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有詩書氣自華，兩年的時間，在範夫子的薰陶下，林凡自有一種儒雅氣質。
林凡也不知道八寶功以什麼來衡量功力，但他給自己定為兩層功力，因為他身體出現過兩次雷鳴，每一次雷鳴身體有汙垢排出，體內有熱流滾動，舒服至極，聽力目力都有增長，力氣也增長不少，速度也更加敏捷。
林大牛是越看林凡越不順眼，自家的兒子，好吃好喝的，卻長得跟歪瓜裂棗一樣，而林凡卻越來越像那城裡的公子哥了，本是與小雙同歲，卻高出小雙一個頭了，所以，林大牛也對林凡更加剋扣了，基本不讓上桌，吃點剩菜剩飯。
林凡對此也不在意，自己有能力掙錢了，經常偷偷買點食物藏於地窖，慢慢地，地窖已成為林凡的居所了，不過，林凡一直很小心，林大牛也發現不了。
“撲稜稜”
群鳥飛來，不一會功夫，小鎮的上空全是鳥，黑壓壓一片，紛紛衝向地面，啄食起來。
林凡睜開了眼，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他要去找老師，萬一老師也被殺了，絕不能讓鳥兒吃了他。
林凡起身，剛要邁步，卻又轉身進了屋，雖然養父母對他不好，但也不能讓鳥兒吃了他們。
林凡點了一把火，關上了門，迅速向範夫子家跑去，然而，到處是屍體，其間，林凡摔倒過不少次，腿腳是真的軟，群鳥似乎並不怕林凡，只是跳著讓開，鳥像蒼蠅一樣，到處都是。
跌跌撞撞，林凡跑到了鎮西頭範夫子的家。
門是開著的，門，也是暗紅色，上面沾滿了碎肉。
“老師！”
林凡心中一疼，驅趕著鳥群，終於找到了範夫子的頭顱。
林凡笑了，將範夫子的頭顱置於夫子的臥室內，又開始了翻找，他要把老師的屍體拼湊完整，然後，入土為安。
“找到了！”
林凡找到一隻手臂，因為手指上有一個白玉扳指，這也是範夫子唯一值錢的東西。
此時的林凡心無旁念，他只想將夫子拼湊完整，入土為安，再立上一個碑，因為老師教會了他堅強，教會了他愛。
對於林凡來說，老師的出現，讓他的人生有了光彩，這世界是冷酷的，但，老師像一團火，溫暖了林凡，也照亮了林凡的心，這兩年內，讓林凡過得十分充實。
人，一旦專心做某件事情時，根本忘記了害怕，也忘記了周圍的事物。
鳥亂飛，人影到。
一群官差趕到。
“小娃，你可曾見過兇手？”
一個身著紅衣捕快服的大漢，一腳踩住了地上的殘肢。
林凡抬起了頭，這捕快很魁梧，一臉的橫肉，身上自帶一種戾氣，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我什麼也沒看到，麻煩您挪挪腳，別踩著我恩師的手臂，他會疼的”
“死人也會疼嗎？”，大漢怪笑，隨即眼睛一亮，他看到了白玉扳指。
腳尖一點，殘肢飛起，伸手一抹，白玉扳指到手。
林凡震驚於對方的身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你還我，那是我老師的遺物！”
林凡撲了上去，大漢拔刀，猛地抽向林凡，林凡被抽飛，大漢翻轉刀口，劈出兩刀，範夫子的手掌已經碎了一地。
“現在，你還能確定這是遺物嗎？”，大漢冷笑。
“你？我要你死！”
林凡發瘋一樣衝向大漢。
“咦？”
大漢驚奇了，以大漢的理解，被自己拍了一刀的小孩子，根本無法站起來才對，對方不僅沒有受傷，而且速度極快。
林凡不會什麼招式，只是一味亂衝，大漢自然能讓開，但也覺得林凡不凡。
“都過來，這裡有個活口，疑似跟兇手有關！”，大漢扭頭呼喊自己的同伴。
機會難得，林凡發力狂奔，一頭撞向大漢。
“砰！”
兩人同時飛了出去。
林凡倒地時，卻被兩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這些捕快過得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身上的血氣很重，林凡雖有修煉，但，畢竟修為很淺，又不得章法，如果只面對大漢，時間久一點，林凡有信心幹掉他，但，現在對方人多勢眾，只能束手就擒。
“你他媽的敢撞要子，老子宰了你！”，大漢衝了上來，一腳踢向林凡。
“全鎮的人都死了，獨他一個活著，連老天爺都放了他一馬，你就不要違背天意了”，一個身著黑衣的捕快走了過來，明顯的，這個是捕快頭。
捱了一腳的林凡連忙喊道：“大人，我……”，林凡停止了呼喊，眼前的捕快不可能不互相維護的，自己還是知趣點好。
“你是兇案唯一的人證，你必須跟我們走，懂嗎？如果你繼續鬧下去，吃苦的只有你”，捕快頭說道。
“大人，我想將我的老師入土為安，我不想讓鳥兒吃了它，讓蚊蟲叮咬他”，林凡退而求其次。
捕快頭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你，幫忙挖抗”，捕快頭手指大漢，又道：“其餘的人跟我走！”
大漢臉綠了，只得陪著林凡了，林凡自去找殘肢，挖坑就變成大漢一個人的事了。
其實這些捕快並不是勘察現場，而是去每家每戶去搜尋一些值錢的東西。
大漢很氣惱，瞪著林凡，一個勁的嚷嚷：“小子，你害老子不能發財，老子想辦法也會弄死你！”
這話倒是提醒了林凡，林凡基本整理好範夫子的遺體後，將夫子平時修剪藥材的剪刀，悄悄收進了衣袖。
天氣是冷的，血跡，早已凝固，閃著冰冷的幽光，林凡磕了三個響頭，最後凝視一次範夫子的遺容，開始填土。
下雪了，好似冬天不甘心退場，臨走之前，也要撒個歡。
雪，一片片落在林凡身上，絲絲冷意入心。
“我該去向哪裡？”
回答他的卻是雪落聲，他可以聽得到雪落下的聲音，猶如老師在自己背後的腳步聲，既輕，又慢，他是怕打擾到正在用功的弟子。
“可您知道嗎？我聽得見，我的聽力超好”
林凡流下了眼淚，平靜地與大漢對視。
雪，越下越大，整個世界一片銀白，那些血跡，那些屍體都被覆蓋。
“真乾淨！”
林凡喃喃自語，對於窮人來說，冬天是難熬的，寒冷是可怕的，因為衣不蔽體的他們，往往熬不過冬天。
林凡自然也不喜歡冬天，但，從此之後，他喜歡冬天，喜歡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