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五男五女,只是他們的服裝看上去應經有幾十年的歷史。

這是一張舊照片。

夏星兒看看周健,又看看陳俊,最後將目光集中在李文彬身上。

“這照片你見過嗎?”夏星兒問。

李文彬皺著眉搖了搖頭,道:“我在這裡待了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這張照片。”

“那這張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夏星兒想不通

“著或也是我媽的同班同學一起找的紀念照。”陳俊拿過照片說道。

“剛好是五男五女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周健突然問道。

陳俊愣住,所有人都愣住。

突然,一陣悠揚的音樂聲傳了過來。

夏星兒、周健、陳俊、李文彬、張巧巧、李詩曼同時望向了那個地方。

眾人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向前走著,經過了一條又一條走廊,最後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那是一條牆皮都快掉光的走廊,昏亮的燈光忽亮忽滅,兩側沒有教室,只有走廊地盡頭有一扇綠色的大門,大門上的漆已經有些掉損。

“這裡……”沒錯,就是這裡,夏星兒記得自己去過的那個秘密地方就是這裡,她驚喜地看向周健和陳俊:“就是這裡,這把鑰匙可以開啟那扇門。”夏星兒邊說邊舉起了手中的鑰匙。

“你確定是這裡嗎?”陳俊趕緊問道。

“確定,就是這裡。”夏星兒興奮地奔到那扇綠門前,將鑰匙插進了鎖裡,就在這以瞬間她的身子卻僵住了。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開啟綠門後的遭遇。

那門後會有什麼呢?夏星兒突然有種奇怪的預感,那扇門後面或許……就是真相,又或者是……

周健突然握住了夏星兒手中的鑰匙:“讓我來吧。”

夏星兒看著周健什麼話也沒說,慢慢地鬆開手,退到了周健的身後。

周健輕輕地擰動了鑰匙。

陳俊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嚴肅,他死死地盯著那扇門。

張巧巧屏住呼吸和李詩曼偎在了一起。

李文彬的雙手握成了拳頭。

“啪——”門被周健很輕易地推開了。

房間裡垂著一盞燈,燈光顯得很有些昏黃。

這是一間普通的教室,桌椅擺放得非常整齊,地面打掃得非常非常乾淨,就連黑板也是一塵不染,牆壁被粉刷一新,但顯然還保持了幾十前的面貌。

“這裡還真是挺奇怪的,明明是舊校舍卻還這麼幹淨,好像有人刻意打掃的。”張巧巧打量眼前的一切。

“為什麼就打掃這一間呢?”李詩曼提出了疑問,“難道這間教室很重要嗎?”

“這個應該就是陳校長的班級,不過卻沒有班級牌子。”夏星兒邊說邊走到其中一個客桌前坐下,手隨意地摸向課桌內,卻發現自己竟然真的摸到到了東西。她身子僵住,然後慢慢地自課桌下面取出了那樣東西。

一張黑色的卡片,通體全黑,只是卡片的正面又三個金字:邀請函。

夏星兒慢慢地開啟了那張卡片,目光停在卡片的內容上,她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

周健注意到夏星兒的神情有些奇怪,於是走過去看那張卡片,但臉上的表情在瞬間凝結,她立刻搶過了那張卡片。卡片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寫了一句話:10月20日晚八請準時參加高以藝體班聚會。

卡片沒有署名,但卡片上卻寫了被邀請人的名字——週一鳴。

“這是怎麼回事?”陳俊走到周健身旁看著卡片的內容問道,周健卻什麼話也沒說,看著卡片似乎思索著什麼。

“這裡也有一張卡片。”李詩曼從另外一個課桌底下取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開啟:“這個是給靖宇的,而且這個日期不正是一年前咱們彩排出事的那天晚上嗎?”

