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婉被往來的人擠在了樓梯口,身子不知道撞在哪裡,腰上傳來一陣疼痛。

她的意識清醒了一瞬,依稀記得相思說讓她去她屋裡,所以她連忙扶著樓梯往樓上走。

真是造孽,怎麼沒人提前跟她說那酒不能喝?

合歡酒這種東西……

她們還真的有!

心跳逐漸加快,每一下都像要擊穿她的靈魂,炙熱的溫度蔓延至全身,腳下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棉花上,整個人扶著樓梯搖搖欲墜。

突然從前面撞過來一個男人,喝的醉醺醺的直接砸上了她的肩上,隨即便聽到一聲叫罵。

“你瞎了!擋老子路!”

肩上的疼痛擴散開來,她不滿的回頭一望,那人已然東倒西歪的下樓去了。

視線中的人影晃動、重合,她甩了甩頭,卻似乎並沒有用。

她現在只覺得呼吸不暢,意識被一股陌生的空虛感吞噬,抬起腳踩上一個臺階,卻只覺腳下一空,整個人便朝下栽去……

……

堅實的臂膀接住了她的身子,透過層層布料散發著令人愉悅的涼意,瞬間撫平了她心底的燥熱。

稍稍抬眼,入目是那支熟悉的玉笛,她心裡一驚,想推開他,但是身上卻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力氣。

她殘存的一點意識叫囂著快跑,但是身子卻一點都不聽使喚,不僅沒有鬆開他,甚至還不知死活的在他身上蹭了蹭!

“蕭逸然……你想死……”

葉凌霄咬著牙,看著剛接進懷裡的人,把滿頭的汗都蹭在他衣服上,突然很想掐斷他的脖子。

“魏兄,我……”

身上的人緊緊的攥著他的前襟,聲音喃喃仿若囈語。

他這才發覺他的狀態不對,神志不清,四肢無力,隔著衣物也能感覺到滾燙的體溫。

目光觸及他撕扯開的領口,纖細的脖子鍍了一層瑰麗的粉色,幾絲碎髮被汗水浸溼凌亂在那裡,竟平白多了些頹靡。

“吃了什麼東西?”

他沉聲問了一句,但是懷裡的人已然沒辦法獨立思考。

葉凌霄黑了臉,伸手扣住他的腰,想把這個麻煩的小個子扔給司年,但是掌心盈盈一握的腰肢,卻讓他的手凝固在那處。

“別走……”

懷裡的人察覺到他的動作,賴呼呼的吭嘰出聲,緊緊的扒在他身上,死活不肯撒手。

她貪戀他身上的清涼,鼻尖縈繞著的沉香香氣也帶給她一絲慰藉,又在他身上蹭了蹭,小手沿著領口伸進他的衣服……

司年一貫冷硬的表情破裂,看著葉凌霄被一個男人上下其手,實在是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重點是,他家主子還沒推開!

柔軟的腰肢令葉凌霄的思緒停滯了片刻,回過神來卻發現他已經扯開了他的衣裳。

連忙抓住他放肆的小手,聲音帶了惱怒。

“司年!”

把他的手砍了!

“爺!”

“找個池子給他扔下去!”

啊?就這?

司年的神情再度破裂,心想著這也不是他的做事風格,但是他卻不敢質疑半句。

才剛要動手,就聽見一個急切的聲音。

“多謝魏公子出手相助!”

醉相思一路沒停的跑過來,氣都沒喘勻,一把將蕭清婉軟綿綿的身子從男人身上拉過來。

“是蕭公子喝了不乾淨的東西,實在是叨擾了,相思在此給您賠個不是,這樣,今日您在醉夢樓所有消費算我的,還望海涵……”

急匆匆的扔下一句話,扶著她就上了樓。

葉凌霄眉頭緊鎖,看了一眼他們的背影,又低頭看著皺巴巴的領口。

前襟被他蹭了許多汙漬,伸手抹了一點,在指尖碾開……

蠟和灰?

他臉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醉相思半拖半扶的把人弄進屋裡,被驚醒的玉書趕緊跑了過來,看著蕭清婉的樣子,大驚失色。

“這是怎麼了!”

“先別管,趕緊給她洗個冷水澡。”

隔壁的盥洗室,柳媽媽已經吩咐人準備好了冷水,玉書和相思扶著她過去,直接把人扔進洗澡的大木桶裡。

“不會嗆到吧!”

玉書擔心的驚呼一聲,卻被身邊的醉相思拍拍肩膀輕聲安慰。

“她的水性你怕什麼?”

玉書不做聲,雖然話也不錯,但是她現在的狀態真的讓人擔心……

冰涼的水浸透身子,澆滅蕭清婉身上的燥熱,心跳的速度漸漸變得正常,發熱膨脹的腦袋也慢慢冷靜下來。

她浮上來吸了一口氣,然後把整個身子都埋進水裡,冰涼柔軟的清水讓人愉悅,身上沒有一處不感到暢快。

衣衫一件一件浮上水面,她伸手扯開胸前的束縛,一頭鑽出水面,貪戀的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

“小姐!您沒事吧!”

玉書湊上來詢問,一張小臉上滿是擔心。

“怎麼沒事?你再睡一會兒就見不到你家小姐咯。”

蕭清婉故意逗她,在冰涼的水裡舒展開身子,雙手捧了一把涼水拍在臉上……

“都怪我!怎麼就睡著了呢!”

“你平白嚇唬孩子做什麼?”

醉相思剜了她一眼,看著在清水洗滌下逐漸白皙精緻起來的小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你這廝的樣貌,不在醉夢樓掛牌子都可惜了。”

“我這不是,不好意思跟你爭花魁嗎?”

“呸!沒個正行!”

她笑罵了一句,看著水裡樂不可支的丫頭,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陰陽怪氣的開口。

“幸虧我出現及時,不然你都不知道要惹出什麼禍來。”

“惹禍?我嗎?”

蕭清婉一頭霧水,她的記憶只停留在有人在樓梯上撞了她,那狗東西還罵她來著……

“你還說你對人家沒意思,剛剛一個不留神,你都要把人當場扒光了!”

“什麼?扒了誰?”

瞧著她此刻懵懂的眼神,相思嫣然一笑,故意湊到她耳邊,一字一句的說與她聽。

“你,死死的摟著魏墨笙,想要扒人家的衣服,並且成功了一半,厲害得緊。”

“咳……”

猝不及防的嗆了一口水,她仔細想了想,腦子裡卻只有那男人在客棧底下看她的恐怖眼神。

“你說,我剛剛摟的誰?”

“你聽見了的。”

“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