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去,林軒頂著個黑眼圈。

嘴頭鬍鬚都冒出來了,帶著個頭盔,蓬亂的頭髮,看起來十分邋里邋遢。

說是乞丐都有人相信。

如果不細看,根本認不出來。

蘇顏叉著腰。

停下摩托,林軒快步走到蘇顏跟前,喜滋滋地從懷裡掏出一份報告,正要遞過去的時候。

蘇顏砰的一聲,直接將檔案打在地上。

“林軒我不管你幹什麼去了,你現在是一村村長,三天不見人影,怎麼?你想當甩手掌櫃,才誇你幾句,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

“我是去…”

“好了,你別說了,我不想聽,既然做了村長,那就該履行好村長的義務,而不是我一個人在這裡瞎努力,你在拖後腿。”

說完,蘇顏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林軒撿起地上的檔案,他開啟後。

《調研附近五村農家樂報告》

幾個大字落入眼底,他嘆了口氣。

拍了拍上面的灰,他朝家的方向走去。

洗漱完畢,好好的睡了一覺,直接睡到了次日天亮。

還在吃早飯呢,一陣慌忙的腳步聲傳來。

轉頭一看,是王騰。

“怎麼了,騰子,強哥身體不舒服了?”

“哎呀,不是不是,林哥,你快去田裡看看,田裡出事了。”

聞言,林軒放下碗筷,來不及跟林父打招呼,穿上膠鞋,就離開了家。

來到田間,附近圍了不少村民,個個垂頭喪氣。

有的一臉疼惜。

看著乾涸,快開裂的地面,林軒瞬間明白出了什麼事。

“這稻子眼見快發穗了,這一直不下雨,草葉枯黃,快乾死了,這可怎麼辦啊?”

“大家指望著這批稻子賣了之後,過個年呢!”

“完了,這下都完了,天要亡我們。”

“山上的橙子,還有蘋果,也是一樣的,馬上要掛果了,今年如果沒有收成,我們該怎麼過啊?”

今天少說也有40多度。

林軒仔細一算,上河村確實有十來天沒有下過雨了。

如果再不引水灌種,那這批稻子,是註定要乾死了。

“旁邊的梁灘河呢?”

林軒突然問道。

“大傢伙每天擔十幾挑水,灌種稻子,又遠又費勁,還沒什麼用,前天張老頭,擔水不小心摔了,摔斷了腿,現在還打著石膏呢。”王騰回答道。

光靠一桶一桶擔水,肯定是不行的。

這麼多莊稼…

想了想,林軒有了主意。

“這樣,召集村裡強壯的漢子,帶上傢伙拾,跟我出發,我們去挖水渠,從梁灘河挖一條水渠,直通稻田,可以源源不斷地灌澆;

山上的果樹,我們可以搭建竹簍,跟水管的道理一樣,我們村不缺竹子,山上也有很多山泉口,靠竹簍接山泉直通果園,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大家趕緊行動,一家出一個人,天要亡我們,但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等老天爺下雨,我們要靠自己,拼一條活路。”

此話一出,原本慌亂的大家,在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主心骨,立刻開始行動起來。

“林哥,我幫你。”王騰站到林軒身邊。

“好,我們先過去。”

“一會兒十點鐘,大家在梁灘河邊上集合。”

“好。”

還不到十點,上河村260戶,有259戶都各派出了一個年輕強壯的漢子,帶著鋤頭鏟子,到梁灘河邊集合。

林軒和王騰勘測地形,也差不多了。

“從這裡介面,一直往東,直接挖到稻田,在那裡,咱們再挖一個蓄水池。”

“都行動起來吧!”

“好。”

有序動工,第一天便初見成效。

“哥,剛剛我統計了一下,除了李家,其他都到了。”王騰趁著休息的空隙,走了過來。

“李楊?”

見王騰不說話的樣子,林軒什麼都懂了。

正常…

林軒擦了兩把汗,又繼續揮動鏟子。

“林哥,那李楊,你也知道,這些年一直搶資源,劃地己用,咱們村肥壤的土,都在他那,就是個村霸。”

這些年明裡暗裡,大家都受了李楊家不少欺負。

“你說什麼?”

一道驚愕的聲音傳來。

王騰回頭看去。

是蘇顏。

“李楊?他們這麼過分?早就改革開放了,土地根本不存在私有制,他們這麼做,是犯法的!”

蘇顏那叫一個義憤填膺。

她知道李楊不是好東西,沒想到…竟然這麼過分。

“這還不止,蘇姐,你是不知道…”

一說到李楊,王騰正打算滔滔不絕,卻被林軒攔腰斬斷。

“好了,別說了,幹活吧,一會兒我們還要上山,去看看山泉口,搭建竹簍,這裡挖水渠的事,麻煩蘇書記,幫忙看著。”

林軒放下鏟子,一躍出了初具雛形的水溝。

見此,王騰只能乖乖閉嘴,趕緊跟上了林軒。

見二人離去,蘇顏有些不解。

這幹嘛不讓王騰說下去?

看向邊上忙碌的村民,那些村民個個迴避著蘇顏的目光,踏踏實實的幹著手上的活。

看來,問他們也沒用。

“哥,為什麼不把李楊的事兒,告訴蘇姐?”

“李楊在村裡為虎作倀那麼多年,蘇顏並不知道,我怕她去找李楊麻煩,到時候反被李楊傷害,李楊是必須要除掉的,但也必須是連根拔起,現在還不是時候。”

王騰瞬間懂了。

原來林哥,是為了蘇姐考慮。

“怪我怪我,以後我一定把好嘴風。”

“果園佔地20畝,咱們得找一個大點的山泉口。”

“這個我有經驗,我平日上山砍柴,我知道哪裡的泉眼大,林哥跟我來就是。”

“嗯。”

到了天黑,林軒和王騰才下山。

此番上山,也有了收穫,大概確定好了泉眼。

還選了一個備用的。

今日行動倒是十分順利,林軒也不知為什麼,自從回來後,總感覺心神不寧。

好像隱隱,有什麼事要發生。

第二天,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

但一大清早,並不安寧。

“不好了,不好了,隔壁下河村村村長,帶人找上來了,好像是反對我們挖水渠,搶了他們下河道的水資源,水流減緩,他們抗議,讓我們停工,今日一早去挖水渠的村民,都被他們攔在了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