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含玉哭笑不得,想那蝶族也許是很久不出門了,並不知道外界的情形,便只能一五一十,詳細地介紹給她聽。

那蝶族少女聽得半懵半懂,但是對紅蓮堂屠殺一事,卻十分氣憤,她罵道:“這些人實在是太壞了。”

袁含玉看了看自已因跋涉山林,而破敗的衣服,勉強笑著說道:“不知少女如何稱呼?能不能給我們尋倆件衣服來?”

那少女好似恍然大悟道:“好說好說,喚我阿蝶就是。”

緊接著她玉指一揮,便有兩隻色彩斑斕的蝴蝶翩翩飛來,它們各自銜著一件衣服,飛到了沈如蘭和袁含玉的面前。兩人接過衣服,發現這衣服竟是用蝴蝶翅膀織成的,輕薄柔軟,閃爍著五彩光芒,美不勝收。袁含玉和沈如蘭心中感激,連忙向阿蝶道謝。阿蝶微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小事一樁,不必掛懷。你們若還有其他需要,儘管開口便是。”說罷,她便領著二人朝森林深處走去,說道:“既然你所說的那紅蓮堂一直在追殺你們,你們的師兄弟也無一生還,那不如先在我這裡住些日子。”

沈如蘭這會搶聲說道:“不會的,師傅,玉樓,琴書師兄他們會想辦法活下去的。”

但是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好似沒有了底氣,袁含玉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前山的楊玉樓和賀琴書休整了幾日,仍不見沈如蘭和袁含玉歸來,心裡又焦灼又擔憂。焦灼的是不知二人是死是活,擔憂的是紅蓮堂會不會趁此機會又上山圍剿。清風山上的師兄弟被殺的所剩無幾,只有五十多人尚存,傷勢十分嚴重。

楊玉樓嚴肅道:“師兄,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則就是坐以待斃,當下的關鍵是轉移人口,讓師兄弟們恢復身體,我們才好重整旗鼓,捲土而來啊。”

賀琴書略略有些猶豫,喉結滑動,緩聲道:“可是,如蘭和含玉還沒回來,師傅的要我好好照顧她,我都沒有做到。況且師傅交給我重整清風山的重任,我不能離開這個地方。”

楊玉樓望向窗外,今日煙雨朦朧,潤溼了玉樓的眼睛,他接著低頭沉聲說道:“不能因為含玉和如蘭,讓別的師兄弟再丟了性命。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當下我們必須轉移傷員。況且,師傅將重任託付給你,哪裡有師兄你,哪裡便是清風師門所在。”

賀琴書盯著楊玉樓的眼睛,說道:“可是,現下去哪裡給兄弟們醫治呢?”

楊玉樓沉思片刻,說道:“去長安城吧,長安城我有一朋友,救治醫術還算精湛。”

賀琴書鬆了口氣,說道:“那如此,便聽你的吧。”

楊玉樓點點頭,說道:“不過我們得夜間悄行,不能讓紅蓮堂的人知道了,只怕他們會趕盡殺絕。”

於是,楊玉樓和賀琴書帶領剩下的師兄弟們啟程前往長安城。

一路上,他們小心翼翼地避開了紅蓮堂的眼線,歷經艱辛終於到達了長安。

在長安城,楊玉樓找到了陳剪秋。陳剪秋得知情況後,毫不猶豫地答應幫忙救治傷者。在他的精心治療下,師兄弟們的傷勢逐漸好轉。

與此同時,楊玉樓和賀琴書也不忘打探沈如蘭和袁含玉的下落。他們四處打聽,希望能得到一些線索,但是沒有得到任何進展。

楊玉樓沒法子,只得求助蕭景山,她寫了一封信,託人送到了蕭府,沒多久,蕭景山便趕了過來。

蕭景山先是上上下下將楊玉樓檢查了一遍。楊玉樓見他緊張的樣子,心裡又好氣又好笑,說道:“我的傷早好了,不用看了。”

蕭景山拉著她那瘦弱的腕骨,心疼道:“委屈你了,怎麼不早跟我說。”

接著咬牙切齒道:“紅蓮堂與清風山為敵,便是與我蕭景山為敵。玉樓,你放心,我一定為你報仇雪恨。”

楊玉樓介面說道:“當時情況緊急,這幾日我和師兄又忙著清點和照理其他師兄弟,所以沒有得空和你通個信。這次找你來,是想讓你幫我尋一尋如蘭和含玉。師傅臨死前託孤給我們,也算是師傅的遺願了。”

