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徐秋大驚,又用不可思議的眼神快速掃了下羅莎的全身。

而羅莎也被他看的有些不舒服,用膝蓋直接頂了他一下。

“都知道我這個身份了,那就不下個跪嗎?剛才你碰了我的身子,可足夠把你從上到下剮好幾次了。”

“啊這……那……對不起啊。”

徐秋後退幾步,又接連補充道:

“我還以為神尹人都是說書先生口中一樣,三頭六臂,頭上帶天眼的呢。卻沒想到……就和普通人一樣……而且,我是不會向任何權勢下跪的。”

“你還不跪!”

羅莎羞憤十足,準備用短刃的把手狠狠的敲打徐秋腦袋。

在平和國的教育中,沾衣裸袖便為失節,他剛剛那樣做,要不就得當場謝罪,要不就得……娶了自己……

“行了,你都嚇到孩子了。”

薛老品了一杯酒,見單向玻璃外那些跳舞的舞女都散去,感到些許無聊,站起身,壓住了徐秋的肩膀。

與此同時,徐秋也感到他只輕輕一搭,就彷彿千百萬斤的重擔抵在肩膀上。

“小兄弟,你畢竟也騙了我啊,恐怕你並非是你之前所表現的,正義無腦的人設,反而是很細心大膽的嘛。並且……你就不怕參與這起煉藥案,我真的會殺了你?”

薛老注視著徐秋雙眼,冷冽問道。

一股靈壓從他的體內散發,這是隻有魔力持有者才會迸射出的氣場,徐秋頓時感覺無法動彈,呼吸也變得難以進行。

隨後,那股靈壓又漸漸消失,薛老似乎只想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儘快承認這些。

“殺了我嘛?當然怕了,但怕我就不會選擇做警察了。”

“而且,薛王爺。鋼鐵區的事別人不曉得,我調查了半個月可是很清楚的。你覺得能把原本易子而食的鋼鐵區,治理成一個沒有飢餓、犯罪率極低的人,會和東洋那群敗類同流合汙嗎?”

“那恐怕……就只有一種解釋,您從東洋人手裡奪走獻給老佛爺的長生丹,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徐秋仰著頭,此時,也不再隱瞞,鎮定自若的答覆著。

的確,他早早就知道這些,只是想用生命做一場賭局,賭的就是這個薛王爺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好小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羅莎你也學著點,別什麼事都老想用蠻力解決!”

薛老高興的拍了下徐秋的肩膀,但似乎並沒有卸力,直接給他拍了個踉蹌。

羅莎則不屑的嘖了一聲,生氣的抱著手臂,走到了牆角。

“很好,那這回你也算是正式入夥了,我們也沒什麼需要保留的,長話短說,把我們來這的目的給你講個清楚。”

薛老坐在椅子上,說明了來到此處的目的。

“羅莎的確是個東洋來的神尹人沒錯,但那邊的事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只知道東洋王室在魔女鬥爭中殺了不少人,這小姑娘也是那時我收留的,從小就秘密養在平北的外城,所以你說她是個平北的普通人也沒什麼問題。”

“不過呢,雖然她這個身份在東洋已經不被認可了,但是在平和國還是值不少錢的。”

“所以……我打算借壽宴的機會,讓她獻上長生丹並刺殺老佛爺,隨後和鋼鐵區的民眾裡應外合,推翻平北的暴政,幫助平和國實現統一,並驅除出掌控這裡的東洋人。”

“我說的這些,你……都聽明白了嗎?”

薛老長話短說,一臉嚴肅的望向徐秋。

而徐秋也沒整理好這段時間豐富的資訊,雖然知道薛王爺肯定有什麼計劃在醞釀,卻沒想到是如此宏大,並且十死無生的計劃。

也的確,東洋人一直在虎視眈眈著中原,但因忌憚平南平北聯合的實力,目前只能依附於老佛爺進行內部滲透。

如果真的能刺殺老佛爺,幫助平和國實現統一,那的確是個可以載入史冊的大事。

“聽明白了。”

“但……我需要做些什麼?”

“還有,如果真的有可能推翻老佛爺,新的平和國會讓外城的百姓過得更好嗎?或者……還會不會出現一個新的外城?亦或是新的吸吮民脂民膏的官員?”

