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二郎走遠了,青奴直接忍不住低罵出聲:“什麼玩意,風那麼大還搖扇,怎麼就不熱死他呢。”

半月深以為然的點頭,打心裡覺得青奴罵得不錯,雖然這還沒入冬,可天氣絕對沒熱到能搖摺扇的地步。

這李二郎果然會裝模作樣。

嗯,比她還會裝!

那頭的李二郎也有些鬱悶,他確實不懷好意,可那主僕二人對他的態度也真是太差了些,剛才短短一段路,主僕二人都不知道當著他的面翻了幾個大白眼了。

罷了罷了,今日就先歇歇,明日再去討人嫌吧。

緩緩踱步走回屋裡,李二郎才發現慧遠根本就沒有在講經,而是與他兄長對坐著下棋,明覺與明釋師兄弟則恭恭敬敬的跪坐在慧遠身後。

低頭瞥了一眼棋盤,白子潰不成軍,黑子長驅直入,再走幾步,白子便要輸了。

李二郎靜下心來,直等他阿兄輸了之後這才上前恭敬的行禮。

“信之見過慧遠大師,見過明覺師兄,見過明釋師兄。”

明覺與明釋並未起身,只是雙手合十,對著李二郎行了個佛禮。

慧遠則笑眯眯的看著李二郎,不對,是李信之,嘴裡說道。

“幾日不見,九王爺越發精神了。”

“阿兄身子日益康健,小王自然跟著神清氣爽。”

“善哉,梁王殿下憐愛天下百姓,自有佛祖保佑,九王爺大可放心。”

李信之微微一笑:“那就多謝大師吉言了。”

李景晟放下茶杯,有些無奈的抬頭道:“你不好好待在屋裡讀書,跑過來做什麼?”

“自然是有事找阿兄嘍,”李信之對著李景晟微微一笑,隨後轉頭看向一直沉默的明釋,“對了明釋師兄,剛才我是與李家小姐一道過來的。”

明釋一愣,隨後對著李信之點點頭,轉頭看向慧遠。

慧遠點頭:“確實是到時辰替李家小姐把脈了,明覺你也去收拾收拾,好替梁王殿下拔毒,老衲,也該去給佛祖唸經了。”

明覺頷首:“是!”

明釋修的閉口禪,聞言只對李景晟兄弟點點頭,和明覺一道把慧遠扶了起來。

慧遠起身,李景晟自然不能繼續坐著,也跟著一道站了起來。

慧遠年輕時腰間受過重傷,如今年歲大了那腰便直不起來了,站起身來還不到自己兩個徒弟的胸口。

站著緩了緩腰痛,慧遠才慢慢吞吞的朝外走去。

瞧著慧遠那慢慢悠悠顫顫巍巍的步伐,李景晟一踢李信之的屁股,示意李信之上前送慧遠離開。

李信之立馬反應過來,剛想上前,誰知那慧遠就像身後長了眼睛一般,頭也不回的伸出手衝著兄弟二人擺了擺。

“九王爺止步,老衲徒兒自會照顧好老衲,你們兄弟二人只管自個說話就是。”

既如此……

“那大師慢走。”

等師徒三人一離開,李信之嘴角掛著的笑容就往下一落。

李景晟收回目光,轉頭:“瞧著阿弟這模樣,今日是不想再去那小女子身邊了?”

李信之嘆了口氣:“明覺師父不是說那女子是他們小師侄的故人麼,這麼多天她一直老老實實的,沒有半點奇怪之處,許就是我們多想了呢。”

李景晟聞言一挑眉:“你當真是那麼想的?”

李信之方才被半月主僕的白眼斜的渾身不舒服,現下十分不想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冷屁股,於是昧著良心點頭:“那是自然。”

李景晟忍不住嗤笑一聲,隨後看著李信之直搖頭:“想我阿孃天生一副七竅玲瓏心腸,這是何等的聰慧,怎麼就給我生出了一個如此蠢笨的弟弟來呢。”

“說話就說話,好端端的罵人做什麼,”李信之不樂意了,“真真是的,你我兄弟是一個肚皮裡面滾出來的,我這做弟弟的蠢笨,那你這做哥哥的又能聰明到哪裡呢。”

“……”

李信之粗聲粗氣的道:“反正今日我是不想再見到姓李的那女子了,阿兄若是不放心,那就自個去盯著吧,也好叫你嚐嚐那主僕二人的眼刀子割在你身上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