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啞巴禿驢倒是心善,離開時還讓我不必憂心,說明日一大早會再過來給我好好把把脈呢。”

青奴馬上道:“這哪成呢,咱們好不容易混進慈恩寺內寺,可不能整日和那些禿驢混在一起。”

半月一笑:“放心,我給回了,讓他晚些時候再過來,明日我還指望那隻臭蟲子折騰過後再好好睡個回籠覺呢,可不想一大早就費腦筋忽悠人。”

說話間,半月隨著青奴走到屏風後,看到了冒著熱氣的浴桶。

半月立馬就感動了。

“青奴,還是你疼我,知道我吹了冷風,還特地給我燒了熱水。”

“也不是我特意燒的,是剛才撒藥粉的和尚送來的,”青奴嘆了一口氣,抬手伺候半月脫衣沐浴,“今日流民那處熱水是不斷的。”

“那太好了,以後就有現成的熱水了,不用你自己去燒了。”

沐浴後,坐在燒的熱烘烘的炕床上,本該倒下就睡的半月卻突然坐在床上失眠了。

青奴爬上床跪坐在半月身後,伸出雙手搭在半月纖瘦的肩頭,一下一下的替半月按摩著。

半月身子往後一倒,舒舒服服的靠在青奴柔軟的胸口。

“別按肩膀了,替我按按腦袋吧,再過兩個時辰那隻破蟲子又要開始折磨我了。”

青奴聞言聽話的把手搭在半月太陽穴,嘴裡有些擔憂的道:“月主你可發現,近些日子你體內那隻蠱蟲比以往發作的更厲害了。”

半月閉著眼睛嗤笑一聲:“老妖怪擔心我不聽話壞他好事,這是在警告我呢。”

青奴立馬低罵了一聲,手下按得越發輕柔。

半月頓時舒坦的輕哼了一聲。

“不過幸運的是,近些日子都要待在慈恩寺,此處雖是沒有大魚大肉,沒有鮑魚龍蝦,可至少清淨,我也能少受點罪。”

青奴撇嘴:“哪裡清淨了,月主可是忘了,這和尚廟每日天不亮就要開始撞鐘,那些和尚整日都要坐著唸經,日後且有得月主你受呢。”

“……”

如此痛苦,老天怎麼不乾脆降道雷劈死她算了,省得她日日被那隻臭蟲子欺負。

“是青奴無用,青奴武力低微,幫不了月主。”青奴語氣低沉,滿滿的都是自責。

“你無需這般妄自菲薄,要知道你的易容術要說是天下第二,便沒人敢稱第一的,你替我熬製的人皮面具,可是連慈恩寺的這群禿驢都騙過了呢,再說這次要不是你與彩雲尋到李碧柔,我還不知道要怎麼混入這和尚廟呢。”

慈恩寺什麼人都能進,可這內寺卻不好入,更別提傳說中藏著佛寶的禁地了。

青奴微微一笑,不再多言什麼,畢竟自己幾斤幾兩,能幫自己主子幾分,她心中還是有數的。

“對了,”半月坐直身子,“我方才出去了那麼久,老妖婆就沒過來問上一問嗎?”

青奴笑眯眯的看著:“怎可能沒來問,我們一出門了,我自個回來到方才,前前後後來過三次了。”

半月問道:“那你是如何打發她走的。”

青奴聞言臉上笑意更濃:“我同她說月主你灌了冷風肚子不舒服,正蹲在茅房出恭呢,她如若要見你便自去茅房尋去。”

半月一挑眉:“她可是大長老,你就不怕她真去茅房尋我,到時再按教規治你個大不敬麼?”

“月主你不知道,那老妖婆一身的胰子味,也不知道上哪洗過澡,再加上今日她這般招惹你,她哪裡會去茅房見你。”

半月頓時樂了:“你說的不錯,要我真蹲在茅房裡,只要是她膽敢前來尋我,我定會好好送她一份大禮,哈哈哈哈,旁的不說,某些方面這老妖婆還真是天底下最瞭解我的人啊。”

青奴也覺得好笑,只是她性子安靜,做不出像半月這樣毫無形象的在床上邊笑邊打滾。

抬手按住滿床亂滾的半月,青奴強制性的替半月蓋上被子,抬手揮滅油燈。

“快些睡吧,再不睡那蠱蟲又要鬧騰月主你了。”

半月笑聲一頓,半響後默默把伸出被窩的腳縮回來,嘴裡嘆了一口氣:“你說這蠱蟲怎麼就不能放過我呢,哪怕只一日,讓我睡個好覺也好呀。”

青奴不言,她們體內也有蠱蟲,只是半月心疼她們,從不讓她們受那個罪。

轉過身把自己縮排青奴懷裡,半月一邊醞釀睡意,一邊低聲嘟囔:“不過今夜還真是有些奇怪,青奴你說這慈恩寺裡怎麼會來死士呢,莫非也是衝佛寶來的?”

“這一向都是月主你想的事情,奴婢哪裡知道,”青奴抬手在半月後背處輕輕拍著,就像哄小兒入睡那般,“莫想那些了,快些睡吧,再不睡就連兩個時辰的好覺都沒有了。”

半月舒服的胡亂哼哼幾下,閉上眼睛再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