我去公司一趟,這幾天要錄新歌,會有點忙,不回家吃晚飯了,寶寶你一個人吃好一點哦,能不加班就別加班了!”彥可沒再追究臉上紅印子的事情。

“老公辛苦了!”任琳放下了心,心裡卻想著要不要去他公司看看,有沒有他出軌的一些證據。不過轉念一想,他公司是做唱片的,那個“小三”是拍電視的,應該不會在同一個公司。

彥可這次在家裡待了幾天,白天去公司錄歌,晚上很晚才回家。有時候他回到家,任琳已經睡著了,有時候還在家裡繼續做白天沒完成的工作——李明潔對於委派工作任務給任琳絲毫不會手軟。

所以夫妻倆的狀態就是——要麼任琳先睡了,彥可才回家;要麼彥可先睡了,任琳才加完班——完美避開了任琳之前擔心的同床問題。

但是因為兩人交集太少,任琳一直沒有機會直到彥可手機裡面那位“-”女士,對於阿芯口中的那位“姐”是誰也毫無頭緒。

沒過幾天,彥可又要出差了,這次是出國,大概要去十天時間。

任琳早就習慣了這兩年他頻繁地外出了,沒說什麼,只是惦記著下一次如何繼續找他出軌的證據。

而然,彥可出國的第二天,就有人把證據就送上門來了。

一輛黑色的奔騰車,從她下班進入小區後,就一路尾隨她進了地下車庫。

她把車停穩後,那輛車就在她不遠處找了一個公共停車位隨機停了下來。

一個男人身著筆挺灰色西裝和西褲、踩著一雙亮堂堂的黑色皮鞋、戴著一副墨鏡,從車的駕駛位出來,向任琳走過去。

臨近夏至,天氣開始逐漸炎熱。今天尤其,將近35度的高溫天氣,這個男人竟然穿得嚴嚴實實。

任琳剛從車裡出來,看到有個帶著墨鏡、身量高大的陌生男人朝自己走過來,就算是在小區停車場,也有一絲害怕。

她左右看了一圈,停車場除了她們倆沒有其他人。她急忙朝著電梯口方向走,手裡緊緊握著手機。

“你好,請問你認識彥可嗎?”那個男人眼瞧著任琳著急開溜,趕緊叫住她。

聽到了彥可的名字,任琳停下腳步,回過身看他。

興許是停車場的光線太暗,那個男人一邊走近她,一邊摘下墨鏡。此時任琳剛好轉過身,那個男人看到了任琳的側臉,有一剎那愣怔。

直到看到任琳的正臉,他才回過神,直截了當地問:“美女,你跟彥可是什麼關係?”

“你這是什麼意思?”任琳問,幾年來,除了她的父母和極個別好友,誰都不知道彥可跟她的關係。現在突然有一個人問起,她覺得特別新奇。

“就是,請問你跟彥可什麼關係?我看你開著他的車。”那男人不能肯定她的身份,還是試探性地問。

任琳好奇道:“你怎麼知道我開的車是彥可的?”

心裡的答案有了肯定,那個男人進一步確認:“你是彥可的,女朋友?”

任琳沒回答,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彥可出道後跟她說,除了家裡最親密的親戚和最好的幾個朋友之外,他們的婚姻關係不能再跟其他人說,否則如果有人爆料出去的話,自己的歌手生涯往後就會非常艱難了。那一瞬間她非常難過,自己是彥可登記結婚的妻子,卻不能夠正大光明地跟別人說起。

