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坐在奶奶的房間,奶奶已經不認得他了,就算偶爾認出,說的話也是沒有時間線的混亂的片段。

容晏看著睡著的奶奶,沒有很快離開。此時此刻,他也只能躲在這裡了。

寧家是什麼人,看見容晏的反應,心裡也都明白了他的態度。面上都打著哈哈,順便關心一下容晏奶奶的身體,便將這事翻過去了。畢竟,容家和寧家不能翻臉,誰也不能和錢過不去。兒女婚事,從長計議,這時讓小輩自己點頭,是為了面子上好看。營造一種兩情相悅的假象,輿論也好聽。

只要兩人沒有和別人相好的心思,想多玩幾年,他們不會干涉。但是最終,不管是自己點頭,還是直接聽從家裡安排,這聯姻是不會變的。

容晏回到餐桌後,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提這件事。一頓飯總算平靜的吃完了。

飯後,寧家離開,寧懷禮將容晏留在了書房。

容晏看著爺爺把清代的筆筒摔了個粉碎,知道爺爺是真的怒了。可是他也是個倔脾氣,尤其這件事,他絕不能妥協。

“爺爺,我不會和寧安結婚的。”

“你!好好……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寧安哪裡不好,啊?你倒是說說,不僅公司管理的好,長的也配得上你,還是個優質的S級Omega!你們的匹配度達到90%!只要你們結婚,基因的本能就會互相吸引。這不是很好嗎?”

“我的父親和爸爸也是高匹配度的結合……我覺得,兩個人不相愛的人,卻有著身體上的吸引,反而更加痛苦。就像毒一樣,明明抗拒,卻不得不依賴。我不想那樣!”

“你懂什麼是愛!愛情是最脆弱的,是經不起時間的磨滅的。還沒有基因的選擇,來的穩定!”

“阿晏,一輩子很長,你以為你靠著愛情就可以度過嗎?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即使你遇到喜歡的,也不是不能擁有,安安也應該明白的。你是個Alpha,該擔心的不是你……你的父親們,那是個意外。”

“爺爺!!”

容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爺爺會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因為Alpha天生的優勢,就可以濫情,可以肆意標記自己喜歡的Omega,而讓那些被終生標記的Omega一輩子只能匍匐在自己腳下?當年,爺爺也是這樣教我父親的?!”

“阿晏,這聽著殘忍,卻是這個社會不爭的事實!當然,如果婚後你能對安安一心一意,我也是更樂意見到的。”

“呵……我說了,我絕不會和他結婚!”

“!”

這時書房的門被開啟,容深走了進來。

“董事長。”

“你進來幹什麼,出去!”

容深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在心裡嘆了口氣。

“爸,阿晏還年輕,你先別這麼著急。寧家目前很需要容氏的支援,也不會有別的心思。阿晏也許還會改變想法的,不急於在今日。”

容懷禮看著自己這個小兒子,其實他很久沒聽他喊“爸爸”了。小時候,在容深還沒分化時,他也曾對他極盡寵愛。兒時的容深就長的高,又聰明,他以為小兒子一定會分化成Alpha,可是最後卻分化成了他最不待見的Beta!他的心裡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對容深也態度急轉直下。

“哼,你還有臉來說他?你自己三十幾歲了,真不打算成家了?不管你是找個人嫁,還是娶回來,總不能讓人家笑話我有個大齡兒子沒人要吧?”

容深見戰火引到了自己身上,也不惱。反而心裡有些發熱,父親很少關心他的事,剛才的話,雖然是數落,可是多少也有一些關心的成分在裡面吧?

可是容懷禮接下來的話,又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你自己是個Beta,可是也有我的優秀基因在,說不定將來能生個Alpha,我不管你生,還是找人生。生出Alpha,家業分他一半!”

容深看了看父親,心裡是無盡的悲涼。父親的眼中,只有家業和Alpha!

他也明白父親這話是說給容晏聽的,想用家業威脅他快點結婚。

容晏自然也明白爺爺的意思。他不滿的“嗤”了一聲。

“爺爺,你這樣對小叔公平嗎?而且,我也不稀罕繼承家業,容氏交到小叔手上,我高興的很!”

“阿晏!”

容深出言制止容晏繼續激怒老爺子的話。

“好好,你要造反了是吧?你是想氣死爺爺是吧?告訴你,今天飯桌上已經和寧家提了婚事,你再拖,兩家人面子都過不去,你這個月必須和安安定婚!咳咳……”

容懷禮氣的上氣不接下氣,癱坐在椅子上。

“董事長!爺爺!”

看著爺爺氣成這樣,容晏也有點後悔自己嘴上太狠。

“阿晏,快勸勸爺爺。”

容晏看著怒不可遏,咳嗽不止的爺爺,一咬牙,說道:

“爺爺,我有Omega了,他是沐成集團董事長的乾兒子。”

沐成集團,實力不亞於寧氏集團。只是最近幾年才與容氏有合作。

容懷禮一聽,倒冷靜了不少。作為商人的他,開始思考利弊。寧氏和容氏雖然是互惠互利,可是還是寧氏依靠容氏更多。如果能和沐成集團建立緊密的關係,那將給容氏帶來更多新的資源。

可是老謀深算的他,還是覺得這樣不妥。他年紀大了,有些決策不敢冒進,還是穩紮穩打更放心。萬一,搞砸了和寧氏的聯姻,沐成集團這邊也沒成,那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還是趁早斷了吧。和寧家的婚事,雖沒定下,可是兩家都已經過明瞭的,你這樣容易兩家都得罪。”

容晏見爺爺態度上的變化,知道他在權衡利弊。

“可是就算要斷,我也需要時間,把他惹毛了,找他乾爸告我一狀,以後兩家的生意也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