陳俊立刻跑過去將卡片搶過來,卻發現卡片上果然寫著自己的名字。他立刻對同學們說道:“大家看看還有沒有卡片。”陳俊語音剛落,所有的人都開始搜查那些課桌。

一共六張黑色的卡片,上面的名字分別是:週一鳴。吳靖宇。李文彬,張巧巧。李詩曼,還有……夏星兒。

張巧巧看著夏星兒:“怎麼會有你?你又不是我們藝體班的學生。”

“是啊,你……怎麼會扯進來呢?”李詩曼想不通。

“星兒,這事本來跟你沒關,所以這張卡片一定弄錯……”陳俊拿起寫有夏星兒的黑色卡片想撕掉,卻被夏星兒制止。

“不要!”夏星兒將卡片搶回來,“有我名字就一定有原因,況且我……我也想知道答案。”

周健看著夏星兒,他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惶恐不安,可是他什麼也沒說。

就在這個時候,張巧巧卻慢慢地低下頭,然後蹲在了講桌後面:“這個是什麼?”張巧巧用手將上面的塵土拂去。

六個人同時叫了出來:“藝體班!”

雨又開始下了,在這夜深人靜的晚上,就像某個少女的眼淚一樣,總是夾雜著某種令人說不出來的傷感。夏星兒開啟了陳俊家的房門,仰望著外面的雨珠,就那麼呆呆地望著,像個雕塑似的一動也不動。

為什麼會有我的名字?為什麼那麼巧她也是孤兒?為什麼從一開始她就跟藝體班又扯不斷的關係?這些“為什麼”或許就在三天後就有答案了。

夏星兒慢慢地蹲在了地上,抱著雙膝出神地看著掉在地上的雨珠。

“你很喜歡下雨,對嗎?”

夏星兒猛地轉過頭看向身後。

周健注視著她。

夏星兒“蒽”了一聲,給周健一個淡淡的微笑,又重新將頭轉回去。

周健坐在夏星兒身旁的地上,隨意地盤起腿,仰面看著夜空。

“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也喜歡下雨。”周健的臉上露出懷念的神情。

夏星兒看著周健,好奇地問道:“那個人是誰?”

周健沒有回答,只是笑笑。

夏星兒沒有再問下去,繼續看著地面上的雨珠:“我沒想到 那間舊教室竟然也是藝體班,但更沒想到的是幾十年前竟然也有個藝體班。”

“世上上有很多都是我們想不到的。”周健淡淡地說道。

“藝體班,再過幾天我們就會有答案了……”夏星兒的聲音變得很低,低得毫無力氣。

“ 你怕嗎?”周健說出了心中的擔心。

“夏星兒沒有正面回答:“我喜歡水,水能洗淨人的心靈,如果我還有機會活著,我第一個想去的地方就是海邊。卻一直沒有機會”

周健看著夏星兒一言不發。

“如果……”夏星兒臉上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是說如果,如果我還有機會活著,我第一個願望想去的地方就是海邊。”

周健突然一把拉住了夏星兒的手:“我們現在就去!”

“嗯?”

不等夏星兒反應,周健已經拉著夏星兒衝到雨中,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遠處。

陳俊木然地站在門口,輕輕地嘆口氣:“為什麼你總是比我早一步?我們兩個還真是冤家。”

“啊——”突然,二樓傳來一聲慘叫。

陳俊顧不上離去的周健和夏星兒,快速衝向二樓。

李文彬和李詩曼正面露驚訝之色,站在張巧巧睡覺那間房門前。陳俊也來不及問什麼,立刻衝進去。卻發現臥室空無一人。

張巧巧不見了。

天堂距離我們有多遠呢?

這幾天是快樂的,是生命中最幸福時刻。

海是藍色,憂鬱的色彩總是讓人容易傷感,讓人只想在第一時間浮在裡面。向上,向左。向右,就像漂亮的珊瑚一樣,在海水中飄蕩。

周健是灰色的,灰得讓人看不清他的心,不過現在夏星兒卻在他;臉上看到彩虹,是雨後的彩虹,雖然短暫卻非常美麗。

他笑著,用心笑著,對她笑著。

真的很開心,彷彿在做夢。

夏星兒躺在了鬆軟的沙子上,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她的心是那麼的平靜。海風輕輕拂過,海水的味道瀰漫散在她的身旁,她感覺一隻手正在輕撫著她的臉頰,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周健正看著她,用一種溫柔的目光看著她。

“睡吧,如果累就好好睡一覺吧。”

夏星兒聽話的閉上眼睛,她真的好累,真的好累……

周健一直坐在夏星兒的身旁,一直看著她,他的眼中飽含著淚水,他輕撫著夏星兒的面頰,揉聲說道:“你真的……很像思雨……對不起。”

周健站起身,最後看一眼夏星兒:“再見,或許我們再也見不了面了。”周健朝著遠方走去。

夏星兒靜靜地睡在沙子上,沙子真的很溫暖。

綠色的大門上面罩滿灰塵,左上角掛著一些蜘蛛網,大門的扶手已經變成鐵黑色,讓人有種不安的感覺。

陳俊看向周健:“她安全嗎?”