徐秋疑惑的問著,他並不想這些事做完只是進入了一個新的輪迴。

就像老佛爺推翻前朝,掌權者依舊是神尹人一樣。

外城的人可能會因為時代的進步獲得蠅頭小利,亦或是因為科技的進步從飢餓步入溫飽,但依舊會被人壓迫著。

可……薛老的回答卻澆了他一盆冷水

“很抱歉……我不知道,畢竟平南現在也是那逼樣,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薛老聳聳肩,但,他還是舉起酒杯,遞給了徐秋一杯。

“不過,我能保證!只要我和鋼鐵區的百姓還有一人活著!我們就不會放棄和神尹人的抗爭!如果平南也有問題,我們就接著推翻平南!如果我出現了問題,也自然會有人來推翻我!直到把那些騎在我們頭頂的人都真正趕走,才能有機會建設屬於我們的國度!”

“好,我接受了!”

徐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而羅莎看著眼前這兩個稚氣並熱血的老男人,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宴會很快結束,這只是一場接風洗塵的開場菜,老佛爺的壽辰會在一個多月後的新年舉辦。

屆時,平南平北加之東洋諸多官員也會受邀參加,位置也是選在王宮之中。

那說明,這場刺殺一但開始,進行刺殺的羅莎,就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外城的人即便攻入內城,到了這裡也只能見到她的屍體。

但……這就足夠了。

人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

被薛王爺收養至今的羅莎,覺得自己能參與到此事當中,實屬人生幸也。

……

傍晚。

內城的夜空繁星點點,徐秋和羅莎將醉酒的薛老扶下車,只見他在宅院的檀木門前翻江倒海的吐了起來。

“行了,酒量不大你還裝什麼啊?那才幾杯你就醉成這樣?你看徐秋,不就一點事都沒有。”

羅莎拍著薛王爺的後背,看著他在門前用嘔吐物在澆花。

“其實……唔……我也有點想吐……哇——”

徐秋也靠在牆邊,哇哇大吐起來。

“你們倆啊……那就別和那群舞女們挨個敬酒啊,人家都是練出來的。”

羅莎無奈,這怎麼感覺像是帶著兩個孩子一樣。

同時,薛老也扯過羅莎的東洋服飾,一把擦乾了嘴上的嘔吐物。

“那不行……喝不過這群老逼登,他們瞧不起你……這叫男人的面……唔哇——”

薛老又靠在牆邊嘔吐起來。

宴會的最後,劉中堂為了向眾人賠罪,特意帶著一群新的舞女向眾人敬酒。

席間,舞女們對著三人百般挑逗,直到最後脫了個精光。

三個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飲了一晚上,周圍靡亂的琵琶音色,再加上那群東洋少女白花花的景象,也是被灌的暈頭轉向,喝到一半就不省人事了。

“別亂蹭!”

羅莎將自己袖口收回,“這又不是擦嘴的抹布!而且我也沒喝過酒啊,那怎麼我就一點事都沒有?”

“你……你是個神尹人啊,別說喝酒,那體質就連喝砒霜都沒事。”徐秋直接躺在了門前的草地上。

“別扯淡!你那分明是醉奶了,新的舞女都是些東洋人,別說……長得比羅莎帶勁多了,在宴會里,那群老逼登都愣沒看出她是個女人……”

薛老壞笑的比劃著,也靠到門前沉睡過去。

“你們兩個……”

羅莎攥緊拳頭,惱怒的看著剛下車就躺在草地上的二人,也是一時不知該怎樣處理。

原本拉攏徐秋過來,是她覺得這小子腦袋靈光,用盡各種方法甩了半個月都沒甩開,可以收到自己身邊當個小弟。

可怎麼現在……他和薛老先打成一片了?

那自己不就沒有小弟了嗎?

並且……他還偷碰到了自己的身體,這在外城的習俗當中,可是要娶了自己的。

不行,得趕快想個辦法抓住他的把柄。

而就在此時,忽然,一聲柔弱的女性聲響,從剛剛回到住宅的三人身旁傳來。

“請問……哪個……薛王爺是住在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