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這時又止住了聲音,他眼眸低垂,靜靜站著沒再說話。

這邊紀竹氣的索性不再搭理林空,然後獨自一人轉身走掉,他不想說,紀竹也不想再問。

她本以為兩人經過幾次的遊戲已經變成了至少可以相互信任的隊友了,但現在來看,林空還是有隱瞞。

正當紀竹獨自走出幾百米開外時,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明顯的腳步聲。

紀竹緩緩回頭,一眼就對上了林空的目光。

紀竹詫異:“你跟著我幹嘛,不是說了分頭行動嗎。”

林空愜意的點了個頭,“知道,但我不放心。”

話落,紀竹突然的氣消失的一乾二淨。

想來,紀竹雖然對林空的身份有惑,但總歸沒有害過自己,甚至每一次的關卡也都多虧了林空才可以化險為夷,往遠處想,林空很厲害,他對這個遊戲的瞭解是要在自己之上,所以,其實不是林空需要她,而是她需要林空。

最後,猶豫半天的紀竹最終假裝若無其事的跟林空並肩走在了一起,而此時不遠處的一棟古香古色的紅色建築裡,開始傳來了陣陣嘈雜的嬉笑聲。

兩人默契的踏上去往那棟建築的走廊,突然頭頂上傳來了一道響聲,像是什麼物體的撞擊聲,只不過這聲音被學生的吵鬧聲所掩蓋,所以聽起來並不明顯,但對於一直處於神經繃緊狀態中的紀竹和林空兩個人來說,這就是線索。

因此,兩人特意腳步放輕的踏上了去往二層的樓梯。

二樓走廊上,空無一人。除了空曠的教室外就是鎖住的空曠教室。

紀竹冷靜的踮起腳尖檢視了一番,輕聲道:“剛剛聽到的聲音明明就是從二樓傳進來的。”她回頭又望向林空,“你剛剛也聽見了吧。”

林空沉默,轉而抬頭看向了天花板。然後他淡聲道:“你覺得呢。”

“覺得什麼?”紀竹摸不著頭腦的看向他,“你是發現了什麼嗎?”說完,也順著他的目光向上看去。

上面什麼都沒有,只有白色沾著灰塵的牆漆。她眼珠直溜溜一轉,細細琢磨著林空的話,然後又輕聲喃喃,“在遊戲裡,所有的怪異都是線索。”

說完,走廊上再次傳來一陣響動,紀竹當即朝那動靜飛奔過去,而面前的景象真可以用一個慘烈來形容。

洗手間裡,五六個男女正橫七八歪的躺在堅硬的地板上,他們的心臟處似乎都被生生挖掉了一塊肉,不僅如此,他們的背部,和麵部還有長長的爪子痕跡,長度約有十五厘米以上。

鮮血鋪滿地板,整個空間都被鮮血裝飾。洗手池的鏡子上還被兇手用鮮血寫了四個大字,“以命抵命。”

這時,林空輕飄飄走來,似乎也被眼前這景象嚇了一跳,他眉頭輕輕蹙起。插著口袋走到了地下的屍體邊,剛給面前的屍體翻了一個身,結果就被屍體背後的東西所吸引,待紀竹看清那東西后,立馬退後一步乾嘔起來。

林空的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然後回頭看向身後的紀竹打趣道:“剛剛看你火急火燎的往這邊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

於是乎,紀竹正欲張嘴反駁,洗手間裡突然又響起一道撞擊聲,兩人面面相覷,然後一同將目光放在了女衛生間的門口。

林空起身,緩緩走到了女衛生間的門口,剛摸上門把,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側頭看向走廊上的紀竹,“你可以嗎?”

紀竹輕輕點了個頭,然後小心翼翼的踏過地板上的屍體,她輕輕將女衛生間的門推開,然後仔細的張望了一番,“可以進來。”

接著,她的視線被一個鎖住的廁所門吸引,這門被人用棍子緊緊抵住了,因此,紀竹迅速明白了剛剛的聲音來源。

她走到門邊,輕輕將棍子拿下,然後緊握在手心做好了防禦姿勢。

隨即,門被她緩緩拉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癱坐在地板上的少女,她渾身溼透,雙手被繩索緊緊綁在身後,雙頰紅腫,嘴唇邊的淤血明顯,看起來似乎是之前經常遭受毆打。

紀竹沒有快速靠近,而是站在門口小聲的詢問了一句,“同學,你……還好嗎?”額,其實她知道這句話問的非常不合時宜,但是她又害怕是什麼陷阱之類的東西,所以只能故作關心的先試探一下。