周健的臉上冷得沒有一絲表情:“只要有我們就夠了,她不屬於這裡。”

陳俊沒有再說什麼,他回頭看向身後的李文彬,李詩曼。他們兩個人同時衝他點點頭,他們已經做好準備,不管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他們都會面對。因為他們已經等了太久,找尋得太久,他們都累了。

周健的手慢慢地抬起握住了門把手。

門被推開了。

音樂聲聽起來是那麼的悠揚,就像一個美麗的女子在翩翩起舞。

但是李文彬的表情卻是驚愕的,他的驚愕就來自於眼前的情景。

黑板上用紅、黃、藍三種顏色寫著幾個漂亮的大字:藝體班聚會。

桌椅以教室的中心為圓點擺成一個圓圈。桌子上放著瓜子,花生。水果之類的東西,還有一些十幾年前的啤酒瓶。陳校長坐在桌子的一側,眼睛驚恐地瞪著,額頭滲著冷汗,雙手背在椅背後,被一根麻繩緊緊的困著住,嘴巴張開,口中叼著手雷,手雷上栓著一根西線,西線繃得很緊,線的另一端正好梆在坐在陳校長對面的張巧巧的雙手上。張巧巧的雙手舉在半空,身子前傾,表情僵硬,綁著西線的雙手微微發抖,身子同樣被麻繩緊緊地綁在椅子上,頭微微地側向李文彬的方向,害怕地說道:“快……快幫幫我……”

“媽——”陳俊一驚。

李文彬正準備衝上去的時候,音樂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陰沉而蒼老的聲音,而且那聲音聽不出男女。看來是用變聲器。

“誰也不許動!否則,所有人都得死!”

李文彬一愣,邁出的腳步立刻收了回來。

“你是誰?”周健環視了一週教室“我是誰你們馬上就會知道,不過我們先要舉行聚會。”

“聚會?”李詩曼失聲叫了出來“可惜我們還缺了一個人”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周健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冷著臉說道:“不管你是誰,這都是藝體班的聚會,跟她沒關係。”

那個聲音突然狂笑起來,而且越笑越大,就在這個時候,教室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夏星兒靜靜地站的門口。

周健一驚:“星兒,你……”

不等周健問話,夏星兒已經舉起了手中的黑色卡片,輕輕的說道:“我說過我想知道答案,我現在 就是來尋找答案的。”

周健看著星兒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既然來了我們就一起努力吧。”陳俊給了夏星兒一個微笑。

夏星兒;臉上卻笑不出來。因為她看到了陳校長和張巧巧。

“現在,就讓我們來舉行藝體班的聚會吧!”又是哪個聲音,在場所有的人都知道真正的兇手馬上就要出現了。

聚會。

夏星兒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聚會,她只知道如果張巧巧的手稍一放下,這裡的所有的人還是會死。

“你們都坐下”那個聲音又下命令了。

夏星兒看看周健,又看看陳俊,最後把目光落李文彬身上李文彬的身子在發抖,腳在緩緩後撤。

夏星兒看出來李文彬想跑。可是他不能讓他跑,如果他跑了,這裡話著的人隨時會死去。而李文彬也根本逃不了。想到此,夏星兒一把揪住了李文彬的胳膊李文彬嚇了一跳,猛地轉過頭看向夏星兒。