她頓了頓,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已經找了她們好些日子了,一個訊息也沒有。這才想拜託你,看看他們是不是往別處去了。”

蕭景山曲肘思考道:“好說,紅蓮堂的人向來是殺伐果斷,不見得將二人帶走了再殺,她們應該還活著,只不過躲在哪裡了。”

楊玉樓眼睛一亮,說道:“真的嗎,那我就放心了,此事就拜託你了。”

楊玉樓正準備轉身走開,蕭景山突然扶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不可以再把自已弄的傷痕累累的了。”

楊玉樓一笑,退後想要躲開,蕭景山摁地卻緊,他注視著楊玉樓的眼睛說道:“玉樓,你答應我。”

楊玉樓望向他,知道他不是開玩笑,便說道:“好,我答應你。”

蕭景山像個高興的孩子,勾唇笑道:“好,那你去吧。”

袁含玉和沈如蘭每日在蝶族居住之處休養,一日,袁含玉好奇地問道:你的族人呢?”阿蝶說起她的家人就高興,道:“阿爹阿媽出去了,半個月才回呢。”

沈如蘭好奇地問道:“就你們一家住在這裡嗎?”

阿蝶覺得好笑,說道:“不是啊,你看周圍那些蝴蝶,都是我的族人,只不過她們還沒有幻化出人形。”

說著,她指尖棲上一隻蝴蝶,輕輕地扇動著翅膀,好似在跟三人打招呼。

阿蝶忽然跳起來,歡呼雀躍道:“它說:阿爹阿媽回來了,就在門口等著呢。”她三步跨作兩步,跑向森林入口。

袁含玉和沈如蘭緊跟其後,來到森林入口,看到一對蝴蝶翩躚舞蹈。阿蝶興奮地跑過去,那對蝴蝶立刻幻化成了一對恩愛的夫妻。

袁含玉和沈如蘭走上前,向他們行禮。阿蝶向阿爹阿媽介紹說這是他們新認識的朋友,這對蝴蝶夫妻立刻高興起來,拍手笑道:“好啊,阿蝶也有外鄉朋友了。”

袁含玉擺擺手,解釋自已是從前山過來的。阿蝶推著自已的父母親,說道:“阿爹阿媽,我們進去說吧,正好給我看看你們給我帶了什麼禮物。”

阿蝶父親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笑道:“你真是個小饞貓,你怎麼知道爸爸給你帶了你最愛的蜂蜜酒釀。”

阿蝶母親攬著阿蝶,笑道:“好啦,阿蝶也想我們了,快進去吧。”

阿蝶起初嘟囔著小嘴,這會又開心起來,帶著眾人往家裡去了。

等到了家中,阿蝶的父母詢問了他們的經歷,當聽到紅蓮堂的惡行時,阿爹阿媽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他們決定幫助袁含玉和沈如蘭對抗紅蓮堂,為死去的族人報仇。隨後,,阿蝶的父母拿出了一些珍貴的藥材,幫助袁含玉和沈如蘭調理身體。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兩人的傷勢完全康復。

袁含玉覺著日子已差不多,於是二人決定告別阿蝶一家,前去尋找師兄弟們。阿蝶雖然有些不捨,但還是祝福他們一路平安。

二人臨行前正收拾著東西,袁含玉瞅見門縫間露著一隻小腦袋,定睛一瞧,可不是阿蝶嗎,袁含玉笑道:“出來吧,別躲著了。”

阿蝶訕笑著出來了,湊到二人身邊,說道:“姐姐,你們帶我出去好不好。”

袁含玉無奈地說道:“不行,姐姐自已還自身難保。況且你父母親也不能同意。”

阿蝶嘟起小嘴,說道:“他們總不讓我出去,我偏要出去。姐姐,求求你了,帶我出去吧。”

沈如蘭摸摸阿蝶的頭,介面道:“阿蝶,真不是我們不帶你出去。外面危險重重,況且我們身上揹負著血海深仇,只怕我們帶你出去,會連累了你們。”

阿蝶垂頭喪氣,道:“那好吧,這個是我自制的迷幻蝶香,你們帶上,倘若有危險,也可以迷暈對方逃脫。”

袁含玉和沈如蘭接過後再三道謝,阿蝶面露欣喜之色,轉眼便跑開了。

含玉和如蘭起初覺得好生奇怪,阿蝶這孩子任性,今日拒絕了她倒沒有甩臉子,不過她們也沒有多想,便睡著了。

翌日在阿蝶一家的送別下,袁含玉和沈如蘭踏上了歸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