但沒想,面前已經淋成落湯雞的女生看起來似乎比紀竹還要害怕,她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警惕盯了紀竹一眼,就在紀俯下身給她解開繩索時,她突然吃驚的挪動了一下身體,好像是非常牴觸紀竹觸碰到她。

紀竹瞬間明白過來,這女生應該是以為自己是過來欺負她的,於是她急忙解釋,“我不是來欺負你的,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話落,面前的女生依舊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樣害怕的看著她,似乎完全聽不進去紀竹的話,因此,紀竹又趕緊再解釋了一遍,一遍不夠,紀竹還著急的加上了要為她解開繩索的動作。

這下,面前的女生終於理解,她怔怔點頭示意了下,接著轉過去了一半身子,好讓紀竹更方便的解開繩子。

紀竹也立刻明白女生的意思,於是趕緊將束縛住女生的繩子解開,然後輕輕扶起女生朝外走,一邊走一邊還問,“是誰把你關在裡面的?”

女生臉上又升起一陣恐懼,她搖著頭,然後快速的跑了出去,一瞬間,紀竹眼睜睜的看著女生從林空身邊掠過,等女生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時,她神色悲傷又帶著憤恨的看向了林空,“你為什麼不攔著她?”

林空瞪著眼睛迷茫的看著她,用著非常委屈的語氣,“你沒說啊。”

“……”紀竹閉嘴,立馬轉換成一副嚴肅神色,“剛剛的屍體呢?”

林空:“已經被系統清理乾淨了。”

紀竹:“系統什麼時候變那麼神速了,我們還沒來得及檢視呢。”

林空沉默。

紀竹:“線索跑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林空淡定自若的搖了個頭,“不知道,我們先去吃飯吧。”

“你有錢嗎?”紀竹疑惑,仰著小臉問他。他沒說話,接著緩緩抬起手,紀竹好奇看過去,只見他左手食指和中指的中間正穩穩夾著一張校園卡。

紀竹當即問道:“你偷來的?”林空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後平靜道:“撿的。”

紀竹立馬興奮起來,“走走。”說完,已經拉上了林空徑直向外走去。

半路上,紀竹對這張卡的來源再次表示懷疑,她問,“真的是撿來的嗎?”林空微微一笑,“怎麼,你不信啊?”

紀竹平靜的搖搖頭,笑著回,“沒有,遊戲而已,就算你是搶來的或偷來的,又沒什麼關係。”

只不過我想的是,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呢,當然,這句紀竹可沒有直接莽撞的問出來。

但林空也察覺到了紀竹表情的微妙變化,他很快的斂回了目光不再說話,氣氛開始迴歸沉寂。

這時,紀竹又突然找起了話題,“剛剛在洗手間裡那些屍體,你有什麼想法嗎?”

林空應了一聲嗯,然後溫聲道:“暫時還沒有頭緒,不過可以肯定,傷害他們的應該不是人。”

紀竹慢慢抽搐著嘴角,心嘆,“林空說話還真是令人驚心動魄。”她望著林空苦澀一笑,“不會又是和鬼臉一樣的東西吧。”

林空嘴角勾起嗎,面帶微笑答,“應該差不多吧,但可能沒有鬼臉可愛。“這番話惹得另一邊的紀竹猛然抬頭,面露憂愁,“能猜到不是人,但沒猜到是和鬼臉一樣,我以為是什麼野獸。

“那野獸可真是巧了。”

“什麼意思?”紀竹抬頭問她,:“你能不能把話說的通俗易懂點。”

林空又淡淡一笑,“我說這野獸和她們可真有緣分,剛好把外面欺凌女孩的那些人全部殺死了,又很巧的專門只殺了他們,只跟他們過不去。”

話音落下,紀竹驚恐的一拍雙手,低吼道:“我明白了,你說會不會是那個女孩乾的,她殺了欺負她的那些人之後,到衛生間裡偽裝起來欺騙我們,佯裝成她也只是受害人之一。”

紀竹嘴裡嘀咕,“但也不太像啊,她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看起來的確很害怕,感覺不太像是裝的。”

於是,在最後的幾分鐘裡,紀竹一直垂眸思考,已經慢慢忘卻了自己要去往何處,還是身後的林空瞅準了機會一拉,才將她從另一條的路口處準時拉了回來。

反應過來的紀竹呆呆的跟林空道了謝,林空平靜的點了個頭,然後又大步流星的朝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