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的時候，歐陽暖感覺學校都陌生了一點，明明就一天沒來。
歐陽暖開啟手機，本來是要找姜未然的訊息的，但是划著划著看到了姜小茶的頭像。心裡又忍不住湧起一陣難過。
她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她的心情，她昨天仔仔細細地思想了一下她對姜小茶的感受。
她反而不是恨也不是討厭姜小茶，而是難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們兩個出現了這麼大的問題。
難過最好的朋友惡語相向，她承認她那天夜裡也是帶著情緒去質問她的，要是她也再和善一點，也許這場爭吵就不會發生。
正好也趁這個時候讓她們兩個都冷靜一下。
與其難過，還不如思考一下這段關係。
但是歐陽暖是彆扭的，無論怎麼樣，她都不肯低下頭去做第一個道歉的人。
所以現在這段友誼最好的解法是順其自然。
等一個時機，讓歐陽暖能心甘情願原諒她，也能讓姜小茶原諒作為朋友歐陽暖好像有些出格的勸告。
這樣思考著，姜未然的訊息發了過來。
【我馬上來找你。你在哪？】
【你真來啊？】歐陽暖覺得有點好笑，第一次見真的為了一句道歉要見個面。
【我在學校操場，你之前看書的那個地方。】打下這句話，歐陽暖不自覺想起那天不小心撲在他身上的事。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他們有真正意義上的交流。
歐陽暖在那個小山坡上坐了一會，操場上的人還是很多，現在大部分已經變成了跑校園跑。圍著跑道痛苦地跑圈圈。
姜未然來的時候，歐陽暖正看著跑道上的人出神。
歐陽暖一轉頭看見他朝他笑了笑。手指往地上指了指。
“要不要坐下？”
姜未然點了點頭，坐下的動作有些吃力，儘管他面上很平靜。
他的腿傷好像加重了，他坐下的時候好像還因為疼痛表情扭曲了一下。
但是一會他的表情又和平常一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都懷疑你藉著給我道歉的名頭，其實是想和我見面了。”歐陽暖開玩笑道，嘗試這樣活躍一下氣氛。
姜未然沒有說話，他的眼神從過來就沒放到過歐陽暖身上。良久，像是鼻音，他嗯了一聲。
“對不起，那天·····下午回家了。”姜未然低下頭，手指捏住了一旁的小草。
歐陽暖看著他，一股無法言說的心情衝破理智的桎梏，雖然已經和歐陽竹說了，但是······她更想姜未然親口告訴她。
所以這樣想她就這樣說了。
“······你有興趣和我講講你家嗎？”說完她又補上一句：“作為朋友，理應更瞭解你一點。”
他有些淡淡地笑了笑，“你不會感興趣的，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那種誰也提不起興趣的故事。”
好奇怪的語氣，好奇怪的話。
“······這不是故事。”
“但從人嘴裡講出來就是故事了。”他說的很輕鬆，甚至語氣帶著釋然。
姜未然第一次那麼認真地看著歐陽暖，好像在和她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誰也不會喜歡帶著苦難的故事，而我也不想把我的苦難帶給你。”
“苦難的故事帶來的虛假的同情，廉價且快速，我不想用我的故事引起你的同情，也不想你以後看我的眼光裡有·····和他們一樣的東西。”
操場上很熱鬧，熱鬧到聽著姜未然的平淡的話覺得好像不在一個時空。
“·······”歐陽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心裡脹脹的，她想說些什麼安慰一下或者是反駁一下這句話，他完全沒必要活的這麼累。
“對不起。”她只能憋出這句話。
“為什麼說對不起？你從沒有什麼時候對不起我過。”他的臉上掛著很明媚的笑。
“如果有一天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你可以一直認為是我的原因，也只能是我的原因。”姜未然沒頭沒尾地說。
“啊？”歐陽暖被他的笑容晃了神，第一次見到笑得這麼真切的他，讓歐陽暖覺得有點·····不同尋常。
“麻煩你今天抽時間來聽我道歉，諾，送你的。”他的右手裡握著一小束藍色的風鈴花。
“······誒？我怎麼之前沒看見。”
“因為你的目光從我過來就一直落在我的腿上。”姜未然把風鈴花遞過來。
“這不便宜吧······”歐陽暖沒買過花，但是看到這麼精緻的包裝，歐陽暖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姜未然搖了搖頭，“接受禮物的時候不要問價格，也不要拒絕。”
歐陽暖收下花，心裡已經在想怎麼回禮的事了。
見著姜未然已經站起來了，歐陽暖趕緊說：“要不要再去看一下你的腿，我感覺·····不太好。”
“不是大問題·····”
他剛說完，歐陽暖戳了一下他的傷腿。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很明顯的吸氣聲，讓歐陽暖的心瞬間提起來。
回了一趟家，腳傷就已經這麼嚴重了？
“這還沒問題？”歐陽暖反問道。
於是她趕緊站了起來，拉著姜未然的手腕說：“去醫院檢查一下。”
姜未然倒是很聽話，歐陽暖打了車，他們就又到了醫院。
一星期去了兩次醫院，他這個受傷頻率真是要命。
醫生還是上次那個，這次給他檢查的時候，表情很明顯嚴肅了很多。
“怎麼比上次還嚴重了，你是不是沒有換藥，或者亂上藥？”
“······那幾天忘記了。”
聽著歐陽暖都皺起了眉。
醫生嘆了口氣，面向了歐陽暖，“我不是提醒家屬多監督一下嗎？”
家屬？？
歐陽暖張了張嘴，怎麼又是這個詞。敢情醫生沒聽進去她的說辭·····
“和她沒關係，是我沒注意，我以為它自已能好。”姜未然插嘴道。
醫生收回了看向歐陽暖的目光，邊給他清理傷口邊嚴肅地說：“你這可不是小事，要是再嚴重點就要住院了，感染很嚴重。”
姜未然低著頭不出聲，就好像真的知道錯了一樣。
歐陽暖看他地樣子，莫名其妙彎了一下唇。他被訓的樣子好好笑······
“還有，你也要多關心一下他·······要是他不肯上藥你可以直接給他上。”醫生在面前的本子上塗塗寫寫。
“額·····我們不住一起。”他在男宿舍歐陽暖在自已家，她怎麼幫他上藥。
“嗯？你不是他的家屬嗎？不住一起？”
“是朋友·····”到底是什麼讓他堅持的認為他們是夫妻·····
“這個小男生上次說你是他妹妹，原來不是啊？”醫生有些驚訝看向姜未然。
啊？妹妹？
歐陽暖的臉立刻開始發燙，完了，自已的腦子在想什麼······家屬又不只限於夫妻······
姜未然咳了兩聲，側過頭打量歐陽暖的臉色。
看著醫生疑惑的眼神，歐陽暖乾脆也就承認了。
“對，我是他妹妹。”
“不是，我開玩笑的，她是我的朋友。”
歐陽暖和姜未然同時出聲，然後尷尬地互相對望。
醫生好像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笑了笑，揮了揮手直接讓他們再去拿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