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沈向沂，疼……”

沈卿脫口而出：“我弄死他。”

裴選：“……”

得到的回答太殘暴，他一時啞然。

沈卿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裴選這是在陳述自己和沈向沂：“你這麼對他說的？”

“差不多。”

沈卿豎起大拇指：“牛膽子。”

裴選就沉默。

兩人一起沉默了十來分鐘，沈卿才開口：“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裴選看她。

“你站在理智的角度，有沒有想過沈向沂現在還是衝動的年紀。”

“他的身份，不應……”

“只對你。”沈卿說話一針見血，裴選甚至一個詞都沒有說完全。

裴選這次實在的沉默，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沈卿見終於把這人的話憋了回去，才開口：“你年紀比他大，接觸到的公司事務比他早很多。你認識他的時候你是在用理智思考，他看到你的時候不一樣。”

沈卿和裴選同班十來年，玩了二十多年，別人說這玩意是個混子，沈卿不反駁。

可要說裴選真的只會混那也真是侮辱裴家了。

裴選又塞了一片橘子，安靜地聽沈卿說。

“那你說，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沈向沂跟別人在一起了……或者你看到他們牽手、親嘴，或者……”

裴選覺得讓他預設這個挺難的，他想不下去，開口打斷：“我能揍他？”

沈卿把自己說笑了：“我還真好奇你會是什麼反應。”

她剛說完，手機上來了訊息。

沈卿看了兩眼，站起身叮囑：“行你先躺著，我去看看林宏死了沒。”

裴選無語，揮手送沈卿出門，吃完最後一片橘子，後知後覺的酸到眯起了眼，站起身找水喝。

門口屁顛屁顛跑進來一個白團子，站在裴選腿邊晃腦袋。

裴選剛把耶耶抱起來，門口又走進一個人。

他動作驟然放慢。

沈向沂手上提著什麼東西，越過裴選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又看向在裴選身上傻樂的薩摩耶。

裴選單手抱著耶耶，一抬頭就看到沈向沂一句話沒說，轉身準備出門。

他想說話，嗓子像被什麼堵住了。

電光石火間，裴選第一反應是伸手抓住沈向沂的手腕。

沈向沂果然停住動作，偏頭，看裴選的手。

裴選傷的是左手手背，此時抓他手腕也是用的左手。

沈向沂沒再往前一步，站在原地靜靜盯著裴選抓著他的手，視線很沉，不知道含著什麼情緒。

裴選總算發現自己用的力氣過重，疼得手腕子都在顫，頓時放開手。

下一秒，眼前光線一暗，沈向沂淡聲問：“想幹什麼。”

他語氣沒什麼起伏，似乎對這件事情毫不在意。

“……”裴選下意識後仰，一時啞然，到嘴邊的話直接沒說出口。

沈向沂又往前，把他逼得往後退了一步。

“裴選。”他輕輕喊。

聲音依舊平靜，似乎這是刻進他骨子裡的。

裴選聽到他聲音裡不自然的音調連線，抬起眼睛直視他。

沈向沂抬起手，微涼的指尖靠在裴選的脖頸上。

他手指往上滑，最後關節蜷曲，捏了捏裴選的下巴。

“陌生人。我們？”大拇指緩慢的摩挲著往上，最後按在了他眼尾的淚痣上。

裴選想說什麼，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顯得不合時宜。搭在他下巴上的手掌溫熱，懷裡的耶耶正不安分的搗亂。

手指的溫度有些熱，周圍的面板被帶著泛起陣陣熱意，裴選看不到自己臉上的情況，只覺得大概是全紅了。

他看著沈向沂，沒有想反抗的意思。

盯了男人一會兒，他突然問：“好摸麼？”

沈向沂身上的味道裴選完全無法忽視，此時後腰已經抵在病床旁的桌沿，上身微微後仰，拉開兩人距離，抬眼看他。

年輕的Enigma一言不發，專注而認真的看裴選眼尾的那顆淚痣。

“沈向沂……”裴選略微放緩了聲音。

他聲音明顯放低了，顯得有些服軟的意思在裡頭。

沈向沂果然放軟了視線。

裴選這才確認了什麼似的撥出一口氣：“……疼。”

他抬手碰了碰沈向沂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

沈向沂動作一收，準備去喊醫生。

“一號病房病人，有人……那個，需要幫兩位照看一下小狗嗎？”

門框被人敲了敲，護士探頭進來，看到裡面情形的時候話鋒猛然一轉。

裴選眼皮一跳，下意識扶住桌子站直身子，又“嘶”地吸了一口冷氣。

沈向沂動作極快地將裴選攬到自己懷裡，讓裴選靠在他身上，手沒使出一點力氣。

那小護士在旁邊低著頭，一個視線也不敢看裴選和沈向沂，戰戰兢兢的開口：“是這樣的，這床病人剛打過麻藥，需要做一下資訊素安撫專案，請問是Alpha還是……”

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些壞人好事，停下詢問：“需要等兩位處理完私事麼？”

沈向沂的資訊素味道撲面而來，讓裴選感到雲裡霧裡的分不真切，連忙從沈向沂懷裡出來：“沒有私事，走吧。”

“那這位先生跟我走吧，如果兩位是契合度較高的情侶的話，我們建議你用另一位先生的資訊素作為安撫資訊素哦……”感覺到面前這對小情侶分開，小護士才敢抬頭，看清兩人臉之後大吃一驚，“兩位……是Enigma？”

裴選咳了兩聲，將耶耶放到沈向沂手上，跟在護士身後朝外走：“性別掛Alpha吧。用醫院自帶的安撫資訊素。”

小護士不敢和病人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唱反調，餘光偷偷摸摸看了一下沈向沂之後才點頭開口：“那您跟我來。”

裴選點頭，跟著護士往外走，被沈向沂扯住了手腕。

他停住動作，轉頭看到沈向沂的表情時心裡狠狠一跳。

沈向沂就垂眸盯著裴選的眼睛。

裴選有兩秒鐘沒有反應過來沈向沂是什麼意思，卻一時間被他的眼睛晃了一下。

沈向沂那雙眼睛是好看的，也是全身上下最吸引裴選的地方。

很標準的桃花眼，眼尾似有若無的往上翹，但這麼一雙自帶死渣男屬性的眼睛在沈向沂臉上顯得格外冷清。

裴選喜歡這樣的反差，更喜歡沈向沂看他的時候的眼神。

就是現在這種。

溼潤又繾綣，像在看情人，最親的那種。

裴選下意識道：“那你跟我去。”

說出這話，剛閉上嘴裴選就覺得自己是真瘋了。

見色起意的神經病。

果然，那小護士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