夏星兒堅定的搖了搖頭。

“你放了我媽,要抓就抓我!”這個時候陳俊仰著頭衝著教室內大聲吼道。

“你們想知道真相嗎?”哪個聲音淡淡地問道。

“我們來就是為了找出真相。”周健回答道。

“你是藝體班的人嗎?”李詩曼害怕地問道。

“那你們就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我會給你們一個真相”那個聲音繼續說道周健和陳俊互相看了一眼,二人雖然什麼也沒說,但似乎在心裡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在找座位的時候,陳俊貼著陳校長坐下,周健則貼著張巧巧坐下。看到這種情景,李文彬甩開夏星兒的手,二話不說坐在了陳校長的另一側,夏星兒遲疑了一下,但立刻反應過來,跑到張巧巧的另一側坐了下來,李詩曼則緊張 地坐在了自己身旁的座位上,當幾個人都就座後,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很好,你們都很聰明,反應也很快。但是你們要記住誰要是滑頭,我這裡還有一包炸藥,足可以炸平整座學校,所以你們最好識趣一點。“

“廢話少說點吧,我們的時間很寶貴,你想幹什麼就最好直說!”陳俊的心早就懸在了嗓子眼兒,他看向身旁的陳校長,心中不禁捏了一把冷汗陳校長眉頭緊縮,頭僵在那裡,眼珠斜向陳俊,似乎很擔心陳俊的安危。

陳俊看出母親的擔心,湊近並壓低聲音說:“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陳校長似乎有些激動,想要說什麼但口中剛發出幾個唔唔的聲音後,就被張巧巧上午尖叫聲制止。

“啊——不要動!”張巧巧的身子拼命地前傾:“你想害死我們嗎?”

陳校長一驚,趕緊端正姿勢,一動也不敢動。

張巧巧臉上流出大量汗液。

雙手更加不敢動。

夏星兒伸手想要托住張巧巧的手,卻被那個聲音制止:“誰也不許碰她,如果誰碰她,我就引爆炸彈!”

夏星兒嚇了一跳,剛剛胎氣的手在聽到這句話後立刻縮了回來。

張巧巧痛苦地看向夏星兒:“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你們要想想辦法。

“我……”夏星兒無助地望著周健。

“你到底想做什麼請直說,不要浪費時間!我們還不想在沒有搞清楚真相前就死了。”李詩曼尖叫道。

“哈哈——哈哈——”一陣恐懼的笑聲突然爆 發出來,彷彿要在剎那間穿透人的耳膜。

“遊戲開始,就不要浪費時間!”陳俊冷冷第冒出一句。

“好,既然你提到遊戲,那麼我們就玩個遊戲。”那聲音開心地叫道。

“你想怎麼樣?”李文彬時刻看著陳校長口中的手雷,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掉出來。

“我們來個測謊遊戲。”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怎麼測謊?”夏星兒緊張地問道。

“我要問問題,你們來回答,如果說的是假話,你們所有人都要死。”

“你問我們,似乎對我們不公平。”周健邊說邊找尋聲音的出處。

“我也覺得不公平!”陳俊看向周健,他已經明白周健的意思。

“當然,問完你們 後,你們也可以問我問題,每次只能問一個,但答案一定要真實!”

“誰又能知道答案是不是真實!”李文彬繼續盯著陳校長口中的手雷。

“我知道”那個聲音自信地回答道。

“什麼話都是你說的,我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李詩曼很不情願地說道。

教室突然冷靜了下來,幾個人彼此看了一眼後,大家再也沒說話。

遊戲現在開始!“命令來自於那個聲音:”第一個問題由李文彬回答“

“為什麼是我?”李文彬不滿的叫道。

“蘇思雨是怎麼死的?”那個聲音不給李文彬任何反駁的機會。

“我……我為什麼要說……我……我怎麼知道……”李文彬漲紅了臉叫道。

周健皺起了眉頭,雙眼緊緊地盯著李文彬,他總感覺李文彬的反應過於激動,似乎不太正常。

“你不知道嗎?”哪個聲音突然發出一聲譏笑。

“我……”

不等李文彬說話,哪個聲音又繼續說道:“記住,如果說謊,你馬上就會死,我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你,只要你的話一出口,我就可以決定是否殺死你!”

李文彬張了張嘴,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無力地低下頭,用極小的聲音說道:“是我……是我殺死了她……”

周健的眼睛突然瞪大。

陳俊驚愕地看著李文彬,就連夏星兒也矢聲尖叫了出來。李詩曼甚至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

“是我……沒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