對方看到任琳的表情,心裡清楚了,估計是彥可沒有曝光的女朋友了。

“給你看些東西!”任琳這才發現他左邊胳膊夾著一個牛皮信封,一看就是鼓鼓囊囊的,裡面應該有不少“材料”。

意識到那個牛皮信封可能放著什麼,她有些猶豫。

幾秒鐘後,她還是伸出手接過,開啟信封的時候雙手微微顫抖。

是彥可和一個女性的照片。

任琳一張一張往後翻看,大部分的照片都是在一次聚會上拍的。燈光閃亮、背景裝飾華麗、賓客盛裝,可見這個聚會非常高階。

照片上,她的老公彥可和一個女人時而一起相視而笑,時而一起舉杯慶祝。

動作不見得有多親密,但是兩人的眼神完全黏在一起。跟彥可在一起快五年,任琳太熟悉彥可的微表情和暗示了。只是,她以為彥可的這些表情只會向她展露,充滿愛意的、傾心專注的、令人沉淪的表情。

曾經,她以為這個表情是愛的代名詞。而然,當看到她自以為獨屬於她的眼神和表情,若有似無地在輕撫在其他女人身上時,才知道這樣的眼神和表情於她而言,多麼有殺傷力。

那個女人膚白貌美,眼角有顆淚痣,將她整個人寸得更加惹人憐惜。任琳見過她,在電視上。

她含情脈脈地看著彥可,兩人彷彿一對璧人,而宴會上的其他人,都是他們相識相知相談的配角。

任琳一邊看這些照片,一邊腦子裡蹦出一首歌

“為所有愛執著的痛

為所有恨執著的傷

我已分不清愛與恨

是否就這樣”

這首歌,彥可之前也唱過,在任琳心中比原唱還好聽。

但是現在,很可能,要唱這首歌的竟是她自己!

任琳突然受不了,將那疊照片胡亂塞回信封,然後將信封扔給了那個男人。

她強忍住眼眶裡逐漸浸滿的淚水,轉身就朝電梯口走去。那個男人沒有再叫住她。

在她邁開進電梯間最後一步時,她那澎湃的心緒已經平靜下來。她又轉過頭,回停車場去找那個陌生男人。這個時候他已經回到車裡,拉上了車窗,好像在裡面呆坐著。

任琳走過去,敲了敲窗戶,窗戶開了。

穿過逐漸降下來的窗戶,那個男人沒有再戴上墨鏡,看上去也有一些消沉。

任琳對著坐在車裡的人說:“我不知道你怎麼找到我的,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給我看那些照片,但是,我不會相信任何人,除非我自己親眼看到!”

她的這句話不僅是對著這個男人說,也是在對自己說!是的,可以合理懷疑彥可出軌了,但是她必須親眼看到。

她邊走邊想:照片上這個女人是誰?是彥可手機裡的“-”嗎?且不論這個女人是誰,自己叫她小三叫定了,MD,這對狗男女真不要臉!

這個男人是誰?是不是“-”派來,給自己遞材料的?

小三知道彥可結婚了嗎?“她”為什麼不親自給自己打電話?電視裡面不都是這麼放的嘛,小三給正宮打電話,說自己有喜了!讓正宮給她讓位!呵呵,假如如此,自己可不會遂了小三的心願!

或者按照電視劇裡演的,這個男人是小三的男朋友或者情人?或者是小三的敵人,想要借自己的手讓小三身敗名裂?

亦或者是彥可的競爭對手?對方長得根本不比彥可遜色,會不會也是那個圈裡的人?那個圈子真髒,讓人噁心......

自從隱約察覺自己被綠,這幾天任琳都沒有睡好覺,夢裡時而出現彥可跟她戀愛時的甜蜜場景,時而出現彥可深情地對自己說“我現在是事業上升期,所以暫時不公開我們的關係”然後輕輕吻自己的畫面,時而出現小三模糊的身影,高傲地說“你身材不如我,臉蛋不如我,你憑什麼跟彥可在一起”。

且自己跟這個小三比起來,又差到哪裡呢?自己從小也是被父母捧在手裡哄著長大,身材長相放在娛樂圈都不算差,而且自己那麼努力工作,品行端正,行為舉止得體。為什麼彥可要這麼對她?

她越想越生氣。MD彥可真是瞎了眼!不不不,是自己瞎了眼,現在所受的苦都是為之前愛上彥可的瞎眼行為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