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一開,老管家跟回到自己家一樣,指揮奴役搬東西,這不好,那太陳舊,全部要翻新等等。

一群人忙的是不亦樂乎, 等他們忙地差不多了,李懷真才懶懶洋洋下樓。

很是自來熟摟住老管家的肩膀,老管家早都聽說了,這是陸家的上門姑爺,立即笑呵呵陪臉。

“少爺,老奴姓邱,您以後喊我老邱就行。”

“好說,好說。”

“老哥你看,小弟我孑人一身,住不了這麼大的宅子,要不那裡給我拆了,種白菜也好,還有那裡,給我拆了養花。”

隨著李懷真的手指,老管家臉色變的極為難看。

“老奴沒聽錯吧!那紅木造的小樓,少說也要上萬貫,拆了?還有那風水氣運柱和生辰綱也拆了?”

“沒錯,就是這樣,留個主樓就行,其他全給我拆了。”

老管家的鬍子動了動,聽說過敗家,還沒聽過這樣敗家的,要搞些這東西可不容易。

紅木閣樓拆了還好,那風水氣運柱拆了可會有禍事的,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

敗家,太敗家了,老爺怎麼找了這麼個上門姑爺。

“少爺,此事老奴做不了主,還是問過老爺才行。”

李懷真很是爽快,“行,那你去問問老爺,東西送到你們就回去吧!”

老管家拱手告辭,臨行前在大門口吐了口唾沫,“什麼玩意,進了陸家,看老夫怎麼收拾你。”

透過老管家的舉動,李懷真已經十分肯定了陸孝莆的用心。

否則,一個下人怎麼敢忤逆他的意思,計謀要是被人看穿了,還要陪著演戲,那就是一種煎熬。

老管家剛走不久,陸孝莆就來了。

賓主兩人那是相談甚歡,隻字不提尷尬話題。

“李賢侄有天官之姿,因小女疏忽而遺漏,為了將功補過,老夫已經向陛下推舉了賢侄,少年人嘛!機會多的是,白鹿戰院每年都有招生,屆時老夫為賢侄活動活動,老夫子那裡陸某還是有幾分薄面,不是什麼難事。”

這話說的,彷彿陸孝莆就是陸孝莆,李懷真就是李懷真,他們之間什麼事都未發生過一樣。

“哎!你與小女之間可能有些誤會,說句為老不尊的話,其實她早就芳心暗許,對賢侄念念不忘。奈何老夫思想迂腐,擺脫不了門第束縛,你與她還是要多瞭解瞭解,以沉心姿容,不算委屈了賢侄。”

什麼叫口蜜腹劍,李懷真是見識到了。

誠然,一位宰相和窮小子說這些話,已經降了八級臺階。不動聲色間,做好了對方入贅的心理工作。

李懷真只是微笑,不答應也不附和。

女人、錢財、官位、恩情,能用的陸孝莆都用了,無所不用其極。

他可是宰相,隨便推舉個人,後者還不是感恩戴德,記他一輩子的好?

可他完全低估了李懷真的心性和認知。

送走了陸孝莆,李懷真的臉色變的無比陰沉,那想到為他而死的老婆婆,心中是憎恨無比。

“為了收買人心,居然發動一場叛亂,陸孝莆,你可知道有多少可憐人會因你這個決定而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你喜歡玩弄權術,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引火自焚。”

這些話,李懷真是咬著牙說的。

陸孝莆剛走,前來宣旨之人就來了,身份不可謂不尊貴———武三思。

又是一個李懷真討厭的人。

隨著千牛衛的馬車,李懷真第一次踏入永珍神宮。這是當面聽封,李懷真猜測場面應該很隆重。

然而,他想多了。

武媚給李懷真的官職是七品校尉,這可不是什麼天官標準,李懷真正想發怒呢!突然就想明白了其中貓膩。

因為武媚的這個舉動是走正規流程,拿自己當心腹培養。

既然是心腹,就不需要多大排場,甚至不需要太多旁聽者。

不過李懷真並沒有下跪接旨,從剛才見到女皇他就沒有跪了。

“李懷真,你好大的膽子,還不快跪下接旨。”

武三思還沒見過這麼膽大包天的小子,李懷真對武三思的呵斥充耳不聞。

“陛下,您是不是有些太偏心了?別的天官起碼都是五品,小子功勞可比他們大多了,才給七品。還有,他們都可以面聖不跪,為什麼要讓我跪?既然皇帝陛下看不起小子,現在就可以將我拉出去砍了。”

“你放肆,竟敢頂撞聖上,當面要官,當真以為陛下不敢殺你?”

武三思怒罵李懷真,而後者還是那般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三思,你退下。”

不知道為什麼,武媚一見李懷真撒潑打滾的模樣,就是感覺很放心,還莫名其妙生出好感。

“據我所知,你應該還沒有覺醒天衍輪吧,七品怎麼就委屈你了?”

“那陛下為什麼不去冊封覺醒了天衍輪的強者呢?小的我懶散習慣了,也不想入軍伍。”

“牙尖嘴利,這是在給孤難看嗎?”

“多說無益,天官該有的我也要有,不瞞陛下,小子我若是想走,這裡還沒人能留得住我。”

李懷真一定要拿到免死金牌,否則他武媚愛找誰找誰。

這時,有個俊美男子從帷幔後面衝了出來,他指著李懷真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

“哪裡來的混賬東西,竟敢忤逆皇帝陛下。來人,給我剁碎了餵狗。”

來人正是女皇的面首馮小寶,現在已經改名叫薛懷義。

然而,大殿之外無人回應他,那些千牛衛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抗命。

這下徹底惹惱了薛國公,他不分青紅皂白,對著李懷真就踹了過去。

薛懷義雖是面首,但早年上山採藥練就一副好身板,單打獨鬥,他自認不怕任何人。

李懷真可不慣著他,抬起一腳將他踹飛了出去。

薛懷義的身軀撞碎了木門,重重摔在書房外。

“這裡議論朝政的地方,一介地痞流氓,跑來這裡作威作福,你算什麼東西,至我大唐威儀何在?”

沒錯,李懷真說的是大唐,當著女皇的面。

“你……畜牲,我要誅你九族。”

薛懷義躺在地上翻滾,口齒血汙一片。

李懷真看向武媚,十分囂張的樣子,“陛下您看,沒有天官身份,小子可施展不開手腳。”

武媚感覺這一腳踹的很暢快,這種感覺就像小女人蠻不講理,被人給教訓了。

隨即又感覺臉上有些火熱,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小子敢當著她的面傷人,不得不說有點底氣。

之前的訊息只說此子性格頑劣,卻沒想頑劣到了這種地步。

“愛卿退下吧!此事還容朕思量思量。”

李懷真也不客氣,甩手就走,臨行前還在薛懷義身上踹了兩腳。

此時的薛懷義已經將李懷真恨到了骨子裡,他收到的資訊是女皇陛下單獨召見了一位面首,長的很俊。

剛進書房就聽到此賊大言不慚,所有才會出手,萬萬想不到陛下已經對其寵信到了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