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心意識到不對,聽出是師弟林冷泉的聲音,便高聲道:“冷泉,我們在這。”
只見林冷泉氣喘吁吁地跑至他們跟前,說道:“你們快去師傅跟前看看吧,師傅快不行了。”
書眉搖著冷泉的肩膀,說道:“你話說明白點,我爹怎麼會突然不行的。”
林冷泉緩了口氣,說道:“師傅素來患有心疾,大家都知道,師傅怕嚇著你,便從未告訴你。”
書眉突然覺得兩眼一黑,就要癱倒。蓮心忙扶住書眉,向竹溪囑咐道:“竹溪,你先扶書畫回去,我同冷泉看看師傅。”寬慰書眉道:"也許並無大礙,師傅平日裡樂善好施,必能福如東海。“
二人趕至師傅跟前,眼見得師傅面容枯槁,臉色蠟黃,見著蓮心來了,師傅才止住了咳嗽,用蒼白粗糙的手拉著蓮心道:“蓮心·····咳咳咳·····你終於來了·····咳咳咳咳咳····冷泉,你退下罷”
蓮心撫著師傅的背,說道:“師傅,是我。”
師傅欣慰地望著蓮心的臉,說道:“我這是成年舊疾,時日已無多,我想託付····你一些事情,不知你能否答應?”
蓮心答道:“師傅的吩咐,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師傅道:“好····咳咳咳咳咳。我走了之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女兒書眉,在我為數不多的弟子裡,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冷泉性格懦弱,竹溪性格又過於強勢偏執,你溫和善良,不爭不搶···咳咳咳咳咳·····我把書眉託付給你,我死而無憾了。”
蓮心猶豫道:“弟子傾心於師妹已久,可我不知書眉她自己可否願意,畢竟婚姻之事不可強求。這·····。”
師傅笑道:“這事我問過她,她早已心屬於你,只是她是女子,平日裡不好表達····咳咳咳咳咳······你既然答應了,還有一事要告訴你·····我們沈家一向有遺傳的心疾,但是並不知何時發作,一旦發作便無法治癒,有錐心刺骨之痛。我是之前與他人比武時受傷導致心疾發作,你在書眉身邊,一定要好好護著她,不要讓悲劇在她身上再次發生·····咳咳咳咳咳。”
蓮心緊緊握著師傅的手,說道:“師傅,你放心吧,我在世一天,我便護著書眉一天。”
師傅笑道:“有你這句話,我死而無憾。書眉是我的女兒,你是她的丈夫。按理說,這掌門之位本該直接傳給她,但我怕我去世之後她悲痛過度,且這些年來,她不諳世事,我怕她無法管理山中事務,還先請你替她暫行管理,等到她成熟,再讓渡給她掌門之位,你看可好?”
蓮心道:“謹遵師傅安排。”
師傅摸了摸蓮心的臉,道:“多謝你了。那明日就把你和書眉的婚禮辦了吧,我只有看到她順順利利地嫁了人,我才安心。我這身子骨還能撐上三日,今日其餘的事情你不要與他人講,我在遺書中會把諸多事宜吩咐清楚,免得多生事端。沒有別的話了,你退下吧,幫我將書眉叫來,我有些話與她說。”
蓮心退下後,尋至書眉處,她正吵嚷著要往師傅處去,冷泉攔著她,說是師傅吩咐了:正在和蓮心講話,任何人不得進去。
見著蓮心來了,書眉彷彿看見了救命稻草,哭叫道:“蓮心師兄,冷泉師兄不讓我去看師傅。”
蓮心說道:“我剛回來,師傅說是要你去。你快去吧。”
書眉如得了令一般,飛也似地跑過去了,回來臉上暈染著紅雲,羞澀地瞧著陳蓮心。想是師傅並未告訴她自己真實的病情,而是囑咐了她與蓮心成親的事情,所以她才這麼羞澀高興。
書眉將蓮心拉到一邊,戳了戳他,嬌聲道:“師傅說把我許配給你,你同意了?”
蓮心沒想到書眉這麼大膽,忙說道:“噓,小聲點。也不羞。”
書眉眉毛一揚,嘟著嘴,說道:“這有什麼好羞的,我嫁我的如意郎君。再說明日便成親了,正好給我爹爹沖沖喜,他的病就好的更快了。“
想著想著,書眉背手笑道:“我要把這訊息告訴所有人,讓大家一起高興高興。明日我就要做新娘子啦!”她沒等蓮心反應過來,便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蓮心無奈地搖搖頭,笑笑,心想:由她去吧。
書眉首先就把這好訊息告訴了竹溪,但也許對於書眉是好訊息,對於竹溪卻是壞訊息,他的眼光似有些黯淡。他不懂:為何自己如此努力,但是師傅從未正眼瞧過她,而蓮心又什麼都跟他搶,甚至,連著喜歡的人。
第二日,大婚。
雖無十里紅妝,但也格外氣派熱鬧,滿樹繫著紅綢帶,似乎在歡迎這一對新人。
只見書眉今日面似芙蓉,眉如楊柳,頭戴鳳冠,身著赤色煙籠錦袍,下系金縷繡襦裙,一雙玉足踏著胭脂鴛鴦繡鞋,千嬌百媚,喜氣洋洋地走出轎。
新郎官蓮心不慌不忙地去攙扶,二人至廳堂之中,一拜天地後,向坐在堂前的師傅拜去,待他們起身,師傅欣慰地說道:“看到你能夠有個歸宿,我也就放心了。”
書眉捂了嘴,回眸覷著蓮心笑開了花。答道:“多謝爹爹成全。”
“夫妻對·····”
二人剛要跪下,卻有一人高聲道: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