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楊玉樓匆匆忙忙地回到了蕭府,在自己房內休息。等到晚飯時,灼晴派下人前來喊她,她便應了前往飯廳,她心中期盼著蕭景山蘇醒過來和她一起吃這頓飯,進門抬眼看了主座,卻並無位置,心下不免有些惋惜,擔憂著蕭景山的病情,剛坐下起身便要去蕭景山廂房處檢視,一旁的灼晴姑娘忙按住她說道:“楊公子您不必費心了,我剛照看蕭公子回來,他的氣色比之前好多了,人也並不是昏睡不醒的樣子了,只是還無力起來,我已經派人將飯菜送去他的房內了,您可以吃完了再去探望公子不遲。”
聽得灼晴說這番話,楊玉樓自然不好再堅持前去蕭景山廂房,便坐下安安穩穩地吃飯。雖是佳餚,卻吃的有些如坐針氈,不如自個在外面吃的痛快,許是因為楊玉樓總覺得拖累了蕭景山的緣故。總算吃完了,她擦了擦嘴,跟灼晴打了招呼,便自己前去蕭景山的廂房。
她敲了敲門後,並無回聲,便推門而入,瞥見一旁的粥碗已空,想是已有下人服侍過蕭景山用膳了,一旁的蕭景山正倚著靠背看書,她想是蕭景山看書太過入迷,沒有聽見敲門聲,並未多問。蕭景山看見她來了,便放下了書,擁衾而坐,楊玉樓擺擺手說:"別別,你倚著就行,我又不是什麼重要的客人。“
蕭景山笑笑,一雙狹長的鳳目清冽動人,這份病容更顯得他異常清冷,說道:“楊姑娘沒受傷吧。”楊玉樓聽得他開口就是這句話,不禁一怔,應答道:“沒有,沒有,還要多謝您的救命之恩,不然躺倒的就是我了。”蕭景山說道:“我們男子身強體壯,保護女子乃是我們的本分,遇到危難更要身先士卒···”楊玉樓聽到卒這個字,忽地捂住他的嘴,說道:“什麼卒不卒的,便動不動說死不死的話,福氣都被說沒了,雖然你是男子,但也是世間的一條生命,和女子一樣,我們女子也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我謝你是天經地義,你這份恩情我記下了,下次你若有危難時刻我一定前來幫忙。”
蕭景山被她這番話更是說的一怔一怔的,便應答道:“好好,都聽你的。”楊玉樓接著說道:“這藥是陳蓮心幫你製備的,幸得他有狐族的解藥,不過這刺殺之事卻來的蹊蹺,聽我師傅陳蓮心說,這毒是狐族的毒藥,想是哪位怨恨我已久的狐族中人衝我來的,在狐界下手頗為麻煩,等我來人間故意為之,神不知鬼不覺,欺負我失去了靈力。”想著想著,更是忿忿不平,接著說道:“實在是對不起,這件事情連累了你。”蕭景山眼眸沉了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拉住了楊玉樓的手,信誓旦旦地說道:“無妨,你沒受傷就好,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有我在你不必擔憂。”
楊玉樓似乎突然想起用藥時間已到,慌忙說道:“差點誤了時辰給你用藥了,你且躺好,我去取藥來。”蕭景山噯了一聲,楊玉樓取了藥掀開他的衣服一角,將藥細心地塗抹在他胸口的傷口處,中午的時候蕭景山睡著,她並沒有多大感覺,這會蕭景山卻醒著,還雙目不眨地盯著她看,她兩腮不禁多了幾分緋紅,氣惱地說道:“你淨盯著我看作甚麼,小心我一緊張手重了你疼。”
蕭景山認真地回答道:“因為你好看啊。”楊玉樓被他這句話逗笑了,說道:“怎麼,這具皮囊把你迷住了,早知道當初在鬼市,這具皮囊留給你,我再買別的便是。”蕭景山笑眯眯地說道:“不,我說的是你,你好看,這副皮囊對我來說,只是一件衣服,穿在你身上而已,好看的是你,不是衣服。”
楊玉樓看他說的十分認真,也不掃他的興致,便不多加辯駁,隨口說道:“你猜我今日出去吃中飯遇見了誰?”不等蕭景山介面,突然想起那會蕭景山還在昏迷之中,自然不可能記得陳剪秋,便自己介面道:“我今日出去碰見了陳剪秋,你可能不認識,就是昨天我送你去醫館,那座醫館的館長。”
蕭景山眨了眨眼睛,說道:“我認識啊,陳剪秋是我的好朋友。”
這句話聽得楊玉樓像看見一個人吃了十頭豬,驚訝儼然寫在了臉上,蕭景山說道:“怎麼了?”楊玉樓說道:“你不知道他,簡直見死不救,旁人也就算了,好朋友也不救,呸呸呸,旁人也不能算了。不管,他就是見死不救。”
蕭景山淡淡地一笑,說道:“他就那個慢悠悠的性子,別在意,況且他不是還指引你去陳蓮心處嗎?”楊玉樓氣的嘟了嘟嘴,說道:“確實,但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慢悠悠的樣子,人家都說醫者仁心,他一點熱心腸都沒有。”
蕭景山笑答道:“他這個人就是外冷內熱,況且情緒不能解決問題,何必表現出來,作秀給他人看,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罷了,並不在意名聲不名聲的事情。”
楊玉樓聽得蕭景山這般為他辯解,自然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便說道:“是了,時辰不早了,你這傷要早早休息才是,好的才快。我再在府上待上幾日為你敷藥,再去陳蓮心處,你看可好?“
蕭景山笑道:“自是極好,勞煩玉樓了。”二人自去休息暫且不提,見到蕭景山蘇醒,楊玉樓自是鬆了一口氣,這一夜睡得格外安穩香甜。