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外,擠在一群狗中間,吠得正歡的花母狗,聽見叫聲,突然一愣:『狗皇特令,翻我牌子了?!!』

只見它腦袋一縮鑽出狗隊伍,不顧一切奮蹄急奔,朝蘇畫的院子衝來。

“花花!”煙兒想叫住它,她卻不知,這條花母狗好不容易等到狗皇陛下的召喚,正為了愛情衝鋒陷陣的時候,豈能聽煙兒的招呼?

『喊什麼?不過就是上次喝過你一碗湯湯飯,等我做了狗後還你就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煙兒看著花花一路激情衝刺的樣子,撓了撓頭,“莊子上是怎麼了?連花母狗都這麼狂的嗎?”

一群莊民緊緊跟了過來,鋤頭鐵鎬菜刀棍棒!

他們誓死保衛自己的大小姐不受賊人欺負。但他們這些兩腳獸,哪跑得過四條腿的花母狗?

“煙兒,你不守著大小姐,跑出來幹啥?”肖氏手裡拿著鐮刀,看見自己的女兒關鍵時刻,居然棄主而逃,大聲呵斥!

“媽媽……我,大小姐……”煙兒急得上氣不接下氣,卻被她爸爸一把抓住衣領提溜回來,當著全莊子的人託大小姐留你在身邊,結果你卻棄她而去,光頭徐我丟不起那個人!

接著,他瞟了女兒小腿一眼,小聲道:“褲子烤乾了?”

煙兒雙目通紅,哪裡能講話?

“光頭,你輕點,興許大小姐她還沒事!”肖氏心疼女兒,“你下手沒個輕重,女兒都沒氣了!”就衝上去,一把抓向光頭!

“光頭徐, 這麼虐待你家丫頭,不怕大小姐找你說話?”

“就是快走吧,別在這兒瞎耽誤功夫了。看看大小姐有沒有什麼事。”

“對對,你兩口子就在這兒鬧吧!”

……

一陣馬蹄破冰的聲音,三四匹馬將肖氏一家三口團團圍住,高舉的松脂火把將一張張凶神惡煞的臉照得透亮,

“對,她就是那個臭婊子的婢女!一定知道人去哪裡了。”張文祥氣急敗壞的嚷嚷著,誰知道這臭婊子玩的什麼把戲,睡在她床上居然是兩條狗!嘛批,早上一條狗鑽進被窩裡,尼瑪晚上還變成兩條狗了,怪不怪?你們說怪不怪?”

他朝圍過來的人們叫囂著,既哭笑不得,又恨得牙根癢癢。

“夫子說了,大小姐她是天神轉世,連天老爺都要送她東西。”

“你不許侮辱我們的大小姐,她是天神派來拯救我們莊子的。”

“張文祥你這個白眼狼,居然勾結土匪 禍害莊上,你這身皮肉是吃什麼長出來的?”

“打死他,打死他!”

一時間群情激憤。

雪團紛紛砸來,張文祥舉著傷臂護住嘴臉,不斷躲閃。

“你們這些愚蠢的賤民!你們瞎了狗眼嗎?哪來的孤女突然就變成大小姐了?她要是大小姐,東家還會讓她在這兒受苦嗎?你們這群蠢貨!我才是莊子上未來的管事。”

張文靜急得直跺腳,“張文祥你才是蠢貨,你為什麼要回來惹禍呢?”

“ 呵呵,張文靜你翅膀硬了,敢這麼叫我的大名了,看我不打死你。”他嘴上硬氣著,身上卻被雪糰子不停的招呼,左擋右擋狼狽之極。

……

“哈哈哈!打的好!打!打死他!打死他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

蘇畫站在兩三里處的牛棚上,穿著一套現代女士作戰服,手持狙擊槍,透過紅外夜視望遠鏡,把一切盡收眼底。

“什麼?張文靜這個小潑婦,和張文祥幹起來了?”

“對,就這麼玩,打他那條沒出息的傷臂,連隻手都看不住,拿它來幹什麼?對,劈了它。”

她忘乎所以的叫著,歡實的鬧著,突然,嘩啦!

一腳踩空,大半個身子掉進牛棚裡,還好,一條腿還勾著房梁,整個世界瞬間顛倒過來了。

趴在角落裡的母牛,早就被蘇畫吵吵醒了不得安生,銅鈴似人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噫,這個兩腳獸今天怎麼倒掛金鉤了?』

接著,艱難的站起身,一瘸一拐向她走來。

『兩腳獸,剛才騙我吃藥就是你的主意吧,你看我……現在走路都艱難,你還來煩我?』

『牛姐姐,哦不,牛嬸嬸,你別過來,別過來啊!不是累了嗎?好好休息,我不需要你招待的……你不記得我們是有交情的嗎?你上次生的小牛崽死了,脹的難受,我不是天天來給你幫忙的嗎?……別過來,拜託,你別過來呀!啊…………!』

母牛一抬頭湊進她的腦袋,好一番好奇的打量。它嘴裡令人發嘔的惡臭味兒一陣陣傳進蘇畫鼻腔裡,人又倒掛著,那一個翻江倒海啊……

“哇啦……哇啦……”

『牛嬸嬸、牛奶奶啊,拜託,拜託……唔……唔……』站遠一點行嗎?

『拜託什麼呀,不趴到我背上,你下得來嗎?』母牛哞哞兩聲,輕輕蹭著她腦袋。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小統,你就只會在旁邊看笑話嗎?】

【哪裡,你的牛嬸嬸是要幫你從屋頂上下來,你還不明白嗎?難道你想摔瘸一條腿嗎?】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我認為你們是在進行無障礙溝通啊。】

【對,原主可能做得到,但是我好像差一丟丟。】

【你看,她把牛角遞到你的手裡了,你扶著她的牛角,一翻身不就到她背上了嗎?】

【唉,剛才爬到房頂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呢?】

……

雪地上,一群人鬧得不可開交。

“鬧什麼?老虎不發威,當我是泥捏的?!”馬上黑臉魁梧男子一聲咆哮,眾人頓時愣住了。

都看見了,那張文祥只是在這人馬屁股後面屁顛兒屁顛兒跑的小卒子。他一咋唬,頓時寂靜無聲。

但只一會兒,人們又說開了,聲音低些罷了。

“他就是李家坪的閻三爺!”

“真的嗎?就是十多年前那個為了報仇把李家坪屠得豬狗不剩的閻三爺?”

“是啊,這可是個說一不二的主!”

“好像有人說,這閻老三也不完全是一個土匪,曾經是個讀書人呢。”

“領這麼大一群人殺進莊子上,不是土匪,那還叫個啥?”

“可是,我們和他沒有過節啊,怎麼就找上門來啦?”

“誰知道張晃家那個兔崽子,想啥屁吃?看樣子,就是他招來的。”

……

張晃在人群中氣的咬牙切齒,現在天色暗,看不見那小子額頭上的灰皮痣,但它卻深深刻在張晃心裡!

勤扒苦做供了十幾年,居然是幫野漢子養娃!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惱人的是他現在犯事,又成了“張晃家那個兔崽子! ”

“姥姥的,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掄著木棒就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